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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的,就是性子木讷了些。”苏行山放柔了声音劝,“我已经写信与清落夫人商议过,她也赞同你们尽早成婚。但清落夫人近日来身体似乎不大好,恐怕不能亲自来京城参加你们的喜宴。”
江佑是清落夫人的独子,自幼就被托付给了季府。他的父亲是入赘到江家的,所以他便随了母家的姓。
如今的季夫人是清落夫人的胞妹,年轻时曾到京城游历,与季太傅一见钟情,只一月后便嫁入太傅府。而清落夫人一心只想着如何替江家多赚点银子,无暇管教儿女,便把儿子扔到了太傅府上,让妹妹替她管教。
这么些年,清落夫人年年都会托付身边亲信给太傅府送来成箱的金银珠宝,以答谢太傅府收容教导之恩,但自己却是一回也没来看过江佑。
此次江佑成亲,苏行山本想着总算能见着清落夫人了,可不曾想她又称染了病,需卧床静养。
他默了半晌,又叮嘱道:“江佑既是你未来的夫君,他的及冠礼你需得备些礼物送去才是。这几日你若得空,便去街上好好转转,挑件像样的礼物先备着。”
苏嫽咬着唇,极不情愿地说:“我才不要挑什么礼物给他。我不会去他的及冠礼,更不会嫁给他!”
她气呼呼地站起身,朝苏行山屈膝行了礼,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你……”苏行山刚想把苏嫽喊回来,可她早已跑远了。他眉头紧皱,望着那扇没关紧的门,颓然叹了口气。
“这些年,是我太纵着她了。”
*
从苏行山的书房出来后,苏嫽并没有回香玉小院,而是径直去了府中西南角的小花园。
这座园子是苏行山特地为李氏而建的。李氏爱花,昔年此园中种满奇花异草,每到开花时节,姹紫嫣红,芳香满园。李氏死后,这园子无人照看,日渐荒凉,杂草遍地,再不复昔日美景。
只有那处秋千架仍是当年模样,上头摆着的软垫,还是李氏生病时在床上一点一点绣出来的。
苏嫽穿过满园的荒凉,走到秋千旁,慢慢地坐了下来。她一只手抓住吊绳,将头靠在一侧的胳膊上。
“娘,我不喜欢江佑。”她望着远处不知名的蒿草,轻轻自言自语,“我不喜欢他。我不想嫁给他。”
她用足尖撑着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鬓边的碎发随着风飞起来,松散凌乱。
“娘……嫽儿想你了。”苏嫽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泛了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姐姐是哭了么?”容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他走到苏嫽身后,轻轻拉住了吊绳。他分明没有看见苏嫽脸上的泪痕,却知晓她定是哭了。容渊默了一瞬,然后便微微弯下腰,用修长的手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少年的指尖凉凉的,像深冬时的雪花儿,一片片沾在她的眼睫上。
仿佛是压断树枝的最后一片雪花,苏嫽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如洪水般骤然倾泻。她蓦地转过头来,对上容渊那双像极了娇娇的眼睛,泪水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她红着眼睛,伸手扯住容渊的衣袖,颤声说:“阿渊……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第14章 火种(十四) “此酒名忘忧。送与姐姐……
她的眼圈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泪珠,委屈巴巴地看着容渊。
容渊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苏嫽又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软着声音商量:“……就抱一会儿。”
她仰起头,一颗泪珠子啪嗒一声砸在鼻翼,洇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容渊鸦睫轻颤,心头蓦地一软。他紧紧抿着唇,努力控制住紊乱的呼吸,慢慢地往前走了一步。
“好。”他朝苏嫽绽开一个乖巧的笑,“给姐姐抱。”
话音将落,苏嫽立刻红着眼睛扑进了他的怀里。她侧着身,双手紧紧攥住容渊的衣裳,将头倚靠在他的身上,小声啜泣着:“要是娘亲还在就好了……娘亲才不会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她的眼泪很快将容渊的衣裳洇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带来一种黏糊糊的、奇怪的感觉。
容渊任由她哭,耐心地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姐姐别哭了。阿渊会陪着姐姐。”
苏嫽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她抬手抹了把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本是有事要找姐姐,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姐姐回来。听月枝说,姐姐闲时会去府中花园小坐,我便一路寻到了这里。”
苏嫽用力吸了吸鼻子,尽量使声音平稳下来,“你有事找我?”
容渊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巧的白玉酒壶,俯身递到她手边,“今日听季姑娘说,姐姐喜欢饮酒,我便调了一壶酒送与姐姐。”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只酒盅,“姐姐心情不好,不如尝尝阿渊亲手调的酒可好?酒是最能解忧消愁之物,姐姐喝了这酒,或许心情会好些。”
苏嫽接过白玉壶,拎在手里掂量着,撇撇嘴道:“只有醉酒之人才能忘忧。可我又不会喝醉。”
嘴上虽这般说着,但她还是拿起酒盅给自己斟了一杯,顺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容渊弯下腰,轻柔地拿过她手中的酒壶,替她将手里的酒盅慢慢斟满。
“此酒名忘忧。”他脸上带着乖顺的笑,“送与姐姐。”
苏嫽晃了晃酒盅,只闻到一股清甜的桃子香气。她不由皱了眉,有些嫌弃:“这酒闻着很像春宁楼的桃子酿。好没意思,寡淡的跟水似的。”
容渊笑了笑,“姐姐先尝尝。”
苏嫽蹙着眉端起酒盅,慢吞吞地抿了一口。她素日最爱饮酒,尤其钟爱烈酒。而眼前这盅酒闻着便是一股甜味,并非她所喜欢的味道。但这酒毕竟是容渊亲手调的,她不愿让容渊不高兴,所以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尝了一口。
凉酒入喉,清淡的桃子甜香在口中一寸寸蔓延。温柔的果香将酒的干涩尽数化解。苏嫽放下酒盅,很中肯地评价道:“这酒很特别。”
她边说边将酒壶递还给容渊,喉间却突然一紧。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温柔至极的酒刹那间变了性子,如烈火般烧向她的喉咙。
苏嫽蹙着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觉脸颊滚烫。此刻她才明白,那股桃子的甜香不过是道伪装。
她自诩酒量极佳,就算是京城最有名的烈酒三两春,也能连饮三盏而面不改色。而眼前这盅酒,她不过只抿了一口,头就晕的厉害,五脏六腑仿佛着了火似的,火辣辣地灼烧着——
三两春和这酒比起来,简直就如同清水一般。
苏嫽迷迷糊糊地撑着脑袋,一只手软绵绵地拉住吊绳,眼前几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