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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杨千瑞总是时不时偷瞟我,我很难不注意到,但又无暇分心去问。我感觉快闷得中暑,头昏脑涨,终于将最后一张传单也递交出去,迫不及待就想脱了身上的累赘。
杨千瑞“哎”了一声拉住我,犹犹豫豫地说:“我、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搞半天,就为了这个啊。我低下头晃了晃,默示他随意摸。
杨千瑞两眼放光,期待地伸出双手,握着那两条毛绒耳朵,顺着倒着从根到尾捋了两遍。最后攥着竖起来,又往下弯折,像小女孩抱着玩具熊过家家似的。
不知怎么,我产生了一种他在摸我耳朵的错觉,隔着厚重的玩偶服,他指尖的温度却好像传达到了我身上某个器官。
他笑得很真切,我很满足。
杨千瑞小声说:“每次我在街上看到,都好想这么做,但又好怕被打。”
就他这张纯真无害的脸,谁会舍得打他呢?
“自己买一套在家里穿着摸个够吧。”彦良给他支招。
杨千瑞认真反驳:“那就看不见了。”
我也伺候不下去了:“找别人给你穿着!朋友!Friends!Make some friends!”
杨千瑞说:“你是我朋友。”
我只能说:“……是。”
我莫名感觉自己被“驯化”了?这个念头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上次他说“朋友”这个词时我还怪生气的,现在就没什么感觉了。
如释重负脱下人偶服,我回到老马的店,索要应有的报酬。虽然没几个子儿,但“付出必须要有收获”是我的原则。
这个功夫,彦良和杨千瑞也跟着进店了。
老马张口想招呼客人,我赶在他之前说:“不用,都我朋友。”
我也用上了“朋友”这个词,隐约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很快又转为失落。
老马从抽屉拿钱的空档,杨千瑞和彦良绕着店内,随手翻翻看看。突然,杨千瑞举起一张CD,惊讶又兴奋地朝我们挥了挥,像发现了宝藏似的,“这个!这个人!我在学校里见到过哎!”
我们被他的呼声吸引,踱过去,从货架上拿起相同的一张碟。专辑封面是蓝天白云下,一张被阴影覆盖的垂着头的侧脸。就这种程度,他都能认出来?
杨千瑞喋喋不休:“在新生入学典礼上我就注意到他了,后来上课也碰见过几回,但他好像不常来上课,也可能是我坐的位置太前了没看到……”
我打断了他的絮叨:“这么在意?一见钟情?”
这次倒是出乎我预料的冷静,杨千瑞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对他一见钟情。”
重点是“没有”呢?还是“他”呢?值得我好好思索一番。
除了兼职工资,我将手中这张碟也顺走了。抖着身上汗湿的衬衫,声称这是额外多去一次洗衣房的费用,老马无奈妥协。
回到公寓,我先去洗了个澡。彦良自作主张将这些钱划为公款,点了一份披萨外卖,杨千瑞将碟拆开了放进客厅音响里。
第18章
五月来临,气温闲适,阳光晴朗,和煦微风拂面而过。我们挪出一个偷闲的下午,认真与春天告别。
步行至波士顿公园,随处可见三两成群坐或卧在草坪上的人,铺着格子布野餐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支着画架在湖边临摹写生。
相对而言,我、杨千瑞、彦良和Alice,四人就显得没什么目的性了。
我们沿着主干道穿行,漫步在树影的斑驳下,偶尔在长椅上坐一会儿,偶尔追着刚从湖里上岸的野鸭子走两步。
交谈的内容自然离不开学校里那点破事。我们四个人四个专业,却厮混得比同班同学还要亲近许多,都是托了彦良的福。他是我们最紧密的纽带。
公园里的郁金香开得正茂,火红一片,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焰。彦良做贼似地飞速掐了两朵,一朵递向Alice——这合情合理。又忽地转身,在我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之前,眼疾手快地将另一朵插到了我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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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pretty!”
真真是是气煞我也——
那是一段不堪一提的往事。大一我和彦良还总同进同出时,有一次,一个不长眼的,误将我认成了女生——我至今也想不通,我的个子和声音,到底哪一点让他产生了如此荒谬的误会。他抱着一束花,以“Hi pretty”作为开场白(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是,如果知晓Jack这个名字,不至于错到这般离谱。
简而言之,最后是在我震怒的“Fuck”,那人悲痛欲绝的“Sorry”,以及彦良无穷无尽的“Hahaha”中收场的。
我摸到头发上那朵郁金香,抓着用力砸向彦良的脸,准头不够,只撞到他的肩膀就坠到了地上。
紧接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便覆在了那朵艳丽、又被摧残得有些破败的花身上。杨千瑞将郁金香拾了起来,拢在手里,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气冲冲地质问他:“好笑?”
杨千瑞猛摇头,顾左右而言他:“不能乱丢垃圾。”
Alice跳出来打了圆场,指着路过的鸭子车问我们要不要去坐。虽说是问,但她那种兴致勃勃势在必得的问法,没给我们三个留下什么拒绝的余地。
绕到停靠点准备买票时,杨千瑞忽然说他肚子有点痛,需要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当务之急。我们说可以等他,他拼命摆手说不用不用。
实在是太拙劣的演技,又根本经不住审问,没两下就如实招了,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我……我怕水。”
“又没让你下水,坐船而已,掉不下去的。”
“放心,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能把你捞起来。”
“是啊是啊,一起坐才有意思嘛。”
我们三个不厚道的,谆谆善诱加上道德绑架,对付杨千瑞这种耳根子软的,绰绰有余。
敞篷的鸭子车内的座位,被并不宽的过道划分成左右两列,一排四个座位。我和杨千瑞坐在彦良和Alice后头。又上来一个别着小喇叭的导游,聒噪地介绍起周边设施。
这是游客最爱体验的观光项目之一,沿途的建筑与道路,在这儿生活了一年多的我们,早已熟烂于心。
但杨千瑞却听得很投入,还是唯一一个与导游积极互动的,我简直不能理解。
鸭子车拐入一条小道,这是通向河水的路。杨千瑞小脸煞白,一个字也不搭腔了,导游穷追不舍地向他拋来橄榄枝,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烦了。
说实话,我没预料到杨千瑞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和平时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他一直是个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人,随便什么小声响都能吓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