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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几句话,像是戳破了祈夏的怒点,立刻拦住阿盏前进的脚步,一把将他推开,“二位殿下正在议事,下人……勿进。”

阿盏踉跄一步,险些绊倒,但对于祈夏的无理只是轻声一笑,“我要是想听什么,是没人能拦得住的。”

温润如水的眼睛轻轻一挑,再无当日质子进宫的怯懦。

云澈离开时,一只留声蛊顺着袖口爬进云澈的身上,在外和祈夏纠缠的这段时间里,殿内说了什么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祈夏没想到阿盏竟敢这般狂傲,愤怒拔剑,准备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质子。

可剑还未出鞘,身子忽然一僵,就怎么也动不了了。

“不要这么冲动,祈统领。”

阿盏摸了摸他肩头扇动翅膀的蛊虫,“既然火气这么大,就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消消气吧……”

阿盏朝屋子里望了望,蹙着眉平静了一刻,殿内的情况好像不太好,“看来他们说的事情有些棘手,我得进去帮帮忙了。”

祈夏紧咬着牙想要挣脱,却被那只该死的蛊虫咬住脖颈,不能动弹分毫,眼睁睁看着阿盏大步踏入殿内。

“砰!”的一声,茶水杯子碎了一地,碎片砸在阿盏脚边,险些误伤。

紧接着是一声怒吼:“滚出去!”

谎言

茶水溅湿阿盏的衣角,阿盏被声响惊退一步。

看到进来的人是阿盏,云澈仓皇收敛怒气,赶忙上前查看,“你怎么进来了,有没有被烫到?”

阿盏摇头,轻拍他慌张的手背,“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早就清楚屋内发生了什么,但阿盏也必须装作不知道再问一遍。

云济还有要事处理,离开前只能安慰云澈:“先别急,父皇既然让你呆在宫里,想必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你是嫡出,身份贵重。”

云澈却不这么认为,“哥哥们与我同是皇子,你们都能为国效力,我却只能乖乖呆在宫里做一只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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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叹了口气,“我将此事告知于你,就是怕你知道后莽撞行事。城外已经死伤无数,绝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这几天乖乖呆在云殿,等事情了了再出来。”

云济匆匆离开,殿内云澈愁眉紧锁。

他本就无意隐瞒,所以待云济走后,云澈将刚才的事告诉了阿盏。

距离皇城不远的京郊突发疫病,如风暴般迅速席卷整座城镇,所过之地,不留生机。

不论男女老少,一旦身染疫病,皮肤会在一日内起疹,三日内皮肉溃烂见骨,最终气血衰竭而死。

可怕的是,这病传染极强,直到现在也找不到解药,而且难民恐慌四处逃窜,再扩大下去,皇城也会受到威胁。

皇帝派去赈灾的官员无能,镇压难民险些闹出内讧,不得已,只能派出皇子以慰民心。

旨意以下,派出的皇子之中,独独少了云澈的名字。

“总是这样,每次圣月遇到危难,父皇就是把我圈在宫里……”云澈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孤立的感觉,深深叹了口气,“他们都说父皇对我寄予厚望,怕我有什么闪失,所以将我保护起来。但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保护与囚禁又有何异。”

兴许如外人所传,圣月皇帝确实太过看重云澈嫡子的身份,所以格外保护。可是阿盏能看得出来,云澈并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身为皇子,即便将来要继承那个位置不得有所闪失,但没有军功与过人的才干是无法服众的。即便身份再过高贵,后方势力多么庞大,一旦引起民怨,或是不能压制手下臣民,那么海浪奋泳也能将巨轮翻覆。

“所以你想怎么做?”

阿盏的话犹如一双手,轻轻一挥,就拨开了困扰在迷雾中的云澈。

“什么?”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我知道你不想呆在这里坐等事态平息,圣月的九皇子从来都不是缩头乌龟,这一点,我从来都能看得出来。”

云澈眼中有光芒闪过,是阿盏在前方照亮。

温暖的手掌遮在云澈手背,这次的力量是阿盏带给他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有多危险,我们一起生,一起死。”

阿盏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也是唯一一个。

即便是追随他最久的祈夏遇事也会首先选择保全他,但是阿盏,却是那个唯一读懂他的人。

堵在心里多年的巨石一朝终于落下,云澈觉得浑身轻松,再无顾虑,“好,但也不要忘了我之前的话,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有事。”

阿盏听着露出浅浅的笑。

此刻宫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赈灾上,没人会留意云殿的状况,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偷偷出宫,云澈就看到在院中被阿盏定身的祁夏。

“这是……”

阿盏才没功夫理会,仓促说道:“祁统领火气太大,我就让他在院子里乘乘凉。”

单看祈夏快要生吞阿盏的眼神,云澈就知道阿盏是在说气话,没办法,自己的老婆不能惹,况且祈夏除了不能动也没什么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阿盏冷了一眼祈夏,催促道。

云澈拍了拍祈夏的肩膀,有些担忧,“他要定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心里的气顺了,祈统领就可以动了。”阿盏轻轻一笑,“好了,他身上的蛊虫只能撑到子时,你想让他拦着你啊。”

是这么个道理。

云澈脸色一变,盯着祈夏冷道:“不许告诉母后,能托多久是多久……不过没关系,反正等我出了宫,你们也不能那我怎么办了。”

借着夜色,云澈带着阿盏从自己熟悉的道路顺利逃出皇城。

看来疫病已经很严重了,出城后是一片荒凉,与往日繁华的夜色不同,随处可见的不再是孩童喧闹,而是相互依偎抵抗寒夜的死伤流民。

云澈接过阿盏递来的面纱遮在脸上,对于在平安盛世生活惯了的他看来,眼前的场景已与地狱无异。

“大人,咳咳……求求你,求你给点儿吃的吧!”一名衣着破烂,拄着拐棍的老人见到穿戴整齐的阿盏,上前就捉住了他的衣衫,伸手要吃的。 w?a?n?g?址?发?布?页?ī???μ???e?n??????????5?﹒??????

手臂上非常明显的红色斑点已经显现,云澈大惊,立刻将阿盏拽到自己身后,丢下几两碎银就跑开了。

“你怎么不知道躲!”云澈仔细查看阿盏的手臂,“有没有被他碰到?”

阿盏摇头,急促呼吸了几下,还是有些吓到,“没事,不用担心。”

云澈现在才后悔将阿盏带了出来,真的太危险了,“怪我没考虑清楚,咱们穿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不被这些流民盯着才怪。”

“我也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可怕。”阿盏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止是冷还是害怕。

云澈解开身上的黑色披肩系在阿盏身上,“三哥的队伍应该就在前面,我们赶快与他汇合,到时就安全了。”

“嗯,好。”

阿盏斜了一眼远处的那个老人,他捡了钱,乐呵呵的将银子塞进孙子的衣袋里,期待着第二天早晨能买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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