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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说,“一到三楼是小学,四

五楼是初中。”

初二的教室在五楼,只有一个班,初二(1)班。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的学生倒是到得差不多了,一见许思睿走进来,所有人都齐刷刷抬起了头看向他。

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盯着看怪不自在的,许思睿忍不住“啧”了一声,不爽地问祝婴宁:“我坐哪?”

“你坐我弟弟的座位吧,就在我前面。”她给他指了个位置。

许思睿挪过去坐好。

他的新晋同桌是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墩,性别男,眼神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余光一直悄悄瞥向他这边,瞥到他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斜视。可惜许思睿不是随和的性格,懒得和任何人打交道,即使收到了对方试图结交的信号,他也照常视若无睹。来上学本就抱着混积分的想法,他连书包纸笔都没带。

打算趴在课桌上补一会儿觉,结果人还没趴上去,讲台上忽然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句:“请同学们翻开语文课本第17页——”

这熟悉的声音让许思睿愣了一下,回头一看,身后祝婴宁的座位空了,原本该坐在座位上的人凭空闪现到了讲台上,敢情她还是个早读领读。

他觉得有点好笑,摇摇头睡下了。

“许思睿。”

还没找到舒服的姿势,就被人喊了起来,他火大地抬起头,瞪向讲台上的祝婴宁。

她一点都没被他吓唬到,捧着课本,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请你翻开语文课本第17页,别让全班同学浪费时间等你。”

“?”

许思睿简直想吐血,“我又没带课本,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课桌下有我弟的课本。”她提醒道。

许思睿往桌肚下一摸,见鬼,居然还真有一沓课本。

全班同学都看着他,摄像机也对着他,他大可以继续倒头就睡,但这种情况下能睡踏实的绝对是神人,他自认还达不到这种境界,只好摸出语文课本,随便翻了一页,跟随班上其他人早读的节奏敷衍地做口型,假装自己也在早读。

早读在许思睿的印象中一向是有气无力的,只有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有热情大声朗读,但这个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读得格外大声,尤其是他身边的小胖墩,挺直腰背,目视前方,喊得喉咙就要扯出来了,将他的耳膜震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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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早读结束,许思睿感觉自己整个脑瓜子都嗡嗡的。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气质严肃,鼻梁上架一副厚厚的眼镜,嘴角镌刻着两道清晰的法令纹。

“Classbegin.”她说。

“Standup!”身后再次传来祝婴宁激情嘹亮的声音。

“……”

许思睿跟着班上其他人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问了好,心想祝婴宁除了早读领读和班长外该不会还兼任了别的班干部吧。

然后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接下来这一天,他见证了人类身兼数职的极限。

物理老师让物理科代表起来发下试卷时,祝婴宁站了起来。

数学老师让数学科代表帮忙整理作业时,祝婴宁站了起来。

语文老师让语文科代表上台朗读范文时,祝婴宁站了起来。

……

一整天的课体验下来,许思睿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数了数,发现除了文艺委员和体育委员她没有担任,其他班干部职位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这种对人力的高效压榨不仅体现在学生上,连老师也没能幸免。

上午给他们上过课的严肃古板的英语老师,下午竟出现在了数学课堂上。身为班主任的语文老师同时还教音乐美术体育。政治、地理、历史全由一个文科老师担任,物理、生物和化学也同理。满打满算十一个科目,居然只有四个老师,而且兼任初一至初三所有班级。

这么一丁点儿的老师连轴转,教学质量可想而知。

一天的课上下来,许思睿倒没怎么打瞌睡,因为实在太好笑了,他感觉自己免费看了一天的喜剧。

英语老师念英语时的方言口音很好笑,生物老师错把线粒体认成叶绿体很好笑,地理老师口误将甘肃省说成甘肃市也好笑。

当然,最好笑的还是下午的音乐课。

班主任扛来一架电子琴,铺垫了半天,说:“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一首非常优美、典雅、有韵味的华语流行音乐。”随后低头弹出了《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旋律。

2010年初,华语乐坛的巅峰虽已消退,但余韵犹存,大街小巷人人都会唱几首周杰伦和林俊杰,《仙剑三》的配乐随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广场舞阿姨们最爱放的歌是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KTV开场曲必有萧敬腾的《王妃》。网络流行音乐里,许嵩早在09年就凭专辑《自定义》杀出了一片天,要到10年下半年,非主流三巨头里的徐良和汪苏泷才会展露头角。

这是最峥嵘的年岁。你可以无知,但不可以土——对许思睿这样追逐潮流的青春期城市小孩来说,土就是原罪。

听到班主任将《让我们荡起双桨》这种上世纪的儿歌归类到华语流行音乐里时,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淡淡的嗤笑夹在钢琴旋律里,成功吸引了老师的注意。

他停下弹奏的手指,推了推眼镜,略显尴尬地问他:“许思睿同学,你有什么建议吗?”

无数双眼睛随之望向他,他敲着二郎腿,靠在后桌的桌子上,左手自然下垂,右手食指漫不经心地扣着桌面,舌尖顶了顶口腔,摇头笑道:“没。”

简短干脆的一个字。

可所有人都微妙地察觉出了他姿态和语气下的嘲弄,像豌豆公主数十床被褥下的那颗豆子,没有人能清晰指出它的存在,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它带来的膈应和不适。

一点一滴的沉默中流淌着的是山里孩子无以言表的难堪。

“好,那我们继续唱歌吧。”

班主任又推了推眼镜,拍拍手,拉回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

音乐课是周一最后一节课,放学铃一响,学生们蜂拥而出,许思睿撑着拐杖正想站起来,就见班主任朝他走了过来,敲敲他的课桌,低声说:“许思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是想兴师问罪?

他扬了扬眉,无所谓地跟了过去。

摄像师被班主任拦在了办公室外,他说他想和许思睿单独谈谈。办公室的门半掩上,许思睿斜靠在办公桌角,双手抱胸,冷眼瞧着他埋头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了一叠黄色封皮的练习簿和一支铅笔。

“我看你没带本子和笔来上课,这些你拿去,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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