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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质的黑白丝绦,分别用灵力钉在了床架两侧,随即扯过盈时,动作不那么轻柔地将人绑在了床头。

不过丝绦捆绑的力道却是恰如其分的,既不过度紧张,又不会松散。此时的帝姬,两条手臂被左右束缚着,只得半身倚靠在床头横架处,双腿虽未受桎,可也难移动几分,因为稍一移动,手臂便会被丝绦扯紧吊起,那将是更为难过的姿势。

十三看着自己的杰作,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她原本是想给盈时施下昏睡诀的,不过以她的熟练程度,昏睡诀大概只能让对方晕上个把时辰,这还是在一对一施法的前提下。

虽然也可以多叠加几层诀,但用在这小帝姬身上,纯属是浪费她所剩无几的灵力。

因此她便选了个简单又划算的禁言咒,索性将人捆起来了事。

做好前序准备,狐狸打算进入接下来的换装环节。

她伸出手,直奔盈时的云纱锦盖,一把扯了下来。

“哦呦天呐,好好的一张脸做什么画得跟个地精似的?”

狐狸被施了妆粉涂了胭脂,又是花钿又是红唇的帝姬骤然骇得后仰,嫌弃的表情半分不差地落入了对方眼中。

可怜帝姬晨起便沐浴梳妆,整整折腾了三四个时辰的芙蓉美人妆面,竟被说成是貌若地精,一双深邃的秋水眸又惊又怒,红唇紧抿,几分防备几分怯懦地瞪着十三。

狐狸却浑然未觉似的,再度凑近,凝眸注视着小帝姬。

盈时不晓得对方要做什么,但被个非人的玩意儿这般盯着瞧,她只觉身上的毛孔都紧张得战栗不止。

可对方的下一句话,却恨不能将她气晕过去。

十三沉吟许久,忽而敛眉道:“小和尚怎会心悦你呢?”

盈时:“……”悲愤怒视。

怎么,她就这般不堪?活该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倾心?

与这狐妖相比,她的确是样貌气度平庸了些,可她堂堂南楚帝姬,出身高贵,才情无双,待人亲厚,爱民如子,自问无有不足以匹配圣子未了之处。

她唯一落了下风的,便是未能赢得未了的心。

期望觅得如意郎君,何错之有?

想要嫁给所爱之人,何错之有?

渴望得到爱人的真心,何错之有?

即使未了对自己无情,可如今这门婚事,也算不得她强迫来的,不过互取所需,交换而已。

所以她并没错,又何故要忍受这般羞辱?

今日这狐妖来毁婚便罢了,凭什么出言讽刺!

盈时越想越气,越气越委屈,一张脸白了红,红了青,悲戚万分,连妆面都盖不住的那种。

无声泣泪只在一瞬间。

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浅金眸微微张大,颤了两颤,随即拧眉拉开了与小帝姬的距离,盯着被泪水化成了鬼画符似的一张脸,心底堆满疑惑。

她到现在还没能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句句戳人,句句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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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怎还哭上了?明明是你抢走了小和尚,狐都没哭,你倒是先将自己搞得惨兮兮的……

却不知,盈时这回的的确确是冤枉了狐狸。

十三方才打量盈时,心中琢磨的是为何小和尚会在这三年里便对她动了尘心,正因不解,所以才吐出那句疑问。却不承想,没前没后的一句话,听在帝姬的耳朵里竟变了调调,惹得人哭成这般。

盈时一边无声痛哭,一边透过朦胧泪眼,打量着面前的狐妖。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观察对方,若非那对琉璃金瞳,她绝不会将她与那只黑白杂色的狐狸联系在一起。

眼前的人,与她之前在圣子

阁见到地倚门而立的素衣卿人,亦很是不同。没有了矫揉造作的媚态,也不见丝毫妖邪之气,反倒是散漫中透着漠然,清冷中带着纯然,慵慵懒懒,的确是凡尘中罕见容姿,令人视之难忘,不觉倾心。

也难怪,他会为她住心留意。自己这偷来似的三年相与,又怎抵得过他同她的多年朝夕?

这么一想,盈时便更加难过了,抽噎不止,涕泪四流。

十三见状,无奈开口:“莫要哭了,现下便是连地精都不如了。”

盈时一滞:……

恍惚间,她瞧见对方伸出手,半眯着金瞳,青眉远黛蹙得极低,眼底隐隐有寒光闪过,似乎下一秒,便要见血封喉了。

就在盈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却见对方转手一变,幻出枚鎏金锦囊置于手心。

十三轻轻抖开系着的丝扣,从里面摸出一枚梅花镜,递到帝姬面前,淡淡道:“喏,你瞧,狐没骗你。”

盈时下意识地看向镜子,虽不知这似水波动的镜面为何材质,但倒映着的画像是清晰无比的。她瞧见自己哭花了的妆面,此时此刻,唯有惨不忍睹可以形容,便是回魂夜的厉鬼也不过如此了。

竟成了这副模样…

更想哭了,哭死算了!

十三额角抽动着,直接制止了事态进一步恶劣。

她伸手拂过盈时的面颊,用了些灵力将那一脸的糟粕痕迹清理干净。

“好了,白白嫩嫩,顺眼多了。”

盈时只觉面上一凉,黏腻窒闷感便消失了。再看向镜子时,里面的倒影,已恢复了素净白皙。

还不待她讶然惊叹,便再次被倾身逼近的狐妖骇了一跳。

狐狸这回更加过分,直接上手脱人衣服。

盈时挣扎着闪躲,又惊又怒,羞愤不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狐妖疯了不成?

十三有些不耐:“莫要乱动,狐又不会吃了你。”

即便帝姬呜呜咽咽闪避得厉害,却也不耽误狐狸脱得顺手,三两下,便将那丹凤鸳鸯袍从盈时身上扒了下来。

“呼!成,接下来么……”

话未尽,她侧目瞧见又是梨花带雨的小帝姬,那张粉白的芙蓉面上,挂着湿漉漉的秋水瞳,鼻尖都哭红了,十三到底是心有不忍,生出怜意。

她将抢到手的婚服暂搁一旁,吁叹着,再次幻出芥子锦囊。

“你莫哭了,狐予你些好东西。”

稀里哗啦一阵声响,只见她从那不如手掌心大的锦囊里,又掏又倒,转眼间,在床上堆了一摞稀奇古怪的物什。

十三低头寻摸着:“唔…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收拾行囊,能留给你玩儿的不多……待狐瞅瞅…啊,这个!”

被眼前的新奇成功止住了抽哒的盈时,刚准备探首细瞧,就被十三丢了个不明物体塞满嘴。

盈时:“呜——”什么东西?

下意识地咬住…

是糕点?

软糯的口感,叫不上名目的花草馨香中又带了些许莓果的味道,咀嚼一番,回甘无穷,唇舌间溢满了香甜。

味道……委实不错。

拇指大小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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