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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便负责在殿下身边伺候着就好,这么多年也没出差错。

除了上一次……连里突然想到那次的血,然后又摇了摇头,徐太医都已经检查过了吃食,如今这么仔细,定不会再出问题了。

他看连全又捏了捏自己的腿,开口道:“自然没问题,你换便是。要是殿下觉得味道不行我再告诉你便是。你先去休息吧,事情交给其他人做,好好照顾自己。走了。”

书房里两人安安静静,偶有书页翻动声响,宁善余光落到左手边,能看见姜题执笔疾书。

那双手骨节分明,纤长也有力,落笔成书,执笔成画,还有一天,会为心爱的女子画眉挽发。

看着那处,目光定住,心思却早就飘到了别处,自顾自想着,竟觉得呼吸难过起来。

再清冷的人眼神也会灼烫。

姜题感觉那眼神已经落在自己身上太久太久,热得他觉得喉咙干渴,喉结不住滚动着,实在忍不住时便偷偷用余光熟练地扫向那个角度,瞧见宁善眼神空落落的,已经移回了书面上。

他喝了一口冷茶,冷气穿肠入腹,叫他冷静下来,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宁善身边那小太监,他记得叫连里,近来再也没有不给他好脸色看,想来他又可以舒舒坦坦地赖在这王府上多几个时辰。

姜题放了笔,一手撑着头,翻几页又看一眼宁善,等着宁善发现他。

像逗猫似的,看一眼,等到快被发现,就收回来,然后继续重复这点小把戏,玩不腻一样,却很勾人,起码能骗上来一只小狸花。

直到姜题抬眼时直直撞进宁善眼里,将所有调笑心思全部融进那春水里,姜题就这样撑着头看宁善,话里半有烦恼,显露出一点无赖模样,藏着不言的依赖和不甚相符的撒娇感,全部被姜题抛向宁善。

“殿下,今天也收留收留我呗。”那双风流眼眼尾垂着向下,叫人心底升出怜惜之感,“那些大人往我府上送了好些人,我府上也不大,住了那么多我不喜欢的人,我又送不回去,住着总有些不舒坦。”

话说得直白,却很讨巧,放低了姿态,也不显得卑微,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善,很是亲昵信赖的模样,把人看得没有回绝余地。

宁善把那话中意思咀嚼一番,又看看那双眼,突然掩面咳嗽了两声,然后点点头,淡然回道:“你留便是。”

“那就多谢殿下了。”

道了谢,门外连里催着用膳,一前一后,亦步亦趋,身后影子紧贴,宛若双生。

31

用晚膳时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停了,吃完饭,姜题才离开和王府。

宁善看那背影于雨里渐行渐远,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留着一盏灯,宁善没有叫人进来添灯,只站在书桌旁,一手执笔,却迟迟未落。他微微转头,似白日里目光相撞时,眼神落在此时那空无一人之处,不知所想,想着想着眼里带了暖意,一手揽住广袖,垂首落笔。

笔墨晕染开来,勾勒出修长身形。

是宁善酝酿许久未能成的画。

这么多日夜里,宁善都告诉自己,要同姜题保持距离。连想起人来,都未敢提那名姓,一在唇齿间默念,心脏便像是泡在酸苦药液里,每见一面,便如饮鸩酒。

他不敢细看那张脸,不敢直视那双眼,只怕再落进去天罗地网。

可真是太难了,喝下这毒酒真是太过畅快,似入了醒不过来的温柔乡,叫人再无法拒绝。

那便放纵自己沉溺进那双眼里,宁善一心落在眼前,细致画着那双蛊人的眼,内眼角向内勾起,眼尾自然上扬着,鸦羽似的眼睫盖住几分漫不经心,笑意聚在眼瞳,掩不住的风流模样。

若是上一世自己能看见,必定是这般样子。

宁善搁下笔,画中人神色同白日里模样似同似异,他拿出身后暗格里藏的那副画,两幅并列着合在一起,花灯之下,河灯之畔,双身相携,成了那夜本该有的最圆满景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善微微叹了口气,似喜似憾,收好心神,笔墨已干,他收起两幅画,带回卧房。

连里端来水伺候宁善洗漱,嗅了嗅空气里弥漫着的香,没察觉什么不同,想着告诉宁善:“殿下,今日连全来给您换了香,说是安神,我闻着像是和原来没什么区别啊,要是不行,我给换回来。”

宁善嘴角正带着笑,听见连里的话,笑意凝在嘴角,而后又恢复自然,轻声道:“无事,我闻着还可,若是不习惯,我再告诉你。”

“好嘞。”连里梳好发,摸了摸发尾,替宁善捏了捏肩,“殿下今夜早些睡。”

连里看宁善盖好被子,又叮嘱了一句:“看着像是要入冬了,殿下夜里盖好,莫要着凉了。”

“嗯。”自帘里传来小小一声,连里吹了灯,退出房。

夜黑,雨过无星。

一人拖着一条断腿往暗处走,呼吸迟缓,不敢大声出气,却忍不住疼痛里那丝酸痒之意。

这夜里落雨,那原本就瘸掉的腿从骨头缝里渗出酸疼,让他恨不能砍掉这条腿,可是他又舍不得。

只有留着这条烂腿,才能让那高高在上的佛多看他一眼,多问他一句。

今夜他去晚了些时间,那人便像对一只癞皮狗那样,又打断了他这条腿。不过没关系,明日,明日一定能得到一句问候关心。

想着那人便痴痴地笑起来,一手狠狠按在断腿处,手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是血。

不到一里之外,卧房之内,一人披衣坐着,一人半跪,手上拿着一封信,还有一人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嘴大张着流着涎水,不知被灌了什么药,一时发不出声,眼里满是惊恐。

坐着的那人接过那封信,目光扫过一行又一行,听半跪之人说话。

“世子,这人是在王府后门和九殿下府内一人交接时被我们抓住的,那人还未查明是谁,不过这人踢断了那人一条腿,明日应当就能知道是何人。此人应当是按例和那人在那交接,报的是九皇子日常作息。”

所言无错,那信里事无巨细,交代的便是宁善日常之事,或有些许缺漏,却是窥探宁善生活,连些微表情反应都细致写下,令人作呕。

将那些内容全部记在脑中,留了有用消息。姜题将那纸放回,归为原样,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问:“你主子是谁?”

躺在地上那人神情涣散,只知道摇头。

一脚踩在胸膛上,微微用力,没有问第二遍。

那人被疼痛唤醒,嘴角溢出血,血液里还有不知名的毒在作祟,叫他生不如死,瞧见头顶那张脸,冷漠寒肃,像是阎王,他开口说了一个字,身下传来腥臭气。

胸膛处的压力没了,人已呆滞。

姜题皱着眉,叫来门外人,“拖下去。”

“是。”门外进来之人得悄无声息,没有多言,把人带到外面处置。

姜题把信递给跪着那人,面无表情开口:“让他交代完再死,看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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