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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送过去,不知道会不会弄巧成拙。”

谢琢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只宽慰道:“御史弹劾文远侯世子的折子,都被陛下压下了,可见陛下心中还是念着殿下的。”

李忱敏锐地听出:“折子?因何事弹劾?”

“殿下不知道?想来,这些腌臜事还没有污了殿下的耳朵。那些折子……都是弹劾文远侯世子品性暴虐的。”谢琢接着道,“其实也不是大事,据说文远侯世子卧房里,每日都要抬出去几个受虐打的侍女。”

李忱连大皇子妃都已经娶了,但和二皇子一样,一直没能封王建府,仍被咸宁帝留在宫中,以致他的信息不够畅通。但他不能在下臣面前露怯,便点点头:“原来是这件事。”

临走前,谢琢隐晦地提醒:“殿下还是早做决断为好。”

等谢琢走后,李忱负手站在原地,思忖良久:“父皇愿意为我压下弹劾我舅家的折子,说明,父皇并未厌弃我。”

小太监握着拂尘,笑着应道:“没错,殿下是陛下长子,即使陛下对殿下严苛许多,但爱护殿下的心,绝不会少。”

“你说的没错。”李忱捻了捻皇子常服的袖口,嫌恶道,“不过罗绍这人,以前就荤素不忌、行事让人生厌,拖了我不少后腿。现在做出虐打侍女的事后,竟然连善后都处理不好,引得御史上折子。他罗绍的名声还有什么可污的?糟践的都是我的名声!”

这么一看,说不定上次受父皇责骂,也跟这事脱不了关系。

小太监顺着李忱的话:“这般品行低劣之人,又对殿下不尊不敬的,也不知道文远侯为什么还不上书,请陛下去了罗绍的世子之位。”

“虽然已经是无用之人,连传承香火都做不到,但终归嘛,宠了这么多年,想舍弃,一时也狠不下心。”

李忱倒不怎么担心。

他很清楚,现在,他和文远侯之间,是他占着上风。但凡文远侯还想继续当他的好舅舅,在他登基后当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就必须挽回他的信任,按照他说的来。

毕竟,他这个舅舅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到底是已经废了的儿子重要,还是文远侯府一门的荣华权势重要。

他相信,他的好舅舅肯定知道该怎么选。

“是该决断了。”李忱现在想起那天刺的一刀,依然觉得自己刺得好。也不知道前二十几年的窝囊气,自己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他吩咐小太监:“我写一封信,你让人送出宫,交到文远侯手里,让他看完好好想想。”

小太监低眉:“是,殿下。”

从宫门出来,谢琢登上马车,驶上朱雀大街后,他吩咐葛武:“去探探,文远侯府有没有采买婢女,若是在采买,就送一个年纪小、长相普通的进去,不用进内院,在外院扫洒就行。”

葛武提着缰绳:“好的公子,这个简单!”

谢琢又叮嘱:“记住,罗绍现在阴晴不定,让她小心行事,别靠近了。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等吩咐就好。”

“行,公子放心。”

二更过半,四下俱静。

书房里,谢琢搁下毛笔,揉了揉额角,端着烛台走进卧房。

蹲在窗台下的陆骁嘴里叼着根草,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敲窗户。

他想当面问清楚,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当朋友了?为什么躲着我?

但又拉不下面子。

纠结了小半个时辰,见谢琢回卧房,烛光将将亮起,又不由在心里嘀咕,明知道自己身体差,还忙到这么晚才睡,明明畏寒怕冷,但一没人提醒,就忘记系披风。

所以,我到底要不要敲窗户?

左边腿麻了,陆骁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想换条腿继续蹲,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头狠狠撞到了延出来的窗台上,痛得他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很快,谢琢应该是听见了他弄出的动静,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近。

要不要敲窗户……敲窗户可以改天,但不小心被窗台撞了头这件事,决不能让谢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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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谢琢手握短刀,推开窗棂时,窗外空无一人,唯有秋月高悬。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亮起的烛光也是爱你的形状的心~

中间卡了很久,终于写出来啦~晚安哦,谢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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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阴沉沉地下着雨, 屋顶的木梁都像要被水泡朽了,文远侯府负责采买的管事拍了拍衣服上沾的雨水,站到侧门边, 接过递来的单子仔细核对,一边和前来送货的店主寒暄:“生意可还好?”

中年店主做了个揖, 笑容满面, 带着明显的讨好:“多亏王管事的提携,这一两年来, 能给府里每月供熏香料, 可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福分!最近店里新出的几种合香卖得都还不错,我各带了一份,装在木盒里,送给您品鉴一二。”

王管事没接茬, 公事公办道:“东西都没差。另外, 让你专给世子院里备的熏香料,可都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 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中年店主看看左右,压低声音, “不过,我听坊间流传,说世子那玩意儿不是没用了吗,怎么还日日燃这助兴的香?”

王管事最近也是苦不堪言,不免抱怨了两句:“这位爷越来越难伺候, 助兴的香料他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 刻刻都闻着,不也没用吗,反倒天天血气躁动, 压不住脾气,那院子里的侍女我都来回补了两拨上去了!我昨日去回话,也被砸了个茶杯,胸膛烫红了一大片!”

中年店主“嘶”地吸了声气:“这么大火气?真是难为您了!”

王管事不好多说主家的不是,抱怨两句舒了舒郁气,点到即止,改问道:“对了,我们世子嫌现在用的香料不够劲儿,你那里还有没有更厉害一点的?”

中年店主面露犹豫:“更厉害的?有倒是有,就是劲儿太强,闻多了,对那方面或许有损伤。”

“有就行,下午就赶紧给送过来,”王管事冷笑,“照我们世子那身体,废都废了,再损伤,还能伤哪儿?”

等中年店主走了,王管事打开木盒,里面第一层放着几个瓷罐,应该就是新出的那几种合香。

他没多看,接着打开第二层。看见盒底确实放着一小块金饼,才满意地重新把木盒盖了回去。

从文远侯府出来,中年店主招呼跟他一起来送货的伙计:“你现在跑一趟千秋馆,去找宋大夫,就说我最近晚上睡不好觉,讨点上次那种药粉。快去快回,别在路上耽搁了,我急着要。”

伙计虽然不明白,这大白天的为什么急着要安睡的药粉,但依然仔细把话记下:“行,我这就去!”

十月十一,谢琢去文华殿轮值。

外面下着雨,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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