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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定会让女儿去转一圈。
这不,今日逸轩王的春日宴游,难得广发邀帖,即便路途不近,侍妾又怎会错过此等好时机。
众所周知,逸轩王楚玮因为自小身子骨差,多半时间都是卧病在床,所以也就一直未婚配,而近些年,在绪智禅师的调养下,他身体渐渐转好,露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春日宴,难保不是为自己寻摸合适的婚配对象而举办的。
思及此,侍妾更是按捺不住,特意去请示了大夫人,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得徐小公子陪同长姐一道出行。
殊不知,她的这点心思,才是逸轩王真正看重的。
不然,此刻,穿着草青色云袖长袍的徐小公子,也不会被禄康王叫到跟前,僵直地跪坐在绒毯上。
……
起先被唤过来时,因为头一次独见亲王,小公子紧张得有些手足无措。而当眼前这满面潮红得不自然的光头老僧,伸出肥厚的手掌时不时轻抚摩挲着自己时,他再是年少,也觉出些异样。
小公子暗暗地左右挪动,闪躲着触碰,神情渐渐不安,整个人如坐针毡。
楚膺禄身下的长绒织毯因承受不住他的臃肿而凹陷了下去,就连他撑手臂的凭几都隐约有些不稳。
为他掌扇撑伞侍酒的小弟子们,都是唇红齿白、秀色可人的少年,却不知为何,个个有着不该有的风情魅惑,不似正经。
“是时三月半,花落庭芜绿…徐小郎君这衣裳选得真不错,”此刻的禄康王无视身边的所有风情,只瞧得见眼前乖巧的小少年,以及,少年长在他心头上的惊艳眉眼,“像啊,真是太像了……”他盯着少年的眼神透露着浓烈的贪恋和欲望,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抚向少年肩头的手,甚至有了微微汗意。
像?
像谁?
……
不远处的红玉髓屏榻上,逸轩王楚玮一直隐坐在纱帐后,轻晃着酒盏,透过薄纱垂帘,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边扬起丝淡漠,艳丽眉眼间,闪过不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洞察之中。
为了找到合适的诱饵,楚玮可没少花心思,好在事情都在按照他预计的方向发展,今日之后,该登台的角儿们,也不知准备得如何了,可千万莫要收着,唱得越欢,这戏呀,才有看头。
徐小公子没有接禄康
王的话,他可不清楚禄康王口中的‘像’指的是谁,他心中所想尽是如何找借口赶紧离开,回到长姐身边。
奈何徐卿的位置偏了许多,她偶尔抬眼望去,也只能瞧见弟弟乖巧地跪坐在禄康王身侧,对方正轻轻抚拍着他肩背的举动,她只当是出于对子侄的慈爱,半分没多想。
毕竟小弟一直都很讨长辈喜欢,只是,如今这喜欢,怕是她想象不出来的。
徐卿瞄得最多的,当属逸轩王楚玮,在她观察这大半日,不见这位王爷招任何贵女娇娥近前,也不见他同谁热络闲谈,哪里像是有选妃的意思,倒真的是来寻幽踏春的,广邀亲贵,可能也只是为了气氛热闹些罢了。
“王、王爷禅师,晚辈已经叨扰多时,长姐那,怕是等得急了,若无其他吩咐,晚辈想、想先回去了。”徐小公子终于鼓起勇气,提出想要离开的请求。
楚膺禄神色变了变,原本放在小公子肩胛上的手,慢慢抬起,向上游走着,停在纤细白润的颈侧。
小公子半披着的细软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秋栗色,楚膺禄的瞳孔缩动着,随即,他微微屈指撩起一缕发丝,入手只觉一片柔滑细软,他眼底那涌动着的欲念变得愈发浓深。
少年人半天等不到许可,心中的不安被渐渐放大,他脸色褪尽,连呼吸都在隐隐颤抖。
终于,楚膺禄松开了手,鼻腔沉沉地应了声:“恩…也好,本王同徐尚书也是有些交情在的,便唤你声贤侄了…徐贤侄同令姐难得出远门吧,就在此多游玩几日,若有什么需要,同本王说一声,莫要拘谨。”
“不敢劳扰,晚辈同长姐,明、啊,今日晚些便要赶回建业了。”徐小公子赶紧开口推拒着,连原本的回程计划也被他临时改了。
楚膺禄眸光一闪:“这么早就回?可是这晏游让贤侄感到无趣了?”这小东西,倒还挺警觉的……
小公子紧张地应答:“不不不,此次我姐弟二人,能有幸来参加这次的春日宴,已是开了眼界,又怎会觉得无趣。实在是母亲担忧,长姐是女儿家,又未许婚,不便久留在外,出行前就嘱咐了,要早些回去才是。”
禄康王心中冷笑,从建业到这秦河别庄,少说也要三日的路程,尚书夫人若真是这般担忧,便不会让你二人来此,小东西,这借口找的可不漂亮。
不过捉兔子,就得有松有弛。
楚膺禄不紧不慢地回道:“如此,本王也不强留人了,还望贤侄一路上安妥,平安归家才是啊。”这散漫的语气中,不免透着些古怪讥笑。
少年人闻言,松了口气,只顾着庆幸自己脱身顺利,并未仔细品这话中深意,赶忙起身告退,“那晚辈便先行告退了。”
徐小公子行了拜别礼,便一刻不敢停留地返回长姐身边,仓惶间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盈时帝姬。
“哎哟,怎得——”楚萱闪躲了下,责备的话还未出口,瞥见少年的容貌,霎时愣住,“你…”
“这位姐姐,实在对不住。”小公子匆匆致歉,并未抬头仔细瞧撞到的是何人,也没等对方做反应,他便快步离开了。
帝姬的小婢女端着碟点心,从远处颠颠跑过来,见主子目光转向一侧,不知在寻着什么,便开口问道:“殿下?可是要寻什么?”
楚萱收回视线,眼底一片迷惑,方才那小公子,怎么像是圣子?
随即,她摇摇头,“无事,是本宫看走了眼。”
大概也只是有些眉眼相似吧,毕竟身高气质和说话的声音,与那位可是大不同。
徐小公子走得急切,待气喘吁吁地回到长姐身边时,才如释重负,一屁股瘫坐在绒毯上,伸手接过婢女递上的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个净。
徐卿被弟弟这副失礼模样吓了一跳,开口不免带了些责备:“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那儿渴着了?禅师难道会少了你茶水吃不成?这副牛饮的样子,让父亲瞧见了,定要训斥的。”
小公子可是半分都没听进去,心尚悬着还未落,将缓了缓神,说道:“阿姐,我们今日便走吧。”
徐卿听到这突然之言又是一怔,“你这没头没尾的,说的什么话。”
徐小公子很是犹豫,不自觉地扣着指甲,视线有些飘忽不定,长卷的睫毛随着目珠的流转而微微颤动着。
他确实被禄康王的举动吓着了,但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他自觉的违和不适,却不好放到明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