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云殿本就供云澈一人居住,除了下人休息的地方,云澈不知道阿盏为何要住在柴房那种地方。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这里没有床,只是杂草堆积的角落上,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云澈放轻脚步靠近,看到阿盏依旧睡着。脸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伸出的手刚要碰到阿盏的脸颊,指尖忽然顿住,云澈像是被针刺痛了心脏般难受,眼前人,好像不再如以往亲切了。

不知阿盏到底怎么了,他看起来睡得很沉,即便有人闯入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他睡了有多久?”

祈夏掐指算了算,“殿下送回那晚我只见了他一面,他看起来很累,算起来……也有三天了。”

祈夏也察觉到了异常,“殿下,要不要找御医……”

“不必了。”

云澈横抱起地上的阿盏,几日而已,阿盏的身子可比之前轻多了。

云澈皱了皱眉,吩咐祈夏:“去把三哥府上的墨羽找来,不许让外人知道。”

“是。”

祈夏刚要起步,却被云澈叫住。

“等等!”

“殿下?”

云澈觉得事有不妥,看到怀中的阿盏,忍住颤抖的嗓音,“封闭云殿,不许任何人踏入寝殿。”

“……是。”祈夏不知何意,低声应下。

“还有,后殿有一个丫头是母后身边的人,我不想让这里的消息传出去,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今天的云澈说话根本不像他以前的样子,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更像一个无情的君王,随时都会发出阴冷的箭。

祈夏顿了顿,俯首道:“明白,殿下今后……不会再看见此人。”

云澈抱着阿盏回到寝殿,将人放在自己床上。阿盏身上冷的像刚从冰窖里刨出来的似得,云澈便拉了几床被子盖在他身上,还命祈夏准备了热袋放进被子里。

“殿下,您要去哪儿?”

祈夏刚做完手上的活,就看到云澈在一旁穿戴。

身上的伤还有些疼,站着对云澈来说还有些吃力,但他咬着牙系好披风后只是冷冷回了祈夏一个眼神。

“殿下!”

祈夏想去阻拦,却被云澈压迫的眼神顶了回来。

到底是皇子,有时只是一个眼神就压的人喘不过气。

云澈看了一眼床头沉睡的阿盏,然后冰冷的吩咐祈夏:“看好他,要是让他跑了,或者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疑心

圣月皇宫的琉璃瓦在日光下尤为闪耀,晃得人睁不开眼,只是与此等辉煌相较,宫里透出的诡谲阴风,就连鸟儿也不敢驻留在此处。

云澈那晚声势浩大的被接回了宫,都以为他这个小殿下就要保不住了,却不料此刻正“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宣示殿外。

“父皇可在殿内?”

云澈今日的打扮威严肃穆,一双剑眉如锋,守在殿外的太监不敢直视,只是怯懦的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请稍后,容奴才进去禀报。”

“不必了。”云澈打断,抬脚跨入殿内,守殿士兵本想阻拦,却在云澈扫过的眼神中收回动作。

卫林军早已臣服云澈挥下,虽然头顶还有个皇帝,却没人敢在此刻叫板自家的顶头上司。

皇帝此刻正在殿内阅批奏折,疫病下各州官员递来的折子堆积如山,几乎要把桌案淹没,所以皇帝根本没有注意云澈的到来。

“父皇。”

云澈嗓音略显沙哑,皇帝看到他来吓了一跳,“澈儿,你怎么来了?”

无视下人抬来的座椅,云澈躬身行礼,沉声道:“儿臣心里有些事情,要想亲自问一问父皇。”

皇帝从他反常的语态上察觉到些许端倪,命下人退去,殿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何事,说吧。”

云澈大病初愈,身子还很虚弱,喘了一下说道:“父皇是否派人前往京郊赈灾?”

皇帝一愣,扶在桌案上的手指轻轻收拢,像一个父亲般淡声回道:“自然。”

云澈轻轻吸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父皇,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有些事情,您不必瞒着儿臣。”

皇帝眼眸抬起,怒气已然挂在脸上,“你觉得朕有什么要瞒着你的?”

云澈看出皇帝是不会松口了,便再也安奈不住。

“父皇,是您把我从死人堆儿里救回来的,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和儿臣同样清楚。”云澈的声音开始颤抖,“圣月皇宫派兵前往京郊救灾,所需人马药材何其庞大,可沿途我所看到的是无数死伤流民,没有任何军队来过的痕迹。”

扣群!二%叁?菱6酒二叁?酒_6?追&更

“……”

“我是亲眼看着三哥出宫的,但他们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如果父皇不想告诉我,那儿臣只能从三哥口中询问了。”

“站住!”

皇帝大声叫住云澈,从桌案后起身走来,拿着一本奏折交给云澈,那是刚从外州快马加鞭送来的,上面所述的是最新疫报。

“你可知此次疫病有多厉害?所有感染的人没有活过三天的,就连普通的触碰都有可能染病。外州的人几乎要死绝了,此刻派兵出城,就是飞蛾扑火。”

云澈看到奏折上疫病描述,鲜红的字体刺眼,“所以父皇准备如何,派三哥封锁皇都,让京郊百姓陷于为难之中,等到所有人都死绝了,疫病也就迎刃而解了?”

皇帝沉默不语,他无法反驳,也无力解释。

“哈哈————哈哈————!”

云澈低声狂笑,“原来这就是帝王之道,该断则断,不受其乱……儿臣,受教了。”

皇帝看他失落,心有不忍,扶上他的肩头,努力宽慰,“澈儿,这件事不用你管,疫情已经大范围缩减了,很多州因为封闭及时没有受到影响……圣月的大部子民都没事,我们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他所说的没有受到影响的州占到六成,可剩下将近一半的人呢?恐怕早已被划入抛弃名单了。

云澈脚下不稳,踉跄一步便跌坐在地,吓的皇帝三魂不见七魄,惊呼:“澈儿!”

云澈却满不在乎,“父皇,儿臣去的那个地方,灾民都如何了?”

皇帝拖着他的后背,说道:“那些灾民在城外已逗留多时,待我接到消息赶去时,那些流民已经……”

“都死了。”虽然已经猜到结局,但云澈还是想确认一下,只是确认过后,他竟然笑了,“死得好,死得好……”

“澈儿?”

“胆敢用皇子要挟以做筹码,就应当死无全尸。只是……”云澈目光缓缓移到皇帝脸上,“父皇,你有没有怀疑过……”

“嗯?怀疑什么?”

人在情绪失落时脑子总会失控,云澈险些说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没什么。”

轻咳几声,云澈在皇帝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父皇,儿臣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皇帝命人护送云澈回去,可是在半途就被云澈遣走了。

拖着将垮不垮的身子,云澈独自走在路上,脑子里胡乱想着近日里发生的事情。

肩膀隐隐作痛,不知为何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