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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的嘴唇低声念叨着。

他说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拔出腰间的匕首。那光洁的刀刃让男孩睁不开眼睛,于是他只能闭上眼感受着架在脖子上的轻微凉意。

刀尖顺着脖颈往下,沿着胸口的痕迹走。听不懂的语言再次敲打着男孩的耳膜,热络地争执着那一个被刀纹刻出的图案。

但他们的讨论没有结果,所以刀刃总在他的胸前比划。

然而它没有再回到脖颈上,因为另一个蒙着面的人走上前来。他压下了刀口,眼睛盯着男孩打量。

男人捏了一下他的面颊,检查他的舌头是不是还在嘴里。

接着,他用很不熟练的北原话问——“哪里的人?”

男孩的心提了起来,他是黑岩河人,或者不是。他是北原人,或者不是。他是永泽雇佣的人,或者不是。他不能说出真实的答案,而得说出正确的答案。

可是他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回答。

他的眼泪总算流淌了出来,泪水沿着他的面颊滑落。它似乎碰到了男人的指节,浸没在满是炮火灰烬的纹路里。

男人松开了手,刀刃又靠近了男孩。它绕到了他的手腕,而后割断了厚实的绳子。

男孩听得懂一个词,那个词叫做“孩子”。

男孩跪在了粗粝的沙子上,跪在了他鲜血流淌过的脉络上。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可他却不顾一切地上前抓住对方的脚腕。

他把头压在了男人的靴尖,他们仍然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所以他只能继续哭泣,让泪水把皮靴打得污秽不堪,又被他笨拙地擦拭干净。

等到男人的靴子从对方手里移走,两个人便架起了男孩。水壶拧开,从他的头顶淋下。他饥渴地吞咽着,舔舐落在手指上的每一粒琼浆。

最终他被丢上了马背,慢慢地走过这一片空旷荒蛮的粗砂地。

马鞍上有着漂亮的纹绣,它绘制着一个绿色的徽章。

男孩的眼泪浸没在徽章里,那似乎是他少年时见过最美好的图案。

第10章

班郡被安排在了谷觅市一个老旧城区里,看到房子的一刻他真是哭笑不得。

暂且不说他跟着文勇已经六年了,即便是他刚跟文勇的时候,都能和其他的副手住在文勇周边的小区。他或许初来乍到不被信任,所以不会让他贴身跟随萧江。但他至少可以做一个司机,他不相信萧江的司机和他隔着整个谷觅市。

带班郡安置住房的副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外号老粟,他的脸上有一块疤痕,像是给人用烙铁烫上去一样。

尽管他年纪比班郡要小得多,然而对班郡态度的傲慢却丝毫不受此限制。他把钥匙丢给班郡,说晚上会有隔壁街的人过来找他,先把几条坏账办了,其他时间自己熟悉一下环境。

班郡拿着钥匙,理解了一下这逼人说的话,再环视了一圈连窗帘颜色都脏得看不清楚的小屋,冷下了语气,“我不是来做这些杂事的。”

“那你别做。”老粟把窗帘拉开,他们可以从这里看到外面的贫民窟。

密密麻麻好像用烂了的火柴盒堆在一起,人群便是火柴盒之间穿梭的蚂蚁。

白天菜市,晚上夜市,隔壁最热闹的红灯区让这里一排的性用品商铺、理发厅和小旅馆。稍微高档一些的赌档还要隔几条街,这是彻底把班郡边缘化了。

“我想萧老板可能有些误会,”班郡踢开了脚边的酒瓶,玻璃瓶子居然还撵过几个打了结的安全套,停在破碎的试管旁边,“之前我在文老板手下干了很多年,如果让我去做这些,可能——”

“我说了,那你别做。”老粟听都懒得听完,便打断了他。

班郡扬眉笑了一下,老粟呼之欲出的敌意让班郡有些莫名,如果班郡没有看错,老粟眼里不仅有轻蔑和不满,还有浓烈的杀意。

班郡和他没有交集,仅是因为都送老板去商会,所以见过面,也曾经住在隔壁。但他从来没有和对方讲过话,而老粟似乎也不屑于和任何非于澈与萧江手下的人交谈。

班郡第一反应是这个人以为自己是文勇插过来的针,那有敌意也能理解。这和萧江把他边缘化一个道理,至少要确定他是真的老老实实换了字才会用他。

然而当老粟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地方收拾一下也挺不错,而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时,班郡便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不仅来源于他曾是文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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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萧江打来的,他接起来那一句“阿大”便听得出来,他马上快步走到了那个可怜巴巴的小阳台,换了一副说话的语气。

班郡当然没有跟过去,但他依稀能听到“我不介意”和“我知道你就喜欢这个”甚至“我同你过去”以及“和他们一起住宿舍区”之类的对话。

老粟在对萧江说谎,班郡应该住宿舍区里。

班郡扫开了桌面的旧报纸,烟尘滚滚之下还有一堆面包屑。他把那满是污渍的遥控器拿过,却怎么摁电视都没有反应。不得已他又拍了拍电视机,浓烈的烟尘再次涌进他的鼻腔。

这会老粟也打完电话出来了,摸出一个新手机抛给班郡,说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这边还有事,“去楼下买个充电器,以后我们用这个号码联系你。”

说完离开了房间,关门的动作仍然带起了一片雾气。

班郡摁亮这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翻盖手机,里面居然还有一条欠费的短信。

班郡实在服气。

第11章

“你把他放在哪里?”萧江问。

老粟在傍晚开车到宅邸接他,车上除了他以外就是司机。

前往谷觅餐厅的路上下起了小雨,雨水把玻璃窗外的景色分割。华灯初上,还有些堵车。

“宿舍区。”老粟说,“他应该和兄弟们熟悉一下。”

萧江说宿舍区,石榴新街那一边吗?让他尽快熟悉环境,不然我不好安排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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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粟淡淡地应了一声,与司机对视了一眼。

“阿大,他是文勇的人。”忍不住,老粟还是提醒了一句。

“对,我知道,”萧江看着玻璃窗上被照亮的水路,“不过这个人我之前略有耳闻,挺能干的,而且又是黑浦和于澈他们引荐,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他俩的面子。”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粟琼感到满意,于是车开了一段,他才接话,又说,“他跟了文勇六年,如果文勇让他做什么的话,您认为……他会判断这个吗?”

“我知道你怀疑他,给他些时间证明就是。”萧江说,“但也不要太为难他,北原人的性子和血狼人差不多,让他自愿跟着干了,那是鞠躬尽瘁,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谓。”

“对,但我就是觉着如果他不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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