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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求见。”

***

左相入殿前理了理衣冠,沉沉气,朝里走。

甫一进殿,他便眼尖地瞧见龙案上的奏折摆布凌乱,甚至有一折掉到了地上。

犹疑地偏移视线,他看见陛下的形容竟瞧着同方才在朝上不同了。

新帝容姿绝艳,绝代风华,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这样想。

过于雪白纤薄的肌肤,留下一点痕迹便格外显眼,若是脸红,更别提了,谁都能看得出。

是以左相打一眼看去,便发觉了青年格外旖旎的眉眼,那双眼瞳浸过水似的。

尽管他神情平静自若,但似有若无的情态还是叫人意识到,这里方才是发生了些事。

左相未敢多看,稀里糊涂地躬身行礼。

“殿下。”

“免礼。”年轻君王看向左相,“可又是要提选秀之事?”

左相:“陛下在朝上所言臣都往心里去了,自然不会再提。”

他来这里本是要试试所谓的“志不在此”一事,这下忽然不知该如何试了,左相稀里糊涂地同君王聊了些政务上的事,又匆匆离开。

一回丞相府,左相便唤人叫来大公子李竞安。

李竞安是左相最最看重的嫡长子,今不过十七,文武双全,哪儿都不错,就是这性子冲了些,左相让人去叫他,偏是叫了三次才来。

李竞安来了还满脸不耐,“喝酒呢爹。”

“还敢喝酒!”左相脸一沉,“同你说件事。”

“要我成亲?”李竞安往椅上一躺,“说了,儿子将来是要入江湖的,这些事儿你叫弟弟去做。”

“不是这事儿。”左相看他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踹了他一脚,好歹忍住,没好气说,“也可以说是这事儿。”

闻言,李竞安立刻便要走。

然而左相下一句话,叫他停住了,“陛下暂且不愿选秀,或许是……你可明白爹的意思?”

李竞安沉默。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哦……儿子要是被砍头了呢?”

左相:“你爹我跪下求陛下饶了你,行吗?”

李竞安道:“哪儿有你这样当爹的!罢了,儿子为了这家族的兴衰,只好一试!”

***

另一头谢长钰刚回将军府,便被大将军爹骂了一顿。

说他早朝那些话过于激进,实在不稳重,也就左相脾气好,未真同他计较,否则到时奏折参他一本,够他吃一壶了。

谢长钰不以为意:“陛下器重我,焉能理会左相?”

大将军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陛下今日器重你,来日呢?人心易变,遑论天下至尊,太多身不由己。”

“……”

谢长钰没反驳了,敲着桌上的酒樽不语。

大将军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的?

能如何想?

谢长钰倒了杯酒,仰头一杯饮尽,“砰”一声放下,像有什么阻塞胸中已久的郁气,终是顺着酒水散去。

“不会。”他带点酒气说,“人心易变,我又不变,玉儿也不会。”

大漠黄沙,他永远记得那个屋檐上,月亮下,浅尝辄止的吻。

也会记得少年储君曾只身出京远赴边关寻他。

那时候,他最大的贪念不过是希望储君长命百岁而已。

人心不足蛇吞象,怎么现在拥有的多了,反而谈心?

大将军被他这放肆的称呼吓一大跳,“你——”

“反正,我这辈子也是给他当牛做马的命了。”

【提示:气运之子[谢长钰]愤怒值愤怒值清零,恭喜任务已完成 4/5!】

***

李竞安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一时竟还有些紧张。

他也是做上勾引人这等勾当了。

李竞安叹了口气,心中却升起些隐晦地期待。

他同陛下年岁几乎相当,认识多年,虽不曾深入结伴,可至少曾也玩过一阵。

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他?

李竞安在陛下还未下早朝时寻到宣政殿。

太监认得他,左相之子,李竞安。

如今在朝领了个虚职,未有功业,听闻是一直想去民间江湖做什么大侠,左相为此相当发愁。

太监不知如何称呼他,一时犹豫,李竞安已开口:“小臣李竞安,有事求见圣上。”

太监道:“圣上还在早朝,您若不急,可来偏殿候着。”

李竞安不急。

他扯了扯衣领,往里走,太监才发现李竞安的着装竟分外不得体……衣襟也太大了!几乎露了半个胸膛!

太监转头便要进去寻,忽又想到楚王办完事回京,方才已入宣政殿为陛下处理政务,若看到李竞安,怕是会直接叫他出去。

此时,宣政殿内。

玉岐筠放下折子,听见偏殿有脚步声。

他偏头看了眼,皱眉起身。

偏殿内,李竞安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着装,临行前他可特意为自己打理了一番,还看了陛下身边亲近之人多为什么着装,来推测陛下喜好。

他今日这样穿,不知陛下能注意到么?会不会批他衣着不当?露的太多了,会不会心思太明显?好歹别败坏了家族的声誉,李竞安心思活络,犹豫了下,还是收紧了腰带,将衣襟也拢了拢。

“……左相之子,李竞安?”

李竞安陡然抬头。

玉岐筠面无表情站在偏殿侧门处,窗扉照进来的光映在他半张脸上,显得阴气沉沉,看向李竞安的眼神暗含锋芒。

李竞安认出楚王,来不及想他怎会在这儿,顿时跪了下去,“小臣见过王爷。”

玉岐筠:“陛下正朝中,要拜见应当提前禀明,你是什么官衔?也敢直接面见圣上?”

李竞安当然是仗着亲爹当朝一品官员的身份来的,如果不是遇着玉岐筠,谁见了都会给分薄面。

然而太监给面子,玉岐筠可不给,李竞安心道真是倒霉,身子却顿时跪得更低了,微微恁眉,“小臣奉家父之命……”

“不论奉谁之命,规矩就是规矩。”

玉岐筠气压很低,厉声斥道:“还不滚?”

“……”

李竞安起来,动作不快,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正当他要出去时,门口忽然传来太监恭敬的声音,“陛下。”

下一秒,门便开了。

刚下早朝,青年清丽的眉眼带着淡淡的倦意,面上没什么表情,走路带风。

他踏入殿中,显然未料到殿中竟会有他人在,脚步微顿,而后视线落到了李竞安身上,像是回忆了一下他的名字,认得:“……李竞安?”

李竞安也不知哪来的胆子。

看到青年,他顿时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衣襟,袒露出自小练武练出的紧实肌肉,跪地行礼,“陛下,是小臣。”

青年似乎是注意到,盯着他安静了有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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