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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任他放肆的。”

“我晓得,只是如此被动,不是长久计,”寅初直视着她,“毕竟,你不能伤人,不是吗?”

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笃定。

今日她贴附着自己用灵力击退吴三等人时,他便察觉到这点。虽说那长棍一击即中,招招不落,但仅限于击打对方的痛处软肋,却从不碰其要害死穴。

她固然是良善仁慈的,但更多的似是出于忌惮。

十三愣了下,如鲠在喉,“那、那又如何,管用就罢。”

“的确,”寅初含笑点头,“但与其叫你不厌其烦地时时相护,我只盼此事能尽快了断。”

十三思绪一转,想到什么,“所以你今日拿出须眉给的令牌,便是这个用意?”

寅初没有否认,“其实今日,也有些意外收获。”

他同十三解释,吴三之所以这般豪横,全仗着吴氏是愼县的几大贵

族之一,有土地屯私兵,暗中搭的是安氏兄弟一脉,真计较起来是能压虞孙周几族一头的,但因苏家军这几年一直屯扎在这一带,所以吴氏一众还算低调安分。且虞氏一向有意投靠苏公。

只是,近来传闻,苏公回京途中遇流寇袭击,失踪多日,生死未卜,所以吴三今日这一举动,必然是知晓了什么内幕,而无所忌惮。

“……但他见我拿出苏公的令牌,又缩回了爪牙,这般态度转变,想来苏公那头,眼下还是安全的。”

“既如此,你为何还这般担忧?”

“安全,是暂时的……眼下是相互牵制,谁都说不好终局的胜利站在哪一方。苏公的生死,关系着朝堂时局,更关系着万千百姓……愼县,不过是太仓一粟,自然依大势所趋,落在个人头上,生死存亡、婚丧嫁娶皆逃不脱权柄所向……”寅初的表情有些凝肃。

十三却道:“你忘了,我说过,他是福德之相,贵而长寿。”

寅初看她表情不似谈笑,点点头,“嗯,那便希望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早日脱困。”

“你且安心,无论如何,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十三探了探身子,她的语气,十足像是在安抚幼崽。

她的凑近,让寅初不觉喉咙发痒,脱口而出,“你会一直在吗?”

“那是自然,”十三丝毫没做犹豫,给出保证,“即便是有旁的事,我也会做好安排的,不会再叫你遭这番苦了。”

许是烧糊涂了,寅初心中蓦然一动,似乎有什么破壳而出,扑棱棱,撞击着他的心房,发出嗡嗡震鸣。

犹记那三禁,动情丝……

只可惜……

他伸出手,缓缓探向她垂放在他身侧的左手,指尖滑过指尖,指节穿过指节,他的骨节分明包容着她的纤长柔软,与其说两只手的交握,更像是他在把玩着她。

他的肤色略显苍白,薄薄一层,掩不住透出的青紫血脉,也许是刚发过热,两只耳廓溢出熟透的桃色。

对方突如其来的触碰,温柔中带着些许陌生,十三尚不明其意,但介于从前的亲近,她并不想闪躲。

寅初垂眸看向同她纠缠的手,低语轻叹:“你曾说,你是为报恩而来…”

“是。”十三予以肯定。

“那…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他依旧揉捏着她的手指,问得轻缓。

十三认真思索了番,“日月星辰没法子,但其他的,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你且说说看。”

寅初笑了,很淡,很轻。

“如若我说,我要你呢?”他的声音虽轻浅,却像嵌了蛊咒,诱惑着她。

“我?”十三听得懵懂,心底忽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我不是在这儿呢……”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安,下意识想抽出被缠绕的手指,却被他先一步按下,紧紧包裹住,扰得她心头一颤。

“我说的是,连理相结,书表天地。”虽不能与子偕老,但依旧渴望与子成说…

他抬眸凝望,目光灼灼,意味深长,瞳孔似墨漆黑,像是望不见底的幽潭,在月夜里浮漫起朦胧烟雾,水润潮湿,盛满了缱绻。

这样的神情,她从前见过……那是未了在坦言自己心悦帝姬时所露出的神情…

一样的墨瞳,一样的缠绵。

寅初看着那双盈盈淬星的金珠琉璃,自己的话竟让她清淡的眉目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慌乱。

真好……

也许是病糊涂了,也许仅仅是再难遏制心底的憧憬,包裹着她的手忽然动了动,苍白的长指于她指缝间穿梭而过,巧妙地绕去掌心,而后握住那皓白的玉腕,轻轻一带,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另一只手则穿过她的青丝,就这么顺势环住。

他拢握着那纤软的脖颈,似将她圈禁一般,接下来的倾身、俯首、覆唇,皆在一瞬间完成,流畅得仿佛早已于心中预演了无数次。

……

十三怔忡,还未及捉住凌乱的思绪,一抹温凉便猝不及防地落在唇瓣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被藏起的狐尾再次传来酥麻战栗,连带着她的身子都凝滞住。

她蓦然睁大了双眼,盯着突然贴近的容颜,可见对方紧闭双眸,长睫颤如蝶翼,似乎比她还要无措,更别提落在她颈侧的指尖,冰凉潮湿。

……

在此之前,寅初从未情动过,自然没有吻过谁,他竟不晓得,原来亲吻是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他已分不清颤抖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擂鼓一样的心跳带来的错觉。

她的唇,娇软似海棠,微凉清冽,令人沉醉,他离开时甚至不敢直视她的表情。

可情丝一旦被放纵,便如山洪倾覆,完全不受控制,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垂,他竟鬼使神差地再一次覆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有些不同,不再是蜻蜓点水,而像是压抑的掠夺,又虔诚得近似哀求。

一半温存,一半沉溺,搅乱了彼此的呼吸,灼灼红意晕染了月夜。

……

十三其实不大懂他所说的连理相结,或者说,她懂这言辞句意,却诧异于他的起心动念。

她被动承载着绵长缱绻的吻,灵台完全沉在云雾里,直到温软滑过齿尖,又探向她的软舌,一阵酥麻挟着震颤袭来,险些令她现出狐身。

突如其来的陌生悸动连带着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酸胀发疼,疼得太过,方才唤回些许清明。

慌乱中,她抬手甩了个昏睡诀。

寅初就这般无知无觉地被放倒了,眼角眉梢还挂着情动的余韵。

十三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檀口红似罂粟。

她拂袖挥散了一室将起即灭的旖旎,怔怔地望着床榻上昏睡的人,不知所措,满目惊慌,一转身便化回了四爪狐,仓皇遁逃……

……

庭院深处,梧桐木旁,融入夜色的墨衣轻纱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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