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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日子,有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变化。

无论他去哪,十三都会隐在暗处相随,若他是独自一人时,她才会现身同行。

她与他不常交谈,大多数时间,就只是待在一起,默默相伴。

他做着自己的事,用余光悄悄寻着她的身影;她则时时观察着他,偶尔也会放空,思绪飘至他永远也探究不到的地方。

仅仅是这样,也足矣。

平静却并不单调的朝朝暮暮。



较初时的暗中窥望,如今的自然相处,倒也让十三对寅初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寅初同未了,的确不一样。

可本质上的某种东西,又是极相似的。也许该说,他们的灵魂底色,永远都是澄澈清透的。

他当然同他不一样。

经历了轮回,重塑过肉身,相貌便是不同的。未了的五官精致得仿若玉琢神造,自幼便听经礼佛,更是养就了遗世独立,一身出尘的气质;寅初的五官则柔和浅淡,清隽秀美,虽则行止舒雅,但举手投足间,却有股子难以忽视的洒脱,让人亲近,又不失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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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自出生起,便被烙上了不由己的身份,将自己牢牢禁锢在圣子的名位罩里。每日佛法三千,茹素饮露,有参不完的如来禅意,度不尽的众生苦厄,还要守着百卷千章的清规戒律。

寅初虽说也是一只脚踏进了道门,但他从不觉得人生只为修行。

他曾言道:“所谓‘人生在世即修行’,可如果人生只是修行,那为何又要另称‘人生’?莫不如只唤作‘修行’即可。”

所以十三在他身上看不见任何皈依的痕迹,似乎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修行为乐。

也正是如此,才叫十三意识到,他是真的在过着‘凡俗一世’的样子。

那纵然是琐碎的,繁杂的,甚至有时是失了序的,但不乏潇洒肆意,悠然自在。

?

第118章 他不在意

比之未了,寅初当得上是口齿伶俐了。

从前的小和尚,不善言辞,除了辩经讲法,平日里是讷口少言。

寅初则不然,嘴巴中用得很。虽不似她三哥五哥那般毒舌,但谁说温柔刀的伤害性便小了?

以十三的观察,他最擅春风化雨噎死别个。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他将这本事用来对付他那继母余氏,便也不会过成现下连家都回不得的局面。

不过关于这点,寅初似乎有他自己的考量。

好比这一日,十三陪寅初回刘家探望,便又一次听到余氏的刻薄酸言——

“……今是寡年,不好成婚,再者那家姑娘,来年金九才满十八,尚且不急……”

“……合意能成这样一门好亲事,那是他有本事,能得长官赏识!虽说是庶女,但好歹也是虞氏大族出身,即便我儿往后定能挣得军功拜将封爵,可眼下咱们刘家也不好在彩礼上太过寒酸不是?”

“……你父亲年迈,你既是长兄,本也该是刘家的顶梁柱,却因着身子骨不争气,拜了来历不明的道人为师,这也就罢了,偏他又立下恁多古怪规矩,不叫入仕,也不叫与权贵攀附,读了一院子书又有何用?!难不成靠读书填饱肚子?能升仙不成?”

“……非是我这做母亲的私心,贪图你囊中那本不丰裕的银钱,我也晓得,你不过是借着那道人的名号,勉强混迹在高门大户,当个讲学先生,却也收不到几块酬金……”

“且不是我说,单你跟着个道人,修得神神叨叨,如今二十亦有六,可曾有谁肯同你议亲?你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毕竟你命好,有合意这么个弟弟替你担着延续香火之责,往后你老了,可还能有甥侄与你口热汤饭吃吃……”

余氏手里握着长子送来的碎银,口中依旧絮絮不休。

寅初始终垂首沉默,面色平静得恍若听经。

刘父自然是不在的,唯有刘如意实在听不过去,不由分辩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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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怎又讲这话!你忘了二哥哥信里的叮嘱?莫要总是苛待大哥……”

余氏却是不服气的,“我何时苛待他了?你叫他自己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二哥,与他多备些彩礼,才不会叫你嫂嫂家瞧了笑话去!”

刘如意:“娘,你明知道大哥那讲学的酬银没多少,且每次都是拿回来填补家中开销的,你便是逼他,他又去哪里弄来恁多银钱?!”

“家里也没见他交补多少,安知他跟那些大户子弟里头没收到许多好处?!偏你兄妹两个瓷心眼儿,每每帮与他,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余氏气不过,竟冲女儿叫嚷了起来。

“阿娘!哥哥怎是外人?”小丫头也不是面上那般软糯可捏,倒也认死理,“您便是每每都拿他撒气!”

寅初见状,也知自己沉默是不管用的了,悄悄给妹妹递去个眼神,止住了她想要继续分辩的势头,随即温声安抚着余氏。

“母亲莫急,”他注视着对方,语气依然是平和的,甚至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笑意,“再有两个月便是岁末了,束脩会比平时稍多些,我便与母亲送来……至于只剩下的,合意婚期前,我会想法子再攒些。”

“呿,”余氏嫌弃地乜了长子一眼,“想法子,想法子,你若能有法子,也不叫合意去出生入死了!”

寅初没有反驳,面上仍旧是温和沉静,只有那双墨瞳微微入暗。

刘如意似乎想说些什么,抿了抿唇,却没能再开口。

……

十三隐在暗处,瞧了半晌,不禁寻思着,对方大概是近来过得太舒坦,忘了先前遭罪的滋味,着实欠收拾了。

这般想着,她便手中捻诀,给余氏加了些额外的趣意。

“哎哟喂——痛死老娘了!我的牙……我的头……杀千刀的!老娘倒了八辈子霉惹得你这个丧门星!”

十三听到她的咒骂,原想闹得狠些,好叫她长长记性。不料寅初却忽然背过身,朝着她隐身的所在,轻声唤住:“如是!”

他虽看不见她,但进门前她消失的方向,他还是察觉了一二。

十三远远回望,凝视着他眼底少有的肃穆。

见他浅浅摇首,她冷了颜色,金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瞪着他,沉寂而执拗。直到他神情中带了一丝乞求,她才不甘不愿地收回术法,而余氏已然被猝不及防的钻心牙痛折磨得汗流浃背,红肿了半张脸面。

十三拂袖离开,没再继续观望寅初和那小帝姬的前前世,是如何绕着余氏端茶送药的。

……

这事便结了?

当然不会。

“为何拦我?予她吃些苦头,也免你日后再受羞辱,如此不好?”事后,十三逮住回到旧屋小院的寅初,诘问道。

寅初淡笑而语:“不过是尊长训话,何来羞辱之说,况且母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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