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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后,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
第7章
Chinatown我们不常来,主要是位置有些尴尬,走路太远,乘地铁进出站又麻烦。
从清冷的堆雪的主干道上,拐入这一条唐人街,会让人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整条街张灯结彩,大红灯笼和彩色花球铺满了树梢。甚至还请了人舞龙舞狮,我在北京大街上都没遇过这阵仗。这儿的年味,甚至比我在国内过的那二十年更浓。
我和彦良,还有Alice,三个人一起来的。偶尔他会带女朋友回家过夜,我也会带男朋友,都是常有的事。我们对彼此的交往对象从没有过多干涉。
彦良定的是一家中等档次的酒楼,我们十来个人正好凑成一桌,在大堂入席。味道一般,但比起披萨汉堡来,总归美味太多。餐桌最中央的主菜,是一条浑身被片得条条道道、红色的鱼。
有个苏州女孩主动介绍这是松鼠桂鱼,另一个浙江人坚持说是西湖醋鱼,另外还有一名来自山东的大汉也要掺和一脚,肯定道绝对是鲁菜糖醋鲤鱼没跑。最终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每个人都乐呵呵地坚持己见,谁也没说服谁。
哪个菜系的都无所谓,不影响那条鱼被一筷一筷夹得干干净净,残留一条完整的骨架。
都是同辈,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竟然没什么过年的感觉。更趋向于同学聚餐,少了往日耳边唠叨的谈婚论嫁、学业有成,又不像是那么个过年法了。吃完没多久,大家也就散了。
彦良和Alice打算去她那儿,我就独自回公寓,在岔路口分道扬镳。往回走着,意外在华人超市门口偶遇了老马,一手抱着他女儿,一手扛着一大袋。
我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顺手帮忙提过袋子,问他:“老马哥,发财了哇,买这么多东西过年呐?”
他恶狠狠地说:“个个进我店里的人都像你这么抠,我上哪儿发财去?”
他在内涵我上次把碟听了个遍,一张没买的事。那时我正因为某人与我匆匆而别,没说上两句话而心烦意乱。老马也真够记恨的,那算什么事儿。
“我还抠,我那一百八十张碟不都你那儿买的,赶明儿全退给你,你把钱还我。”
老马气得重重哼了一声,“真当我好说话?买了一年了还想退,门都没有!”
我和老马同时咯咯笑了起来,我们认识竟然也有一年了。他女儿Lily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忍不住捏了捏她肥肥的小手。她笑得更开心了,朝着我哇哇呀呀的,似乎想要我抱。
我腾不出手,也不会带孩子,贱兮兮地说:“老马,你小心点,说不定你女儿长大以后会爱上一个gay。”
老马没好气地瞪了我两眼,“滚远点,我宁愿她成为Lesbian都不愿意她和你这样的人搅和。”
我哈哈笑了,笑完又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假装要把手里的东西塞回他手上,“那你自己拿,我回家了。”
他自然不理会,颠了颠怀里的女婴,指使我说:“你先给我提着,等到家了我让你蹭顿饭,这个交易怎么样?”
烂,无比的烂。且不说我刚从酒楼里吃饱了出来的,再者我也吃不惯广州人的甜口。还有,他一个大男人,厨艺又能怎么样?
但我点头了应下了,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进了他家。
老马住的地方还挺中产,他和妻子多年的积蓄全花在了这上边。我大摇大摆地在沙发坐下,开了他的电视看,果然屏幕大就是爽。老马把女儿放进婴儿车,推到我面前,让我帮忙照看,转身去厨房忙碌去了。
小女孩莉莉鼓着圆圆的大眼睛,朝我眨呀眨的,可爱极了。恍惚间,我想起了杨千瑞,他的眼睛也这样大这样圆,跟小孩儿似的。按理来说,长到我们这个年纪,不可能再保留这样一双清澈澄净的眼睛了。
可他偏偏就做到了。
怎么会呢?我想不明白。我想等我哪天弄明白了,我也不会再对他这么痴迷了。
我把莉莉从婴儿车里挪了出来,小心地捏着她的咯吱窝,举了起来。她穿着白色蕾丝花边袜子的小脚丫,在我眼前晃呀晃,像两颗大白汤圆。
我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我的腿上,一手绕过她的肩让她靠着,一手捏着她的脚玩。小孩儿脚底怕痒,咯咯直笑,我也被她逗笑,拿脸去蹭她的脸,让她亲了我几口。
“啵啵。”我对着她说。
她听了我的话,有样学样,嘴动了两下,“布……布……”
我撑圆了嘴型,缓慢重复:“啵——啵——”
她难以理解,顿了顿,片刻后抬起两截莲藕般的手臂,朝着我喊:“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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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一震,如被电击。抱起她冲去厨房,朝正忙得不可开交的老马激动地比划:“她刚刚叫我爸爸了!她叫我爸爸了!”
老马瞪大了眼,张着嘴呆滞了好几秒,才一把将手里的菜刀拍在案板上,火速从我怀里抢走了莉莉,“你他妈放屁!她都没叫过我爸爸,怎么可能叫你!你放屁!”
他不是广东人吗,怎么骂起人来普通话就这么流畅标准了。
我无奈地靠在一边,“可她就是叫了啊……”
老马凶神恶煞地剐了我两眼,迫于恐吓,我收了声。老马哄着怀里的女孩,声音里蕴藏着无限温情,“你会叫爸爸了?宝宝,叫我一声呀。我才是你爸爸。”
奈何马莉莉就是不开口,只眨巴着大眼睛张望四周。
开水从锅里漫了出来,我手疾眼快地拧灭了燃气。老马无奈地把孩子交回我手里,转而去收拾灶台上的烂摊子。
过了一会儿,老马喊我吃饭。七七八八铺了许多碟子,每一盘都盛着一种点心,看着和早茶差不多,但又不见虾饺蛋挞糯米鸡的踪影。
老马把莉莉固定在儿童专用座椅上,给她捣鼓了一碗糊状物,大概是菜泥肉末米糊这之类的混合。他用小勺子给莉莉喂一口,就夹起一个点心往我碗里放一个,仿佛我也不能自食其力似的。
“这叫油角,也叫荷包,家肥屋润。”
“这叫煎堆,煎堆辘辘,金银满屋。”
“这个是蛋散……”
我学会抢答:“反正吃完也发财是吧?”
老马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不,这寓意着没出息。”
我没吃下多少,一来确实不喜欢,二来之前那顿还没消化。老马也不勉强,本来就算没遇上我,他一人一娃也准备了这么多。
我站起身消食,在客厅的柜子里瞧见一个给小孩玩的玩具钢琴,试了两下,突然来了兴致。把那个只有14个键的玩具琴拿到莉莉面前,一只手平摊架着,另一只随意地弹了起来。
“Twink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