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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守礼,既伤了她的脚,就绝对不会对她置之不理,这是她的一个筹码,日后还能派上用场不止一次的筹码。

荔兰更惊骇了,但惊骇过后又无比心疼,看着崔宜萝包得厚厚的脚踝红了眼圈:“姑娘,姑娘定会得偿所愿的,都怪那姚氏狠毒,还有家主,他怎能牺牲姑娘为小公子铺路呢,公子是他亲生的,难道姑娘就不是了吗?若是夫人还在,她定然不会这样对姑娘的!”

崔宜萝拍了拍荔兰的手,“就像你说的,母亲一定不忍看我受苦,会在底下庇佑我的。”

荔兰抽噎着道:“姑娘不过宽慰我罢了,姑娘又何时信过鬼神了?”

崔宜萝笑道:“你既知道我宽慰你,那你还哭?明日还有事要做呢,快些歇息吧。对了,”她举起兔子:“慧真找的这只兔子乖巧可爱得很,记得谢过他。”

崔宜萝将抱着的兔子交给荔兰,荔兰弯下腰将兔子放走,矫捷的白兔钻进草丛,一闪便没了影。

荔兰破涕为笑:“那是自然,慧真可机灵了,若不是他告诉我们江公子的行踪,怕是要麻烦不少,不用姑娘说我也知道的。”

房门吱呀开阖,声响随风渐渐消散。

暮去朝来,旭日东升,晨间的山顶仍带着厚重潮湿的雾气。

“公子,已准备好了,可以回城了。”

江昀谨一早便用过膳,此时正端坐读着寺中的佛经,即便是私下,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如松。

他脑中清明不少,慢条斯理将佛经合好,问了句:“表姑娘在哪?”

“崔姑娘似乎一早便往大殿去了。”

宽阔大殿之中,细缕青烟缭绕,神佛塑像庄严肃穆,明明日光照在跪在蒲团上的纤细女子背上。

崔宜萝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万分虔诚地闭着目。

回廊上传来脚步声,崔宜萝微掀眼睫,又闭了起来。

“愿诸天神佛保佑,信女崔宜萝唯有二愿。一愿母亲在天上安宁。二愿……信女可以嫁给心悦之人,与他长厢厮守。若能如愿,信女定以重金为殿中神佛重塑金身。”

句句掷地有声,恰好能让走到殿外的人一字不差地听入耳中。

闻风总觉得有些怪异,用气声问身前的主子:“公子,表姑娘和程监丞……”

江昀谨微垂着眼,声音低沉:“莫要随意议论他人,此事与我们无关。”

闻风讪讪地闭嘴。

江昀谨抬手示意身后的几个婢女进殿。

几个婢女领命小心地踏入殿中,“见过表姑娘。”

跪在蒲团上的女子肩膀一抖,回头看来,因最私密的心愿被旁人窥见,崔宜萝的神情很是慌乱。

领头的婢女解释道:“姑娘脚伤不良于行,婢子们是奉命来搀扶姑娘回府的。”

奉命?就是不知奉的是她姨母的命令,还是江昀谨的命令。不过拉了下手,便叫他避如蛇蝎。

崔宜萝冲几个婢女礼貌地笑了笑,明媚得与日光融为一体,晃得婢女们皆是一个愣神,回过神来后忙上前搀扶她起身。

站起身后,一直立在殿外的江昀谨自然就进入了她的视线里。他手上的伤已处理过了,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

崔宜萝佯装才知道他站在外面,惊讶地张唇:“表哥,你何时来的?”

她握紧了手中的锦帕,浑身上下都写着紧张二字,莫名流露出强烈的心虚之感。

站在主子身后的闻风忽地反应过来,再细细一瞧,崔宜萝已是急得脸都红了。

“表哥方才……可有听见什么?”

江昀谨面上清冷如旧,像是压根没听到女子的情思私心,又像是目下无尘,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各种小动作。

“未曾。行囊可收拾好了?”

崔宜萝看着他一脸正色地说谎,心里冷笑了声,又泛起些不甘。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乖巧地回:“一早便收拾好了,生怕误了表哥行程。”

江昀谨嗯了一声,便要转身朝外走。

崔宜萝突然唤住他:“表哥。”

江昀谨以眼神询问。

崔宜萝心事重重看了眼旁边的人,“可否屏退左右?”

怕他不答应,她当着众人的面认真道:“我有心里话想和表哥说。”

江昀谨目光锋锐转来,仿佛能穿透人心。

周围人眼观鼻鼻观心,皆低着头不语,空气像是被凝住,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崔宜萝眼带恳求,贝齿反反复复咬磨着柔软唇瓣,一片水光潋滟,看上去紧张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昀谨终于开了口。

“都退下。”

几人迅速地退离到几丈远外。

江昀谨淡淡扫来视线,示意崔宜萝可以说了。

崔宜萝眼睫紧张地轻颤:“表哥,你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吗?”

“表妹多想了。”

他的声音冷冷,似玉石轻撞。

“表哥分明还在生我的气。”

崔宜萝情绪有些激烈,江昀谨听得眉间微皱。

“你多想了……”

“对不住,表哥。” 网?址?f?a?b?u?页?????????€?n?2????????﹒??????

他身量比她高上不少,她说话时只得微微仰起脸看他。自上而下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忽然委屈得泛红的眼尾,漂亮的眼睛里溢起无措的水雾,似在无意地勾人心魄。

“表哥,昨夜是我鲁莽了。”

说着,崔宜萝垂下眼,语气失落:“许是昨日丢失亡母遗物,又得寻回,激动之下便忘了礼,还望表哥原谅。”

又是一片寂静。

须臾,只听他说道:“记得我昨夜说的话吗?”

崔宜萝忙应:“我记得的,表哥。”

她当然记得,他要她守着男女大防,莫要逾矩。

他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神色几分凛然,并不比先前缓和多少。

到底念着礼节,他未再计较,声色冷得毫无情绪:“日后莫再忘礼。”

崔宜萝却登时一片欣喜之色,盯着他的眼睛明媚笑道:“多谢表哥。”

“大夫已着人去请了。”

江昀谨若有若无地在她脚上扫了一眼,没等她回答,转身离开了。

远处的婢女见两人说完话,迅速拥上前扶她,“表姑娘,婢子们送您回去吧。”

崔宜萝像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连身体都松弛不少:“有劳。”

婢女们顿生好感,笑道:“这是婢子们分内之事。”



姑娘的容貌即使是在盛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好看,众人总是难以将眼睛从她脸上挪开,可不仅容貌无可挑剔,待人接物还如此温和有礼,让她们如沐春风。

只是家世寒微了些。

婢女们默默为崔宜萝惋惜。

她们低头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及时将石子树枝踢去,防止崔宜萝绊到。若有一人抬头便能看到,她们眼中娇娇弱弱的表姑娘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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