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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融,怠惰地卧在蒲团上打盹儿,面前还横陈着前几日强迫休言买来的话本。

未了用过堂斋便回到了禅室静坐,自从上次师徒彻谈后,元慧还当真闭了关,未了秉承着潜居静待的原则,将所有皇家法会、祭祀祈礼推拒干净,只余下年节的一场斋醮布施。

奉先寺仿佛进入了静默期,空幽静谧得如隐匿在烟火烽城中的尘外浮屠。

有了地龙,禅室虽暖,却不免有些干燥,所以落地竹窗上的帷幔帐帘并未完全盖严,忽而一阵微风探入,携着丝凉湿雾气。

本是昏昏欲睡的杂毛十三,倏地竖起狐耳,睁开狐眸,浅金鎏光划过,警惕地看向室外。

未了被狐狸的动静惊扰,亦睁开眼,“怎么了?”

狐狸没做回答,起身化形,留下句“待在这里别动”,便闪身冲了出去,只余片片裙角残影。

未了皱着眉,不由得有些担心。

且说十三甫一掠身至竹林羊径,就见五子围一袭玉锦,束发迎风立于林中。

杂毛狐狸微微一愣:“五哥?你怎得回来了?”

五子围摇转骨扇:“带人来认认门。”

话音刚落,还没等十三反应过来,一阵阴风掠过,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缓缓凝形聚气。

“我说小十三,瞧瞧你选的这地儿,佛光圣气还真是够烈的,若不是有冥府的正经官印加身,我和黑黑怕是也难进。”

熟悉的声音响起,十三双眼忽闪,眼底掠过一抹惊喜:“小白,小黑!你们怎么也来了,是来看狐的吗?”

白不解扶了扶抹额,一阵咒光印文闪过,随即摆摆手,回道:“等等,先莫激动,不止我们俩,”说着,他拍拍黑不辩,对方应时侧身,露出背后的青铜龛。

十三歪头:“咦?这是…”

白不解敲了敲青铜龛,又是一阵咒印闪过,‘咔嗒’一声,青铜龛的壁门被推开,素衣青巾的小书生探出身子,循着目标。

九溪:“幺妹?”

十三闻声,立即兴奋地飞身扑上前,“九哥!呜呜~”,口中呜咽着撒娇,手上的动作却霸气十足,直接揪住小小的九溪揽进怀中,捧在肩头,不停地磨蹭着,又觉不够,索性化作狐身,圈着九溪打滚。

“九哥九哥,狐好想你呀!”

九溪虽然被剐蹭得不能自主,却也没有阻止对方,好脾气地边顺着狐狸毛,边哄着:“九哥也想你,幺幺在外面受苦了,都瘦了这许多。”

一旁的五子围想到十三将他看作糕点的那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瘦倒是没瞧出来,馋倒是真的,此刻他都怕狐崽子将她九哥一口吞了去。

在禅室内提心等着的未了,见狐狸许久没回来,实在不放心,再顾不得叮嘱,循声追了出去,刚走进竹林,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未了:……

“如是?”

听见小圣子的声音,杂毛狐狸的动作一僵,不知为何,有种不受控制的尴尬悄然滋生。

五子围一脸看戏的表情,仿佛在说:对,小圣子你得看好了,一定要记住这一幕,往后不管这狐狸怎么变做姑娘舞裙拢袖,你都不能忘记,她是只彻头彻尾的狐崽子。

九溪也顺着声音,抬头去望来人,眼前的小和尚,玉琢似的人儿,身上罩着出尘圣气,正一脸怔忡地瞧着打滚儿的狐崽子,那双莹润的墨瞳,呆愣得甚是稚气可爱。

这便是…恩人?

……

毕竟将客人留在竹林里迎着冷风叙旧有些不像话,未了压下猎奇心,引着这一众‘妖魔鬼怪’回到禅室。

素雅清居此刻正经历着罕见的热闹,看着这一屋子,他头回觉得禅室小了些。

幸亏这个时辰休言休武尚在菩提院听授课业,否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动静。

九溪将袖珍桌椅摆在了未了的案几上,正襟危坐在自带的墨玉矮凳上,与案几边跪坐在蒲团上的小圣子面面相觑。

这就是救了十三、又让她放心不下执意留此报恩的小圣子?果真…幺妹真的是为了报恩吧?!

他挥开自己的胡思乱想,清了清嗓,主动打招呼:“这位便是幺妹的救命恩人吧,小生是十三的兄长,名唤九溪,这厢有礼了,圣子的恩情,吾等感激不尽。”说着,九溪起身,站在案几上对未了拜谢再三,小巧精致的身形,拱手施礼的动作都让人忍不住心中软成一片。

未了赶紧俯身回礼,“九施主言重了,贫僧也并未做什么,实不敢当。”

“圣子不必言浅,您对幺妹的悉心关照,小生都听五哥说了,”说着,九溪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操着灵力,传送到未了面前,化作正常大小,“此乃冥府信物,往后若是有需要,就轻叩三下玉牌,小白小黑自会现身,但凡冥府能做的,定会尽力相帮。”

一直立在案几两侧的白不解和黑不辩,闻言也转向未了,拱手施礼,以示身份。

可怜堂堂南楚圣子还从未见过这般身形的…妖灵?!

当然,除了十三和五子围,他也的确没机会见识其他妖灵,如今借着狐狸的光,倒是开了眼界,连冥府的无常鬼使都能一对一双地接见了……

未了低头看着手中突然揣入的玉牌,凉润的质地,有灵力隐隐流动着,“这…其实,真的不必,因为贫僧的事,如是现在也不能同你们回谷,这已算是还了所谓的恩情,当真不用再——”

回到禅室就变回了人身的狐狸,见到未了拒绝九溪送出的玉牌,立马开口教唆:“小和尚,快收下,九哥给的玉牌定是从崔判那要来的,这可是有大用处的好东西,听狐的,快收下。”

“可是…” 网?阯?发?b?u?y?e????????????n?2?〇???????.???o??

不等未了说完,十三上前,不由分说地将玉牌塞进小圣子的衣襟里,转头即道:“谢谢九哥,也感谢出手阔绰的崔判大人。”

五子围早已对这二人的互动见怪不怪,九溪见此,却不免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这狐崽子开始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心里再莫名,嘴上还是纵容着:“圣子收下吧,正如你所言,十三还要在这里停留段日子,还需你多加照看些,这玉牌就当我留给家妹的应急符吧,烦请圣子代为保管。”

话说到这份上,未了也不好再推拒,“如此,贫僧便收下了,多谢九施主。”

九溪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落座。

“好了,礼也送了,说说正事吧。”五子围倚靠在窗边,见天色渐迟,不得不打断几人,估摸着再晚一会儿,圣子的那两个榆木弟子该寻来了。

“哦,对,九哥怎会来?”十三想起方才见面时就被忽略的问题。

五子围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十三被这阴阳怪气的反问弄得莫名心虚。

九溪无奈地接过话,将自己和五子围的打算说与十三,“是这样的,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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