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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却可以借外援相助。

而这个外援,便是送上门来的七不悔。

七不悔为着心里那点算计,再度跑来人界寻十三,却不知哪根筋搭错,来都来了,又不现身,非要躲在暗处窥伺偷瞄,将对方的近况摸个透底才罢休。

这一切落在太常眼中,以他的修为一眼便堪破了七不悔的原身,而从她隐身窥伺的行径上,多少猜得出她同十三是相识的,但算不上如何亲近。

太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偷袭、捕获,而后只需小小的牵机引,便从对方口中得到了他所能得到的,有关十三的一切情报,比如玄狐这一世的出身、灵界琢玉谷的所在、以及她与那凡人的前世纠葛今世报恩……

彼时七不悔正承受着牵机引的折磨,心口似被冰钉锈锥凿出了千百个孔窍,恍若有数以万计的毒虫奔涌而出,顺着经脉游走,银牙咬碎也封不住涌入口中的腥甜血沫,那剧痛,让她的狐身在一瞬间现了形。

自进了琢玉谷,数百年间她何曾经受过这般折辱?

她被咒术压着意念,连槐花翎都启用不得,只能吐出对方想知道的一切。

十三那万缕千丝又不怎么有趣的狐生,自她口中一一交代,却唯独没有灵魄珠的相关。

七不悔的确从未听过灵魄珠,更没听说过什么幽都五灵。不只是她,在她看来,琢玉谷之中,若有谁知晓这等古史传说,那便只有谷主淮娘了,就连一石二鸟都未必晓得此物。

太常不置可否,毕竟他真正知晓灵魄珠之事,还是从天君口中。

不过七不悔倒也吐露了一些有用的,比如十三的神魂受到重创后能迅速痊愈……

太常猜测,十三会有此能力,约莫是因灵魄珠的重现,可眼下她又为何不像是拥有灵魄珠的样子?

鼠目打量着七不悔,并没有将牵机引撤回,而是喂她吃下与之相辅相成的梦萦,两两交织,便是控其生死的毒咒,发作起来如冰蚁蚀骨,毒蜂钻心。更妙的是,不需他亲自动手,梦萦便会激发她体内的牵机引,痛处即刻席卷而来,碾过魂体,扫荡识海,那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唯有定期服下丹药才能抑制毒咒的发作,倘若耽搁了,即便吞下西境的不死果,也难成活。

“你若乖乖听话,助本神拿到灵魄珠,那么事成之后,本神会将你身上这毒咒尽数解了去,或许还能将你带去九重天,去天君那讨个封赏,总比你惦记的那谷主之位要强得多……”

彼时,太常一手提着威胁,一手甩着利诱,假惺惺地做出这番‘承诺’。

然七不悔正蜷缩在地,体验着剧痛带来的痉挛,纤长透润的爪尖儿深陷在腐木淤泥中,根本无法抗拒挣脱,唯有在喘息间挤出破碎而颤抖的回应:“谨遵…钧令…”

低垂的浓睫似受惊的蝶翼,遮住了胀得猩红的狐眸,也挡下了那抹未知的晦暗。

几片早该凋零的枯枝残叶随风飘散,落在赤狐颤动的颈间,挂在赤炎般的皮毛上,平白添了些狼狈寂寥。

……

正因如此,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眼波流转间,瞥见道袍下半遮半掩的粗糙枯指,七不悔的脸色有些泛白,似乎想起了被毒咒折磨的痛苦,不由带了些畏惧。

“……那魔族看上去,似乎并不知晓灵魄珠一事……”声线柔媚含怯,讨好得有些刻意。

美狐低眉顺耳地将自己与洛情的交谈事无巨细地回禀给太常,却巧妙地隐去了洛情的修为莫测。

“他不知?呵,”太常冷笑一声,轻蔑从喉咙里钻出来又攀爬至眼梢,“他也许的确不知灵魄珠藏在何处,但他可太清楚灵魄珠对那玄狐有多重要了。”

七不悔微微颔首。

“不过我按照上神的吩咐,已经暗示他十三对那凡人的执着是由灵魄珠的吸引。”

太常扬起下颌,睨了眼七不悔,似乎还算满意对方的表现。随即,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株平平无奇的草叶,青瓣朱果,散发着并不明显的清香。

至少以狐族的嗅觉来判断,七不悔没发觉这草叶什么不妥之处。

“这草药,找机会与那凡人服下。”

“此物是……”

太常从七不悔的茫然中读出了无知,方才的满意又变成了不耐,“炼丹还需药引呢,不加些催化,接下来的戏怎么好看?”

这话七不悔听懂了。她虽不知草药之效,但也知太常的话中之意,更品得出对方利用她背锅的心思,不免心有不甘。

奈何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她也只得忍气吞声,“是。”

太常察觉到那媚眼如丝的狐眸忽明忽暗,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你还有话要说?”鼠目透着一丝怀疑,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细节。

七不悔捏了捏隐在衣裙两侧僵冷的手指,迟疑片刻,试探道:“倘若这之后,上神顺利得到灵魄珠,十三会…如何?”

太常微微眯起眼,两粒精光目珠打量着赤狐,“这般殷切追问…莫不是念起琢玉谷的姊妹旧情了?”他嘴角抿起讥笑,“我以为你巴不得她死呢。”毕竟都想借狼獾之手除掉对方了。

七不悔蓦然一震。

太常不屑,“她之前也没有珠子,不是也活得好好的。”

“可这次不同…”七不悔心有余悸,“她从前死过一次,你说的,而今她这具肉身是重塑的,并不…牢靠。”

太常挑眉,“那是她往日不知好歹,不交灵珠,我便只有让她尝尝苦头了。”

“可——”

话音未落,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攫住她的下颌,太常带着压迫的气息逼近:“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少在本神面前装良善。”指甲缝里悄无声息地钻出的咒雾侵蚀着莹白的肌肤,瞬间便在那上面布满了狰狞的痕迹。

体内的梦萦沿着经脉爬出道道荆棘,七不悔唯有依靠对方的拖拽才勉强站立。

低垂的鼠目划过一道紫金暗芒,几乎是稍纵即逝,却没有逃过她那双噙满水雾的狐眸。

美狐颤抖着,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忽而出声讨饶:“上神…说的是,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太常压着嘴角,沉默须臾,松开了手。

“且收了你那些弯弯绕绕,只管做你该做的。”

说罢,他隐身离去,再次惊散了枯木上栖息的夜蛾。

七不悔被毒咒折磨得脱力,跪倒在地,独自承受着疼痛的余韵,美目深处,却漾起一道难辨的暗流。

第148章 狐朋人友

寅初端着汤食从小厨房走出来,朝院落的某处招呼着。

“狐儿,鱼汤好了,快来趁热吃咯。”

正卧在藤椅上打盹儿的杂毛狐狸耳朵一竖便又耷拉了下来,蓬松的狐尾不耐地甩着,拒绝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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