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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但也很快就能恢复。而此刻,蔓延在他身上的低气压,因恐惧而不自觉的颤抖,空洞又失神的双眼,紧攥着的衣角,真让我有点后悔鼓动他上船了。
“杨千瑞。”我喊了他一声。
“嗯……嗯……”他机械地应着,低头死死地盯着自己大腿。
我只是想安抚他而已,我保证我没掺杂任何私心,最起码一开始是的。
我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他因害怕而狂冒汗的手,被我捏在掌心里。我用指腹在他手背上来回轻抚,舒缓他的不安。
“别怕。”
“好……”他没什么底气地回应,又自言自语,“掉下去了你会救我的。”
“我会救你的,马上就救你起来,水都呛不进肺里你就被我拖到岸上了。”
杨千瑞终于抬起了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坚定地说:“好。”
他的视线越过我,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靠近我耳边,难过又略带委屈地向我倾诉:“小时候我就掉河里过,差点没命了,要是那时候你就能来救我就好了。”
……我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鸭子车从查尔斯河驶回地面,到了终点站。导游以毫无新意的“欢迎下次乘坐”作为结束语,催促我们下车。起身分开时我才发现,我和杨千瑞握着的两只手,不知何时十指紧扣在了一起。
在彦良和Alice揶揄的目光中,一瞬间各自缩回了手,并解释来龙去脉。
末了,我欲盖弥彰地添了一句:“下回这种事早点说啊。”
杨千瑞眉眼弯弯:“没关系,我已经不怕了。”
第19章
五月,我依旧去了那家影院看《角斗士》,果不其然又碰上了Joe。
将近三个小时的打斗戏码让我犯困,尤其与旁边聚精会神的Joe一相对比,尤为明显。“史诗级”对来我来并不是什么好词,它往往意味着又无聊、又平淡、又冗长。而又因它重现了某段真实历史,更不能说它这样不对。
无法否认的是,文化隔阂所带来的刻板印象,并未随着时代与交通的进步消融,反而历久弥新,发展出一种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
一提起中国,Joe就想到:Kongfu,Toufu以及Bruce Lee。
一提起意大利,我就想到:Mafia,Spaghetti以及Godfather。
我和他澄清并非每个中国人都深藏不露,揣着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事实上,这等世外高人,只存在于虚构美化过的武侠小说里。
Joe也一本正经地解释,并不是每个意大利人身后都拖着一裙带的黑道家族,一看不爽就往别人脑门上来俩子儿。
抛开这些因素,我们只是两个相似的,普通生活着的普通人。
“你考虑得怎么样?”Joe说,“这次你得承认我们之间的,用中文来说,’缘分‘?”
我说:“中文还有一个更博大精深的词,’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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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五月末,伯克乐每年一度的毕业典礼准时举行。
吸引我们去观看的是毕业作品音乐会。
诚然,没有买票去交响乐厅听到的恢宏典雅。但意外的,粗制毛糙的质感中,涌现出一种在其他场合体验不到的,生命力。没有名号招牌的约束,随心所欲地融合了许多正规军不屑耍的小花招,反倒别开生面。
台下的观众,除了本校师生,不乏许多机构组织的负责人,来捞捞看有没有好苗子。但大概是挑不出什么的。原因也很讽刺——真正天赋异禀的,满腹才华的,大多早已退学发展事业去了。
与一般学校正相反,伯克乐超低的毕业率成了一件令人骄傲的事。学子不需要这一张文书也能寻到一方立足之地,站稳脚跟。
终于等到我们三个翘首以盼(也是被逼着来喝彩)的节目,Alice的独唱环节。不得不承认,她的歌喉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我丝毫不怀疑她会在歌手这一条路上闯出一番天地,前提是,她真的得在外貌上多下点功夫了。不是我以貌取人,只是如今的市场,你也明白。
表演结束后,我们去后台给Alice献了花,又各自分散和几名相识的学长学姐寒暄几句,大抵都是福前程似锦之类的。
Alice邀请我们去今晚的狂欢派对,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应下了。
闹哄哄的气氛一如往常,音乐,酒精,五光十色,摇头晃脑。彦良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而杨千瑞,如鱼栽进了烂泥,紧紧地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我觉得好笑,问他第一次怎么会来那场彦良组织的跨年派对,他支支吾吾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点头了。
看来有些事真的是天注定,时也命也,我们注定要在那一天遇见。
我和杨千瑞都不喝酒,他主动提出要去拿两杯果汁,我就在原地等着他,想,也许今晚是个好机会。
杨千瑞一左一右端着两杯果汁回来时,我瞥见他身后跟了张认识的脸,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真是遇见了煞星。
Brant比我大一级,照理来说不该出现在毕业生派对,但既然我都能被邀请,也不能说他就不行。Brant——我甚至忘了费心去问他中文名叫什么,但他言之凿凿要将我推下黄浦江的誓言,历历在目。
我下意识地想避一避,但已然来不及了,直直正面撞上。我尽量自然地接过杨千瑞递过来的杯子,然后被不自然地一撞,连饮料带玻璃杯碎了一地。来人看都没看一眼,迈着大步从我和杨千瑞中间穿过,趾高气昂的像只大公鸡。
此刻我只想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看上这只大公鸡。
杨千瑞慌忙就要蹲下捡玻璃碎茬,我只好一起帮忙,被人不小心踩了两脚,火气更盛。将玻璃渣子尽数投入垃圾桶后,我已经无心再享受派对了,怕再碰上那煞星,就说要先离开。
“那我和你一起走。”杨千瑞说,“我去和Alice他们说一声。”
我点点头,靠在门边点起了一根烟。没来由的烦躁,不是余情未了,是我突然意识到,我怎么能这么了。
和Brant不愉快地结束后,我一次都没想起过他,他却还在恨我。
烟雾消散,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的脸,让我猛地呛了两下。
缓过那阵,我冷冷地开口:“有事吗?”
“没事,太没事了。”Brant咬牙切齿地说。
我抬脚想换个地方等杨千瑞,Brant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换口味了啊?”
这话语中的火药味,我不聋不傻不可能听不出来。但,这和他有关系吗?
萦绕在我心头的烦心事不止面前这一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