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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谨神情未动,静静看着她的婢女扶她上马车。

但马车太高,崔宜萝腿脚受了伤不如以往便利,尝试了五六回竟都上不去,还险些再次摔在地上。

荔兰只好向江昀谨求救:“大公子,婢子力气小,您看您能否扶姑娘一把?”

话音落下,四周寂静下来,所有人均看了一眼坐在马上不动如山的男人。

虽说崔宜萝以江家二房夫人外甥女的身份寄住在江家,但她身份寒微,江昀谨又是江家大房独子,可以不理二房之事。

可到底是表姑娘,护卫们不便上前相扶。看来看去,在场之人中还真只能让江昀谨这个表哥帮忙。

但江昀谨一动未动,只是看向崔宜萝,眼神沉静又压迫。

崔宜萝善解人意地解围:“这等小事怎好劳动表哥?荔兰,我们再试试。”

“是。”

荔兰应声,扶着崔宜萝的手臂和腰肢上抬。

护卫们见此情景,不由得心生惋惜。

可惜了表姑娘这等绝色佳人。

在场谁人不知,江家大公子年轻有为,龙章凤姿且身居高位。只是性情淡漠非常,知交甚少,待人疏离,待女子尤为,二十有一的年纪还未碰过女人,冷情得像是谪仙落凡尘。

“啊!”

一声惊呼响起,只见崔宜萝一个未踩稳,手指慌乱地抓住荔兰,几乎是摔一般地踩在地上,脚踝在动作间又扭了一下,脸上刚恢复几丝的血色又褪了个干干净净,额间冒出几滴冷汗。

手臂传来一阵力道,轻而易举地径直稳住她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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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出自李清照《永遇乐落日熔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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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凉薄月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纤细的手臂,宽大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本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其完全圈住,却只是疏离地用手掌托着,严格守着君子之礼。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袖,崔宜萝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热,甚至手掌和指节上薄茧的粗糙。

崔宜萝含泪抬眼望向男人。

江昀谨不知何时从马上下来,虽托着她的手臂,神色却万分冷淡,如在面上积了一层冰霜。

声线亦如古井平静无波:

“我扶你。”

车帘放下,马车再度跑了起来。

娇美的笑容瞬间消散,崔宜萝看着素白袖摆处的一点血渍,是方才江昀谨以剑伤那贼匪头目时沾上的,恰好溅在以鹅黄丝线绣成的一朵小小连翘上,鲜红得刺眼。

纤细指尖轻轻抚过,崔宜萝盯着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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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约一炷香便到了宝明寺,崔宜萝掀开车帘走出马车时,熟悉的寺门前已有人等候迎接,想来是江昀谨已派人快马事先通传过。

江昀谨下马与前来迎接的住持等人商议今夜暂宿之事,议完返回时,崔宜萝仍未下车来。

她脚踝受伤,先前也是靠着江昀谨扶了一把才登上马车,下车又比上车更难,一个不慎恐加重伤势,因此在下头接着的荔兰也是小心翼翼。

崔宜萝焦急得额头出了虚汗,歉疚地看着江昀谨道:“表哥先进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又挪动伤脚试图下车,但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江昀谨看了几息,最终迈了步子上前。

崔宜萝看向他的眼神有几分意外,但他只垂着眼并不看她,细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睛,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手臂被大力托住,热意透过衣裳传来,又转瞬消失。

一触即分,淡漠得和先前扶她上车时一模一样,保持着高门世家郎君的最基本礼貌和教养。

克制又疏离。

崔宜萝刚稳当地踩在地上,男人已迅速收了手大步转身离开,她抬眼时只看见了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多谢表哥。”

崔宜萝对着他道。

男人并未应声,脚下未停,但她知道他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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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宜萝被荔兰扶着,由小沙弥带路走到厢房。

天色本就不早,不过多时小沙弥便送了晚膳来。寺里的饭菜清淡,只一碗混着百合花瓣的白粥,一碟素春卷与清炒时蔬。

荔兰拿银两打点了小沙弥,又与其谈了几句,谈话声隔着窗棂听不真切,崔宜萝执着竹箸,神情平静地将清淡的饭食一一用了。

吱呀一声,荔兰推门进来:“姑娘,还得有一会呢,我向他们拿了伤药,先上药吧。”

崔宜萝缓慢嚼着口中熬得烂熟的百合花瓣,清浅香气流转在唇舌间。

“好。”

最后一丝暮光消失,天色彻底转黑,只余几点星子点缀着漆黑夜空,伴着高悬明月,照得夜空显出几分墨蓝来。

月色下,厢房门被轻轻敲响。

荔兰忙出去,随后将门开了一条缝,唤向房内坐在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床榻上看书的崔宜萝。

“姑娘。”

崔宜萝已重新挽好了发髻,簪钗掉了几支,好在缺了也不明显,难的是耳坠少了一只,崔宜萝只好将仅剩的一只耳坠摘了下来,圆润耳垂上小小的耳洞便露了出来。

取下时,她看着掌心的耳坠,是以赤金打成繁复的花叶形,灵动流苏上缀着的小巧亮丽的宝石在昏暗烛光下都能散着耀眼光泽。

这是姨母在她十岁时送的生辰礼,如若这不是她妆奁里最为精巧好看的耳坠之一,她今日便不会戴它。

可惜了。

裙裳也被理得齐整,她未带更换的衣裳,毕竟那样太过明显。荔兰只好绞了湿帕子去擦衣裙沾上的尘土,虽未完全擦干净,但也干净不少。如此一来,脚腕裙摆处乌黑的脚印便更加明显了。

听到荔兰的声音,崔宜萝又理了理衣裳发鬓,方走出厢房。

宝明寺坐落在高山上,即便是夏日,入了夜也难免寒凉,凉风轻轻吹过轻薄白裳,勾勒出女子纤瘦而挺拔的身形。

厢房外的草丛中忽地传来几声窸窣响动。

崔宜萝大步上前蹲下,双手往里一捞,便将一只白兔稳当地抱在了怀里。

白兔毛发雪白,一看便知一直被寺里的小沙弥照看着,只是方才钻进草丛里沾了一些草碎,稀稀疏疏地混在毛发里。

厢房外设了几盏石灯照明,崔宜萝借光认真地将白兔背上的草碎择出。

“表哥。”听到脚步声,崔宜萝带着明丽的笑容抬起头。

江昀谨目光停在她的脚踝上,似是在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他仍穿着白日里的那件银灰色锦袍,鲜血不易洗净,袍角沾上的血渍虽被仔细擦过,但仍留下几点浅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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