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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并非看走了眼。

头顶忽然传来男人无奈的轻叹:“糯糯,拿焰火出来。”

小郡主眼波一顿,悄然换了换姿势,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往深林间去瞧,借着朦胧的月色窥见了从间一点难以察觉的白。

这样的体型绝不是狼,反倒更像一只蛰伏的雪豹。

雪豹已近三十年未曾在围猎场中现身过, 莫说小郡主,只怕傅长凛亦不曾与这样的巨兽正面交锋。

她幼时常听闻朝中老臣吹嘘, 道是先帝当年英姿卓绝,仅凭一人之力便曾猎回一只雪豹, 一举拔得头筹。

只是其踪迹诡谲难测, 乃至于此后三十年无人能觅。

雪豹昼伏夜出,聪明且富有耐心,一旦确立了目标甚至能够伏击上千里, 逃无可逃。

眼前这对虎大约是个意外。

远处雪豹顾忌着那双暴怒的虎,一时并未贸然出击。

傅长凛迟迟不肯向那雄虎再放一箭,大约便是为了权且威慑雪豹,暗自思索对策。

小郡主悄然退回帐中,才伸手摸到了装着求救焰火的包裹,帐外忽然响起一声燥怒至极的虎啸。

那头雄虎骤然发力朝他飞扑而来,这样的距离弓箭早已派不上甚么用场。

周身一干人下意识四散开来躲开它锋利的巨爪,傅长凛却寸步未退,反倒拔剑锵一声迎了上去。

傅长凛早挂了彩,在猛虎的飞扑下支撑不住地后退一步,却仍死死挡着帐门。

小郡主一咬牙拿匕首划开军帐,自后方引燃了那支亮度极高的焰火。

乍放的焰火一瞬间将整座山谷照亮如白昼,惊醒了这片沉睡的山林。

傅长凛挽剑破开凶猛的攻势,凭一柄锋刃生生将它逼退两步,一剑穿喉。

那虎仍不甘地挣动着,一双利爪深深刺进他手臂中。

傅长凛低喘一声,咬牙强忍着剧痛拔出了剑。

白偏墨借着焰火的强光瞥见远处丛中黑斑交错的巨兽,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

还有一头。

他近乎是下意识搭起弓箭,用尽全部臂力朝雪豹放出一箭,却被它灵活地避开。

那庞然大物跳跃能力惊人,一跃间飞出数丈远,快如残影般向他扑食而来。

错乱的飞矢如疾风骤雨一样落在沿途而来的两侧,却无一例外地被它躲了过去。

碾压性的速度与力量优势逼得众人不得不拔剑相抗。

明同一时敌不住它迅猛的攻势,被雪豹一掌挥开,胸前霎时间多了四道鲜血淋漓的爪印。

暴怒中的猛兽却依然谨遵着生存的法则,一次只杀一个目标。

烈烈的篝火早被冲得四散,它越过帐前横陈的虎尸直逼最中央那顶军帐。

它的目标,似乎是帐中的小郡主。

傅长凛咬紧了牙关正要生扛,身后却霍然响起滋啦一声皮革撕裂的声响。

少女自帐后轻巧地飞身而出,一举跃上背后陡峭的岩壁。

这一处崖壁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其上遍布无数凸起的棱角。

她牢牢攀住岩壁,在高处冷冽的夜风中勉强稳住脚。

雪豹霎时蓄力,眨眼间便紧跟着她一跃而起,势如破竹般直扑少女面门。

“傅相!”

小郡主足尖一撑身形极快地避开它的攻势,直直朝地面而去。

电光石火之间男人骤然闪现于十丈之外牢牢接住了她。

那飞扑而来的雪豹稳稳抵住了石壁,再度跃起时仅差一寸便要抓破她颈侧脆弱的命门。

傅长凛大力扣住她的腰肢将人甩上马,一面挥剑挡住雪豹的攻势,另一面狠狠扯断了栓绳,朝马背上狠狠一抽。

那匹马立时如箭般飞了出去。

夜幕中的丛林危机四伏,此刻将人送走其实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没有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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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合力猎杀了一双猛虎已是负伤累累,哪还有精力再战。

楚锡持剑去追小郡主,却被傅长凛更快一步牵住了马。

他挥剑将巨兽逼退两步,翻身上了马疾驰而去。

雪豹早被惹红了眼,直逼傅长凛而去。

楚锡仍要去追,被白偏墨扣住肩膀拦了下来:“以你我眼下的伤势,再追,怕也只是平白送命。”

楚锡挥开他的手,仍要提剑。

白偏墨咳了两口,给明同潦草止了血,劝道:“你贸然去追只是送死,这里还有一匹马,不如即刻出去将楚流光请来。”

雪豹的速度近乎要比马匹快上一倍,傅长凛紧攥着缰绳,沿路凭借地形勉强躲开它的轮番进攻。

再往前便只剩一方断崖,傅长凛果断弃了马飞身而起,那头庞然大物在他身后霍然飞起径直要取其命门。

傅长凛在半空中全力侧开身,一手紧握着剑柄打算破釜沉舟时,前方霍然有三发熊熊燃着火箭破空而来。

三道火光精准错开他的身形,直逼身后那头身姿矫捷的猛兽。

雪豹生生止住动作,躁郁不甘地落在崖边,眼睁睁看着嘴边的猎物飞身落在对岸。

燃着明火的箭矢深深钉进对岸山岩的缝隙间,尔后缓缓熄灭。

少女举着火把缓缓走上崖边,手中还握着那张御赐的紫檀弓。

她不知何时遗落了束发的冠钗,乌压压的墨发散落满肩,一张明丽的脸在辉辉明火的映照下泠然出尘。

雪豹困守对岸与她僵持,不甘于就此离去。

傅长凛浑身是伤,却好似浑然觉不出疼痛一般,接过了小郡主手中的弓,搭上一支包着油布的箭矢,就着火把引燃了箭首。

他臂力较小郡主强上数倍不止,霎时间便将那张劲弓挽作满月状,直直对准了雪豹的咽喉。

小郡主全然被他挡在身后,抬眼皆是男人冷峻挺拔的脊背。

对岸僵持一刻,连远处天边都渐渐翻起了鱼肚白,天光将破。

烈烈火油接二连三地滴落在脚边,堪堪燃尽。

雪豹喉中低沉地呜呜两声,直视着他们缓缓后退,在退至足够远时终于转头飞奔进无垠的密林间。

傅长凛却并未撤箭,反倒径直将箭矢对准天际,凌厉狠辣地猎下了头顶无声掠过的苍鹰。

正坠在他脚边。

傅长凛五感敏锐至极,简直活像是浑身有眼一样。

他从鹰脚上取下了一卷极细的密书。

“辰时三途山崖。”

楚流萤凑过去才看清了这六字,却忽然被男人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他大约已消耗到极致,此刻骤然松开了心中紧绷的弦,便再支持不住地倒了下去。

分明是一样冷隽的眉眼,却又带上了些小郡主从未见过的哀戚与狼狈。

她磨了磨牙,很有些解气地拖着人往崖下走。

可惜小郡主养尊处优惯了,似乎不大辨得明这山中的方向,只好沿着溪流一路向下,找了片空旷的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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