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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定了定神，眼睛里有犹豫不安也有坚定，对着王宽说了自遇见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可以收留我吗？”少年音，声不大，但吐字清晰，韵调标准。

小乞丐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应该先强调自己不会吃白食，自己是会工作的。这么一来，对方肯定要以为自己死缠着他了。

天知道，他今天躲在暗处看见王宽在门口贴招聘启事有多高兴。

王宽：“……”没猜错，小乞丐果然赖上自己了。随即又倏然反应过来，这破乞丐会说话！合着前两天都是在装哑巴。

小乞丐见王宽的表情严肃，心里更是紧张了，他攒了一天的勇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顷刻间就消散了。他又变得不安起来，双手紧紧狡在一起，连身子都有些僵硬。

本来准备好，默念了一天的草稿，又像是被打乱的字符一般，混乱不清，“工作…我是说工作…不要钱…”。

王宽反应过来小乞丐的意思，有些好笑，叫他找工作，他倒是找到自己这里来了。

他将手上准备添加的醋放下，招招手，示意小乞丐进来。

王宽的店只是个小吃店，在热闹嘈杂的学生街，走的是经济实惠的路线，桌子上有不明显但擦不净的油渍，装潢也只是普通的白墙加一个已经老旧发黄的空调。

小乞丐有些犹豫不定，自己太脏了，王宽已经扫过地了，自己不适合进去。想到这，他更是紧张。

王宽看他的样子，似是也明白过来，他扯开椅子，背着光，朝着小乞丐走过来。

他站在门槛上，显得更高了，眼前的小乞丐还是前天的样子，想起这头脏乱头发下的脸，突然有点好奇这小乞丐到底长啥样。眼前这孩子无家可归，年纪又不大，若是能在自己店里工作，也算是劳务所得。能明白工作的意义，看着也不是个坏的。自己要是能引导他过上正常日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说不上什么心理，王宽甚至没有想过拒绝。

“你要在我这里工作是吧？我这里工资不高，看你的样子还得包吃包住，就更低了。”宽厚的嗓音在小乞丐的耳边响起。

“不用给我钱，能…有饭吃，能…睡觉就行。”小乞丐很犹豫，他知道王宽善良，但还是不确定王宽会不会收留他，又补了句：“我会…好好工作…”

王宽猜到小乞丐会这么说，也没有反驳他，转身收拾好了最后的工作。准备带着小乞丐上楼，他往常都是直接关上卷帘门，走内部的楼梯直接上楼的，眼下小乞丐脏脏的，他在思索怎么把他带上去。

跟小乞丐打了个招呼，他上楼找出了两件旧衣服，就下楼关上门带着小乞丐往街尾的澡堂去了。

小乞丐轻手轻脚的跟在王宽身后，路灯将它的影子照的硕长，手上拎着个塑料袋子，人字拖在他的脚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小乞丐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飘飘然，人真好，收留了他一个乞丐，做的饭也好吃，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以后可以天天吃了……忍不住眼儿弯弯。

公共澡堂里有洗漱用品，王宽交代了句就让他自己进去了。

这个澡堂看着有些年头了，地面隔离都还是水泥地。墙上固定的套盒里装着廉价的沐浴露，但从淋浴头出来的是热水，比冰凉的河水舒服多了。

小乞丐站在温水下，感受全身都通畅了，捡起旁边不知是谁留下的刮胡刀，他对着入口处，斑斑锈迹的镜子，一寸一寸的顺着头皮，开始剃发，不一会儿，一个小光头就出现了。

回到淋浴间，开始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少年的身体还有些发育不成熟，很轻也很瘦，却圆润洁白，上下没有一点儿体毛，仔细观察的话，一双小奶子微微鼓起，奶头是嫩嫩的粉红色，小的可怜。两腿间的小肉棒秀气粉嫩，再仔细看，底下是一道小小的肉缝，两片肉唇只有零稀几根毛，嫩嘟嘟的挤在一起，像个没开花的花骨朵儿一样。

小乞丐尽管不愿多留意这个地方，但还是小心的清洗。担心王宽在外面等久了，小乞丐擦干紧身体，穿上王宽给他带的旧衣服，收拾好他的头发和脏衣服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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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王宽正在外面抽烟，他抽的很少，一个月也不到一盒。听见声响，他就把烟摁在墙上抿灭了，转过身，目光一顿，四目相对，气氛有片刻的凝滞。

此刻还是仲夏夜，头顶上的水已经干了。小乞丐站在出口处的昏暗灯光下，脑袋亮亮，小脸红扑扑的，一手拎着袋子，一手微微拢着领口过于宽大的衣领，有些局促的站着，完全是一副青春美少年的模样。

王宽没注意到自己跳的略快的心跳，回过神，不说话，接过垃圾带着小乞丐往回走，经过一个民营小超市，带着小乞丐买了些日用品，再拿了些内裤和拖鞋。吩咐小乞丐把脚上捡来的球鞋换了，小乞丐看着王宽帮他买了这么多东西，抬起手揉了揉鼻头，眨了下眼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谢…叔叔。”

王宽：“……”竟无法反驳，“多大了，叫啥名？”这才发现两个人啥基本情况都不了解。

“我……叫钟淼，剩下…不记得了，”小乞丐弱弱的贴着他身后说道。

王宽：“……”

看着眼前有些无措的少年，双颊细腻白嫩，唇红齿白，眉眼弯弯，脖子处袒露的皮肤也不似长年风干的模样。可初见时又确实是个乞丐模样。

小乞丐见王宽又不说话，有些着急：“我好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头总是痛，”呼吸有些急促，“我说的都是…真的，”

已经深夜了，来日方长，王宽不想多为难人家，说不定是个走丢的。只问到：“秒？喵？喵喵？”

“三个水…组起来的淼”，王宽有限的文化水平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字，小乞丐有些急了，只抓起王宽空着的手，少年的手白嫩修长，轻轻的掰开王宽的大手掌，在他掌心写到：淼。

王宽有些不自然，两手的色差大小都实在太明显，又软软的，小乞丐顶着个光头盈怯怯的看着他，试探回道：“淼淼？”

钟淼嗯了一声。

……

耽搁了不少时间，王宽带着钟淼回家了。

打开门，钟淼的肚子适时的传来咕噜……咕噜声，意识到这小乞丐…淼淼…可能一天没吃饭。

给他泡了碗面，再拿个面包就上楼洗漱了。

钟淼躺在王宽给他临时铺的床铺上，借着月光，凝视着着王宽的背影，唇角微扬，很快睡着了。

翌日，钟淼跟着王宽一起起床，他自己是个粗糙的人，给钟淼准备的是小青蛙软毛牙刷，维尼熊毛巾。

两个人一大一小站在小小的厕所里，王宽给他挤好牙膏，捏着他的下巴，开始教他刷牙，“啊，以后每天早晚都要刷牙三分钟，听到了吗？”

然后在旁边给他准备好热水，温好毛巾，等着钟淼刷完牙就给他擦脸。

他像个老父亲，温柔细心，循循善诱。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