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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开始抽泣,但从状态上看很明显,人是处在不清醒的状态。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
嘴里的血尚未干涸,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好像下一刻就会再次昏过去似得。
阿盏神智不清,以为自己还在那间牢房之中,所以不停求饶,“求,求你放过……放过我……,求你……”
阿盏性格坚毅,究竟是怎样的痛苦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云澈不敢去想。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身子靠了上去,“阿盏,你能看清我是谁吗?”
他在阿盏眼前晃动手指,阿盏眼瞳迷离毫无发硬,应该只是下意识觉得疼罢了。
可他越哭越凶,像个不听话的孩子,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虽然是柔软的布条,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道道痕迹。
“放开我,放开……”
云澈放下刀,小心避开伤口按着他的肩膀,“别动,小心碰到伤口。”
阿盏才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被折磨的噩梦里,不停的哭泣:“……疼,好疼,真的……好疼……”
阿盏无心的呓语字字戳心,看他承受这么多自己却无能为力,云澈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调整气息,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柔和,“别乱动,忍一忍,待会儿就不疼了啊,乖。”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去哄阿盏。
新的伤口最是火辣,云澈便附身轻轻吹着阿盏身上的伤口,果然,阿盏的脸色好多了。
就这样歇了一阵,云澈再次拿刀准备动手时,忽然感觉有目光投来。
阿盏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正看着他,沙哑着嗓音开口道:“这样的捉弄,真的很有意思吗?”
他人虽然醒了,只是没有多少精神,迷香对于身怀圣蛊的阿盏来说没有太多意义,但还是影响了他的思绪。
很显然,阿盏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只知道一醒来自己就被绑在这里,云澈拿着刀子坐在身旁。
云澈不知所措的拿着刀子,知道自己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所以干脆先不解释,“你别乱动,先让我把那些该死的东西给你取出来。”
阿盏不想理会,“这样子折磨我真的很有趣吗?如果殿下觉得是,那恭喜你了,你们的目的达成了。”
他强撑着精神,眼角含着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干裂的嘴瓣开合,“我认输了,你动手吧。”
从前的南宫云澈就算被人误解,也从来不屑对别人解释什么,可是这次,阿盏的话像针一般狠狠的刺进心里,拔也拔不出来。
但他只能压抑怒火,沉着嗓音故作平静的说道:“你胡说什么,乖乖躺着别动。”
“南宫云澈,你总是这样阴晴不定,我真的受够了。”阿盏声音愈发阴冷,“从第一天起你就没打算给我好脸色,这个我知道,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你是觉得在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就能对你感激涕零,对你摇尾乞怜?”
回避却换来了对方更大的质疑,云澈坐不住了,“不是,不是这样的阿盏,你,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你把我随意丢进太监所,放任那些人羞辱我,又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把我带回来,不就是想让我感谢你吗?”
“……”
“你把我丢进罪人所,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也是,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就算大皇子违背规定放任三人同时对我下手,您也没打算出手阻拦,不就是想看我能撑到什么时候,让我感激你最后出手相救吗。”
“……”
“九殿下,我累了,我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卑微的质子,没资格跟您讨价还价,所以我只求你放过我这个玩物,您想怎么处死我都可以,但只求你,不要以这种形式来侮辱我,取笑我。”
忍过一阵酸痛,阿盏喘了口气,“我可以死,但请殿下,让我死的有尊严。”
疼痛严重消磨着体力,阿盏通红的眼神却满是决绝,与外形相比,他现在的样子毫无半分柔弱之势,更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猎鹰,待他日羽翼如初,定会惩诫一切折辱他的人。
那晚阿盏在牢中受刑,没人注意到在他身后的窄窗外,一双眼睛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
当云澈听到宫人一句句逼问阿盏,让他答应暗害自己的交易,而阿盏始终不肯答应,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阿盏为何宁可自己承受酷刑也不肯答应与大皇子的邀约?
在外面蹲守的几个晚上,看着阿盏承受酷刑,一遍遍昏厥又醒来,醒来又昏厥。
但他却无能为力,一旦忍不住擅闯内察院,不仅会惊动皇帝害了自己,也保不住阿盏。
直到祈夏不辱使命带回了好消息————他潜入了大皇子的密室,找到了北蒙质子的尸体。
收到消息后云澈立刻带人冲进大牢,这才将阿盏带了出来。
“你误会了,阿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万分着急,可就是不知如何解释,云澈气的跺脚。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阿盏累极,喘了口气,“你一遍又一遍的对我出做那种事情,不就是想羞辱我,拿我来取乐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对于阿盏的质问,云澈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那是哪样?!”阿盏一拳打在床上,情绪激动的怒吼,“南宫云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阿盏的话像一把利箭,划破了云澈一只隐秘在心底却不敢承认的事情。
直到今日终于被挑破,云澈终于确定了心底的答案。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疑回道:“因为我喜欢你!”
墨羽
“我喜欢你,阿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见到你,我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云澈紧紧握着阿盏的手,说话时身体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我承认,我承认开始时是想羞辱你,那是因为南疆国不守约定,将我中原将士的尸体弃之不顾。我,我只是气不过,才将气撒在你的身上。”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不该把这些都发泄在你身上的,你只不过是被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那些事情本与你无关。”
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骗人的,阿盏除了整日挂在脸上不肯吐露的忧愁,云澈能够看到他眼底纯澈的目光。好似一汪温泉,任何事物都无法将他侵染,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暖、干净。
他没有宫廷的诡谲心思,没有王子的骄矜狂傲,除了被欺负狠了哭几声,就再也没什么了。
可云澈忽然的告白在阿盏眼里只觉得可笑,“殿下又在闹哪样?您不会是期望我因此感动,认为你会将我拉出苦海吧。”
“不是的阿盏,我说的都是真话!”
他的态度让阿盏愣神片刻,忽而有种错觉出现,让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说的就是真话,但很快这种感觉将他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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