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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未了。

(未了:可谓人在寺中坐,锅从天上来)

此事当从盈时帝姬的奉先寺求教之路说起。

早先帝姬迷上易理,扶乩卜卦,这套本是易学法门,奈何此道于南楚,可谓门可罗雀,只钦天监的官员略通天文星象,但水平有限,无法满足楚萱的求知欲。

也不知是哪位官员说了句“南楚通晓易理且能融会的,要数国师和圣子了,另外玉峰寺的绪智禅师,约莫也尚可”。

此话一出,小帝姬便惦记上了,跑到楚权跟前嚷嚷着要去奉先寺请教。

至于她为何不提绪智,想想也知,那骇人的黄珀面具挂在脸上,别说帝姬了,是个孩子见了都想躲。

求学一事原也没什么,楚权向来不限制楚萱的兴趣,只要不是沉迷拜佛念经,单纯去向国师请教学问,他还是很认可的。

然而他没料到,元慧遣了圣子未了来讲授。却说不过个把时辰,小帝姬就被这才识绝伦的同龄人所征服了,三两日便跑去奉先寺一趟,每每回到宫中,嘴里念叨的都是圣子未了有多么多么好,怎么怎么厉害,丝毫不遮掩崇拜之心。

虽然楚权和苻氏都认为女儿还年幼,尚不懂得男女之情,更何况圣子是个出家人,不至于有什么出格的苗头,但楚权心中还是不由紧绷,稍作叮嘱了番,让她不要去得那么频繁。

可小帝姬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将这莫名其妙的叮嘱放在心上。

之后没过多久,由于酲王楚豫的那番操作,灭佛的言论开始冒头,紧接着元慧又三番五次地要辞去国师一职,想让奉先寺避去一切锋芒。

君王对这件事,自是有打算的,模棱两可的态度,既无心又有意。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再让帝姬颠颠跑去奉先寺了。

他虽没同苻氏说起过,但苻氏并非看不出他和楚豫想做的事。

他们夫妻二人是心里有灵犀了,但帝姬尚且年幼,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朝堂事一无所知,因此当楚权禁止她再去奉先寺时,她只觉莫名,无法理解,认为她的父皇阿耶不近道理。

父女俩一个不明说,一个不理解,就这般闹了脾气。确切地说,是小帝姬单方面宣布与她父皇冷战。

一晃数月,楚权今日之举本是想主动结束这场闹剧,哪知他这明珠宝贝上来便给他出难题。

那小圣子就这般厉害?也没见你学出什么成果,怎得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惦记着?!

……

小帝姬的话出口后,暖阁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这个时候,怕是掉根针都无比清晰。

苻氏也没想到女儿半点铺垫也不做,要求提得甚是顺口。眼见君王黑脸,而她的小帝姬还不躲不闪地迎着虎狼视线,非要等个答案。

不愧是父女,一个比一个倔。

她暗自叹了口气,只得开口打着圆场,“萱儿又在胡闹,圣子是出家人,哪里会用得上花灯。”

盈时帝姬虽然年幼,但机灵得很,鬼主意又多,她方才的话可不是胡乱脱口,而是见楚权主动送花灯示好,便拿准了她阿耶还是娇宠着她的,打着算盘要耍赖到对方妥协呢。

她歪了歪头,装作无知地开口:“是吗?可上元节点花灯是传统呀,小圣子说过,先祖留下的传统,都有一定道理的,后人效仿沿袭,也是敬祖重道的表现。”

楚权气笑,“和尚敬的是佛祖,怎么?你送莲花灯,是准备让他拿去开坛祈福?”

楚萱可不管她阿耶的阴阳怪气,只做听不出,顺势道:“父皇怎知不可?儿臣听闻,圣子前些日子才从玉峰寺的法会回来,要么儿臣去问问?”

楚权被噎得拧眉,开口,从齿缝里吐着言语:“你是将孤的话忘了?堂堂帝姬成日往寺院跑,成何体统!”

小帝姬也上了脾气,秀眉一蹙,娇嗔怨道:“父皇这话说得诛心,儿臣已数月不曾去过奉先寺,”说着便起身气呼呼地走回苻氏身边,委屈地扎在母妃怀中,嘴里还不忘卖惨,“什么嘛,帝姬怎么就不能去寺院了?那些个夫人小姐,初一十五都会去寺中进香,儿臣是去请教学问,又不曾贪玩,怎就不成体统了?!还说最疼萱儿呢,哼!”

苻氏边轻拍着女儿,边抬眼向楚权使了个眼神,见对方臭着脸,只得无奈地继续调和:“让你阿耶做莲花灯送给圣子,不合礼制,萱儿,这回是你胡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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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怀里的楚萱反驳,她便抬手安抚住,接着对楚权说道,“不过,九郎前些日子刚差人给玉峰寺送了赏赐,若是一直不与奉先寺这边走动,怕是又会有天子寺要改名换姓的传言了,不如让萱儿出面,既非刻意为之,又能止住言论,如何?”

本还面色不虞的楚权,听了苻氏的话,思量了片刻,觉得颇有道理。

如苻氏所说,之前是因为形势的紧张,他不想让楚萱的举动被有心人利用,而今形势有转,玉峰寺的风头渐盛,需要有所牵制才好,他也的确在找合适的契机端平这碗水。

这个提议,或是可行。

楚权若有所思,“也罢。”

在苻氏怀里期待了半天的小帝姬见状,立即喜笑颜开,“真的?那儿臣明日便去!多谢阿耶,阿耶最好了!”

(十三:……小丫头变脸倒还真是快)

“鬼丫头。”楚权被这夸张地讨好弄得没脾气,摇了摇头,叮嘱道,“先别忙着高兴,你这次去,也是有任务的。”

“儿臣保证完成!”楚萱满口应着。

苻氏看着二人,温柔嫣笑不作言语。

全程窥探的十三,实在不懂这小帝姬为何执念奉先寺,除此之外,楚权的这番用意,也值得细细推敲,尤其是苻氏的那几句话,很是……

狐狸正在琢磨着,廊道另一头,一个宫人碎步小跑着来到暖室前,凑到赵常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什么让赵常面露吃惊,随后走到门前,先是扬声禀报,在得到允许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楚权:“何事?”

赵常:“启禀圣上,酲王殿下刚刚进了宫,现下正在来仪殿等着。”

闻言,楚萱首先予以了欣喜回应:“小叔来了?萱儿好久没见他了。”

楚权则微微诧异,“孤还以为他耽搁了行程,明日才能到。”说着便起身,不忘回头交代着苻氏,“我去见见十六,你早些休息,不必熬着等我。”

苻氏点头,不忘叮嘱:“去吧,记得邀十六弟明日来宫中一同用早膳。”

楚权点头,眼含笑意,“知晓了,你就宠着他吧。”

苻氏莞尔,目送人离开。

盯梢的十三,当然不会放

过这难得的机会,在夜幕中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来仪殿是楚权单独召见近臣议事的地方,虽说叫作‘殿’,但从布局宽窄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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