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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拿起那根血淋淋的拇指来观察。

爱德华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白,明显精神处于一个很不稳定的状态。

爱德华比许迟大五岁,有些事情比他见得多,承受能力也更强。

他很清楚许迟虽然格斗和枪法都在自己之上,但是心理承压能力确实不太优秀,这种人容易冲动,也容易崩溃。况且他还有严重的……

爱德华立刻按了按许迟的肩膀,沉声道:“没事的,放轻松。”

他身上那种沉稳冷静的气场传染到许迟这边,几乎瞬间就把紊乱的心脏给扶正了。

许迟是孤儿,十六岁时因为某些原因在常安镇呆不下去了,跟着走私货轮偷渡到了东南亚,在那里扎下根脚。如果不是爱德华发现他,把他带进了雇佣兵的队伍里,教他用枪和格斗,可能许迟现在早就死在地下拳场的擂台上了。

所以许迟对爱德华有种盲目的信赖,长兄如父这个词其实更适合用来形容他俩。

许迟深吸了一口气,碰了一下爱德华的手背,“我没事,抓紧时间吧。”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君夜以一种危险而深沉的目光打量着他,视线在他与爱德华之间徘徊梭巡着,最终又轻轻落下,纤长细密的睫羽垂落,遮住了那双如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你有什么思路吗?”许迟捏着那根拇指仔细打量,“比如说在路上你有没有不小心握住过他们的手,然后就神乎其技的记下了他们的手指尺寸?”

爱德华的手指缩在袖子里,隔着衣服拨弄着那根指头,闻言看了许迟一眼,哭笑不得,“先不说我根本不会去握他们的手,就算握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尺寸,我又不是卖戒指的。”

许迟眨了眨眼,很疑惑,“你不是理科天才吗?”

许迟这种人,就是觉得程序员都会修电脑,医学生没毕业就会做手术,理科生都有过目不忘的超强大脑,美术生轻轻松松就能上大学,心理医生都会读心术,总之就是对其他行业的人有种特殊的信任,觉得他们都好厉害都是全能的。

爱德华无奈的纠正他的错误思想,“……再天才的人也不会记这种无聊的事儿!”

许迟悻悻的道:“好吧。”

时间在沉寂中过去了半分钟,刺眼的阳光照在刻着奇怪花纹的教堂地板上,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明显的光束,发亮的灰尘缓缓漂浮。

爱德华忽然嗯了一声,许迟一个激灵,“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爱德华拨弄了一下拇指,道:“有戒指印。”

许迟精神一振,连忙凑过来看,“真的,虽然很浅,在拇指上戴的戒指,应该是指环之类的吧?”

“按照西方的传统,左手显示上帝赐予的运气,所以一般会把戒指戴在左手上…”爱德华眼睛微微睁大,“我知道了,是查尔斯!”

光头是打手,李玟是东方人,会在左手拇指上戴指环的只有那个白人老板了。

许迟习惯性的屏息,扭头看向台上的一号门,然而毫无动静,门没有打开,也没人走出来,甚至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第十五章 严重的错误

但是许迟不觉得爱德华猜错了,因为如果猜错了的话,按照君夜的个性,会把里面那位“新娘”弄出来,当着他们的面虐杀。

许迟看向君夜,后者正神色淡然的坐在长椅上,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许迟的金属狗牌。

他的坐姿优雅且随意,半侧着头,侧脸轮廓非常好看,一缕银色的长发在耳边垂落,日光为它镀上隐隐的金色光边。

如果忽略他恶劣的本性,单从感官论来说的话,君夜毫无疑问的拥有世间完美的外貌。

爱德华皱了皱眉,提高音量,“我说了,一号门是查尔斯。”

君夜将士兵牌放回风衣的口袋里,从椅背的花束中抽出一支白玫瑰,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他的神色没有丁点儿变化,就跟完全没听见爱德华说话一样。

爱德华:“……”

许迟咬了咬牙,“君夜,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准话。”

许迟一开口,君夜才松开手指,任由盛开的白玫瑰掉落在红毯上,他转向爱德华,嘴角带笑,目光却一片冰凉,“哦,抱歉,我没听见你说话。”

爱德华无语的叹了口气,好吧,看来他真的被恶魔视为眼中钉了。传说中的恶魔不都是活了几千几万年吗,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一点儿也不开阔。

“你觉得是查尔斯对吗?”君夜俯身捡起那朵玫瑰,别在许迟的外套衣领上,低头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落下一吻,“答对了。”

许迟眉头一皱,一把推开他,将玫瑰花抽出来扔到了地上,抬脚狠狠的碾压了一遍,“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找死!”

君夜不怒反笑,“好了,别闹脾气了,你们还有两分钟,游戏结束了我再把他们都放出来。”

许迟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拿起最后一根手指。

其实这种时候已经很好猜了,不是光头就是李玟,二选一,就算闭着眼睛瞎猜也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

但是当一条沉甸甸的人命压在肩头时,没人可以像考试做选择题一样,轻轻松松的蒙答案。

许迟脸色凝重的看着手指,忽然拿近闻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有烟味,是万宝路,队伍里只有光头抽这个。”

爱德华一愣,尔后眼神复杂,“你居然知道他的香烟牌子?”

“你瞎想什么?我也喜欢这个牌子,跟他要过烟抽而已,我是那种没事观察别的男人私生活的人吗?!”

“哦,也是…”

许迟长舒了一口气,他确定自己猜对了,今天不会有人死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大脑放松了下来,紧绷的情绪舒缓之后,许迟又恢复到平时那种痞里痞气的感觉,嘴角甚至是带了点儿得意的笑容去看君夜,“怎么样,这次算我赢了吧?”

那声音就像在运动会上拿了冠军,得意洋洋的跟自己的手下败将显摆奖杯一样。

不过在君夜看来,他更有点儿像拿了好成绩跟妈妈邀功的小孩。

君夜认真的看着他,将那抹笑容印在眼里,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宝贝,你忘记规则了吗?新郎要说出新娘的名字,才算胜利。”

教堂内忽然沉寂了一秒,象征倒计时的钟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的,重重的撞在许迟的神经上。

许迟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五指微微攥紧,脑海中紧绷的弦猝然崩断,一股可怕的冷意顺着脊椎,如同蚂蚁噬咬一般,慢慢的爬了上来。

两个人同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这个错误甚至让他们的努力白费了。

他和爱德华,没有人知道光头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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