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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地转。
“这……这酒……”
她连话都说不全了,漂亮的羽睫有气无力地颤动着,滤出一片斑驳的碎影。
容渊俯身看着她,唇角浮起乖戾的笑:“姐姐醉了。”
“我才没有醉……”苏嫽嘟着嘴反驳,然而下一刻,她就晕乎乎地闭上了眼睛,身子软绵绵地靠在吊绳上。
容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苏嫽醉的彻底,容渊的手刚一覆上她的肩膀,她就迷迷糊糊地转了个方向,径直栽进容渊的怀里。
她软软地拽着容渊的衣襟,口中断断续续地嘟囔着:“唔……我还要喝……”
容渊不由失笑,低头看着怀中少女嫣红的脸颊,慢悠悠地说:“这酒是世间至烈之酒,姐姐尝一口便罢了,喝多了是要伤身的。”
说起这调酒的方子,还是他从容越那里学来的。容越对酒极为挑剔,寻常买来的酒是碰都不肯碰的,唯独只喝一种他自己调制的酒。容渊无意中见到过几次,实在好奇,便问容越:“爹爹,这是什么酒呀?”
容越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这是世间至烈之酒,你年纪还小,可千万碰不得。”
后来他长大了些,才知这酒是容越当年成亲的时候娘亲送给他的礼物。就连调酒的方子,都是娘亲亲手所写。
以烧酒做底,再以七种烈酒为辅,最后加一滴琼露,便可将酒的烈性彻底催发。只一口,品尽人间极乐。
这方子里大多都是寻常之物,唯有“琼露”,据说天下难寻。
容渊将那只苏嫽用过的酒盅拿在手里,不紧不慢地转了几圈,就着她淡红色的唇印抿了一口剩下的酒。烈酒滚进他的喉咙,一寸寸烧过去,他慢慢地品着其中滋味,忽然有些好奇,娘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只可惜……他这辈子大约都无法知道了。
容渊放下酒盅,再次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她趴在他怀里睡的正酣,鼻翼上的泪珠被脸颊的温度烘干,留下一片浅淡的痕迹。他用指节轻轻摩挲着苏嫽有些发烫的脸,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他与苏嫽都失了娘亲。
但他的处境却与苏嫽大不相同。苏嫽还有苏行山疼爱,还有苏府的富贵荣华,而他,一无所有。
容渊盯着苏嫽压在他胸前的云髻,突然恶作剧似的伸出手,慢悠悠地将她发间的那支翡翠簪子拔了下来。乌黑的发丝瞬间如瀑般散落。容渊用指尖勾着她柔顺的发丝,绕在手上兴致盎然地把玩着。
“姐姐。”他压低了声音喊她,尾音慵懒,“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姐姐。只有姐姐会关心我。”
他将苏嫽的头发拨到一旁,露出雪白的脖颈,新描的虞美人娇艳欲滴。容渊慢慢凑过去,贴在她耳后悠悠低语:“姐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阿渊不管的,对不对?”
他顿了一顿,忽然想起苏嫽和江佑的亲事,眸中骤然浮现出一丝狠戾。
“姐姐不要嫁人好不好?”他露出伤心的表情,语气委屈至极。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姐姐不想嫁给江佑,是不是?不如……我替姐姐杀了他吧。”
温热的酒气酥酥麻麻地洒在苏嫽的后颈,她蹙着眉转了下身子,仍旧扯着容渊的衣裳睡着。
容渊默了片刻,才惋惜地叹了一声:“险些忘了,姐姐是不喜欢见血的。”
他恹恹地直起身子,随手将苏嫽的乌发拢好,笨拙地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虞美人沿着苏嫽白皙的脖颈肆意盛放。容渊垂眸看了一眼,忍不住用指尖轻轻蹭了下花瓣的一角。
一抹红染上他的指腹,熟悉的花香与酒气混在一起,颓靡又诱人。
容渊深深地嗅了一口,似乎极为享受这种浓烈得快要令人窒息的香气。他一只手将那只方才拔下来的翡翠簪子重新插回她发间,慢慢地凑近她的后颈。他的薄唇慢悠悠地贴上那朵虞美人,一寸一寸地碾过它的花瓣。
殷红的花汁将容渊有些苍白的唇染成艳丽的绯色,他舔了下唇,露出餍足的神情。苏嫽在他怀里动了下,细眉紧皱着,口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呓语。他又坐了一会儿,便伸手将苏嫽轻轻从怀里推开,柔声说:“姐姐累了,阿渊带姐姐回去歇息吧。”
苏嫽依然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容渊露出乖顺的笑来:“姐姐不说话,便是答应了。”
他一只手扶住苏嫽的腰,没费多少力气便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他一路抱着苏嫽,顺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回到了香玉小院。雪芽连忙从院子里跑过来,惊慌失措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姐姐只是喝醉了。”他抱着苏嫽进了卧房,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去煮些解酒汤吧,等姐姐睡醒了起来喝。”
雪芽盯着他抱着苏嫽的手,几次欲言又止。小姐如今还未出阁,他竟这样明目张胆地抱着小姐回来,若让旁人瞧见,还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话。
她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委婉地提醒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公子不该这样抱着大小姐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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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渊替苏嫽将被子盖好,又替她将床边的熏香点燃,才转过身来,无辜地看向雪芽。
“姐姐一直将我当作亲弟弟一样照顾。姐弟之间,还需计较这些吗?”
雪芽愣了愣,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容渊伸手掖了掖被角,又道:“姐姐这里有我照顾着,你去准备解酒汤吧。”
雪芽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苏嫽,她仍旧闭着眼睛,不知何时才会醒来。她默了一瞬,心想一直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好暂且答应下来,转身离开了卧房。
容渊坐在苏嫽的床榻边,垂眸盯着香炉里的香灰。白色的灰一层层地铺落下来,堆成小山,像掺了灰的雪。
他极有耐心地看着那些香灰,安安静静地等着。
第15章 火种(十五) “姐姐好眠。”
苏嫽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她费力地撑着床榻坐起来,脑袋仍有些晕乎乎的。
“姐姐醒了?”容渊坐在榻边的矮凳上,见她醒了,便端了解酒汤递到她面前,“先喝碗解酒汤吧。”
听到解酒汤三个字,苏嫽脑袋里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她想起自己在花园里喝了容渊送来的酒,便醉成了这般模样。
在此之前,她可从未喝醉过。
苏嫽仔细回忆着那酒的味道,不由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她兴致勃勃地拉住容渊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阿渊,我还想再喝一杯。”
容渊勾起唇角,好心提醒道:“姐姐方才可只抿了一口,便醉成了这个样子。”
“我……”苏嫽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就让我再尝一点嘛!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