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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闹别扭,”庄闻初压抑着嗓音开口,“这是谁告诉你的说法,陈睿楹?一定不会是黎小棠吧。”
那个高瘦的人尴尬起来,视线一下子乱了:“这……”
“你们应该问问当事人,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订了婚之后来纠缠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庄闻初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陈睿楹一眼,“但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小情侣闹别扭。而且,你把这种看起来就是背叛感情的行为称作闹别扭?”
说到这里,庄闻初忍不住在心里骂粗口,这他妈什么跟什么?之前跟黎小棠谈得还挺好的,这会儿局外人倒是让他生气起来,而且越说越生气。
“这就是把我当作小三的理由吗?”庄闻初的话越说越直白,越说越严厉,“所以在你们看来,我就是那种会破坏别人感情的人,而陈睿楹作为真正不忠于自己感情的人是无罪的?”
第一个讲话的人张了下嘴,但庄闻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承认自己喜欢陈睿楹,喜欢他很多年了,但是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任何越轨的心思和行为。因为我不屑于用龌龊的手段去得到一个从头到尾不属于我的人,那会让我瞧不起自己。”
包厢里一片寂静,庄闻初深吸了一口气,手还有点抖:“而你们却将这种龌龊的思维套到我身上,在你们眼里,原来我就这么不堪吗?还是说不堪的人能想到的,只会是不堪的呢?”
气氛有些僵,这时,一个刚才没出过声的人试图打圆场,勉强地笑笑说:“闻初你别生气,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不过当时太震惊了,我们一时没冷静下来深想下去,所以才误会了,对你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咱们今天来这就是好好地把事情了结了,大家当了三年同学,都清楚互相是什么样的人。”
“对啊,”另一个人挠了挠头说,“我不怎么会讲话,就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就过去了成不?”
努力把怒火压抑下去,庄闻初生气归生气,还没到理智被吞没的状态。他们绕过了关于陈睿楹才是背叛感情的那些话,回应的都是跟庄闻初自己有关的,他能理解。这些人跟陈睿楹的关系一直不错,只是想抱着陈睿楹大腿的成分占比多少不好说,但至少他们没有理由站在庄闻初这一边,去反对陈睿楹。
“算了。”这句话说给他们听,也说给自己听。庄闻初低头看了看玻璃桌,发现上面只有啤酒和洋酒,这时黎小棠从旁边递了一瓶茉莉花茶给他。
庄闻初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就当作以茶代酒了。
他只想申明一次立场,有没有效果,或者别人在不在乎,都无所谓了。他不爱咄咄逼人,不会非要在争吵的战场上拿第一,很多时候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何必浪费唇舌还丢了体面。
电视机上已经换了好几个mv,现在播到一首很老的歌,那时各方面条件没那么好,视频拍得很粗糙。
庄闻初无端想起那天在抽屉里翻出来的毕业照,他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与一直看着自己的陈睿楹对视。
陈睿楹不像他的爸爸,而像妈妈那样长了一张多情的脸,鼻梁高而窄,颧骨稍微凸起,立体的五官显出一种天生的高傲和优越。
对上陈睿楹的视线时,庄闻初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猛然意识到当年慷慨自信、光芒耀眼,像小王子一样的陈睿楹真的长大了。
因为他记忆里曾经喜欢的陈睿楹,眼睛里不会透出这种疲倦又带着些许阴郁的情绪。
庄闻初多年来的感情不仅是依赖带来的错觉,也是记忆制造的幻觉。
“陈睿楹,”甜腻的茉莉花茶从口腔流入胃里,他听见自己轻轻地开口说话,“我有喜欢的人,我在跟他谈恋爱。所以我很明确地拒绝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也不用再有什么联系。”
在场其他人都有些许骚动,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庄闻初无视了他们,只盯着陈睿楹看。
庄闻初感觉到自己在颤抖,那是难掩激动,又一时说不明白这涌动的情绪为何而来。
“你看,”他看着陈睿楹表情不变的脸,残存在心里的那个人已经面目全非,化作粉末,“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你对我并没有喜欢的感觉,你只是想往我这里找一个避风港。”
“想在避风港躲避什么,你比我清楚多了。”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庄闻初的声音缓和下来,“陈睿楹,其实我要感谢你,谢谢你让我的童年显得没那么寂寞,你是我唯一交过心的朋友。我把这种依赖当作了喜欢,所以弄成现在这样,是我做错了。现在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他带给我的才是真正的爱情。我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你呢?”
这一刻庄闻初忽然很想笑,是那种无奈而心酸的笑,陈睿楹和黎小棠之间还要弯弯绕绕多久?只希望中间不要再牵扯到其他什么无辜的人了。
对他来说,这段纠葛是时候结束了。
第四十五章 见你
庄闻初转身出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陈睿楹叫住了他,用几乎是冷漠的声音问:“如果有一个在你面前的人马上要落水了,你不会救他吗?”
庄闻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踝,红绳被长裤遮住了,但是他一直感觉到他在那里。
“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需要我救你。”庄闻初说,“但如果你要沉下去,有人会陪着你,你也会陪着那个人沉下去的。”
说完,庄闻初拉开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走廊两边的房间传来模糊的声音,像魔幻题材电影里某种野兽的低吼。
这是个不恰当的比喻,庄闻初想。走出KTV的时候,街上依旧很热闹,庄闻初感到一瞬间的茫然,这才发现贴在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被热汗浸湿了。
他沿着马路走了一段,温凉的夜风吹过,让他哆嗦了一下,然后他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眩晕和窒息像浪潮一样撞过来,庄闻初扶着树干缓慢蹲下来,休息了一阵之后终于好多了。
他拿出手机,时间已经超过十点了。
傅书祁统共给他发了三十多条微信,多数是今晚乐队演出的视频。
庄闻初干脆靠着粗壮的树坐下,在路灯下一个个点开看了。
一路往下看到最后一个视频,拍摄的角度从台下变成了台上,而站在舞台中央握着麦克风唱歌的人,变成了傅书祁。
“大家好,很感谢大家今晚来到现场看演出。唔是的我是这家剧院的老板,一开始没想着暴露身份,当我是幸运观众就好,但是我们的主唱出卖了我,那也没办法了。”傅书祁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衣服,笑着对台下的观众说话,“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看演出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允许我这个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