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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把信好好送回给宁乘。”
“是。”身影一闪,出了房,回归到黑暗里。
姜题披着暗紫苑红的外袍,露出雪白里衣,想起方才信里看见的东西,从枕下取出一块白玉,看了看,握进掌中。
他突然觉得宁善腰间那块玉怎么看也配不上他。
既然如此,那便换掉。
翌日,连里把人迎进来,宁善瞧见姜题手里抱着一个盒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看着,姜题也像是献宝,让他看着,从盒子里取出来工具和玉石。
玉石繁多,形状各异,竟是要雕玉。
宁善知他把样多,玩乐也能玩出花来。
姜题挑的是羊脂玉,温润又光亮。
他拿起来,放在右眼前,抬头看向宁善,半张脸浸在光里,嘴角是一贯的笑,开玩笑似地开口道:“等我刻好,就送给殿下吧。”
宁善看着他,一遇上便呆住,同上辈子相比也没有半点出息,像还是那个天真小公子,抬了抬眉有些不敢相信,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期盼,又压下来故作端方,回他:“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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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愈来愈早,月亮挂上梢头,用完晚膳,姜题便乘着月色打道回府。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不请自来。
宁善还坐在桌前,被连里看着喝完一碗热汤。喝完下人来收拾桌子,宁善将欲起身,听见身旁一声闷哼。
“哎,你小心点。”连里对着那人念叨一句。
宁善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方才侍奉在侧的连全。本也不需要他侍奉,不过宁善不甚在意,随便把人留在了一旁,适才是不小心撞上了姜题坐过的椅子,疼得发出了声。
“怎么?”宁善淡淡问了一句。
连全连忙摇头,像是被宁善吓到了一般,不住说:“没事没事。”
倒是连里开口:“最近下了些雨,他应当是腿疾又犯了。”连里小声嘟囔着,“也叫你今日休息,看你这几天好发难受。”
连全一直低着头,听到连里的话将头埋得更低了。
宁善不欲看他,转头吩咐:“自己去徐太医那儿拿药,这几日休息吧。”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听他回话,宁善起身动作又被来话打断。
“殿下,二皇子殿下遣人送了东西来。”
那盒子有些大,被放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上,在这夜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白日里,宁善被宁乘拦下。
宁乘笑得一如往常,眼睛眯起,道:“我想好了该送什么大礼给好安,还是别人送我的呢,我很满意,不过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送来的。”
“今夜我便派人给好安送去,想必也能让好安满意。”
宁乘疯言疯语,宁善本没放在心上,目光落到眼前这木盒上,伸出手,慢慢打开那木盒。
一寸又一寸,一张青紫肿胀的脸显露眼前。
是一颗死人头颅,眼瞳翻白,面上处处淤青擦伤,嘴唇深紫,是宁善全然不认识的一张脸。
身后连里已经发出一声惊呼,宁善盖上盒子,喉头欲呕,无人注意到堂内另一人那被惊吓得过分放大的瞳孔。
“殿下……”连里声音颤抖。
宁善起身,恨不能离那盒子八丈远,叮嘱道:“不要声张,派人把东西拿给董白一。”
“是,殿下。”连里努力平静下来,回宁善的话,不敢多言。
一页翻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那颗人头像是被忘在了脑后,再无人提起。
皇城在某一日温度骤降,宁善穿上了棉衣,早晨起床时因为空气过于干燥而不住咳嗽,连里给他抚了很久的背,宁善握着茶杯,咳到指尖发红才停下。
连里给他倒热茶,看他摸着胸口,胸膛缓缓起伏,呼吸沉重。
“殿下今日在屋内多休息休息吧,这天气太冷了些,怕是要落雪。”
宁善嘴里含着一口茶没有咽下,眼睛瞧着门外,没有说话。
这几日天气不好,姜题也没有来,宁善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新的玩法,又或者是交了新的朋友,也轮不到他来过问。
他现在也只能坐在房内,盼着今日不要落雪,他才能出门。
下午出了太阳,把夜里落的雨烘干了,宁善在房内看书,翻几页往窗外看一眼,瞧着天色已暗,用完晚膳回房。
连里替他取来一条玄色大氅,白狐裘围了一圈,瞧着眼里带光。
“殿下怎的夜里要出门?”连里替他披好大氅,不放心道。
“隔壁走一趟,你不用跟。”宁善嘴角抿着,眉眼低垂,“晚些再来找我便是。”
说了话,离了府往隔壁去,连里在门口看他走远,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不过倒是可以放心吧,晚些再去。
这边宁善进了府,没看见姜题,心里害怕自己扑了个空,里屋走出来个孔泊。自边关回来,孔泊任了个闲职,听见宁善来了,放下手中事出来迎。
“殿下。”
听见声音,宁善放下手中茶盏,一双手在宽袖里攥紧,“先生。”
他起身,笑着试探问:“世子今日,不在府上吗?”
孔泊叹了口气,还是笑着:“在的,不过一日没搭理人,就在后院里,我带殿下过去。”
穿过重重回廊,掩映之间,看见一个寂寥身影,身披白色狐裘,墨发未束,颓唐无力模样。
孔泊停下来,宁善看着那身影,转头看向孔泊。
“今日是殿下生辰,就多谢殿下了。”他未多言,却尽在不言中。
算来,姜题比宁善还要小上几个月,虽然身量比宁善高了不少,却是保留着爱玩心性,少见这般模样。
不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众人皆知,姜国王后是因产子而死,姜题的生辰,便是姜国王后的祭日。听闻数年来,姜国大王都会在这日祭奠王后,那么这么多年的生辰,姜题应当都没好好过过。
宁善袖里藏着一个盒子,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送出去。
他拿紧盒子,攥着衣袖往院里走。
姜题正昂首饮下一杯酒,喉头滚烫,瞧见那张素净温润的脸,恍然如梦中。
他自然而然地笑起来,眼似水波横,话含风月:“殿下。”
一声落下,绵长似晚钟。
宁善在他对面坐下,明明似天上月。
姜题伸手又要倒酒,一只手落在冰冷酒壶上,被温软覆上,是宁善的手。
他也不动,只笑着看宁善。
“你,用过晚膳了吗?”宁善被他看得面颊有些发烫。
“喝了再吃吧。”姜题放软了语气,“殿下陪我喝几杯?”
宁善收了手,掌心像是还留着那温凉感,听见姜题的话,看了看那酒壶,又看向姜题,道:“好。”
酒液落向杯盏,盛了一杯月光,入喉似甜似苦。饮酒不言,酒不醉人人自醉,杯盏之间便落了心防。
宁善一点一点地喝,比不上姜题一杯便下肚,可酒意反倒在五脏六腑里扎了根,本以为喝得小心,一不留意便上了脸。
那张白润的脸被酒上了色,一笔又一笔,酡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