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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诱引。

目光下移动,她看到柔软的锦衾上,有一大块地方洇出很深的痕迹,呼吸慢慢变轻,像是突然卡住。

的确,冬寒。

屋子地龙难免热些,出汗也正常。

盛菩珠别过脸,湿漉漉的鼻尖在烛火下,像撒了一片星辉,睫毛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那还是沐浴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夜很深,也很长,重重的雾霭,一波接着一波的水声,还有沐浴时皂角的香味。

这处院子其实做得很是巧妙,窗子只要关紧了,什么声音都不会听到。

但是,盛菩珠并不知道。

她死死咬住帕子一角,整个人像张拉满绷紧的弓弦,背脊抵在浴桶边沿,将喉咙里颤音一点一点地吞回去。

“别怕。”

“不会听见的。”

谢执砚长长叹了

声,觉得她都快哭了,那模样实在是……楚楚可怜。

白日那点异样复杂,恨不得要把她藏起来的情绪,终于在她的哭声里被轻柔地抚平。

可盛菩珠什么也听不清,整个思绪都不太清醒。

明明在沐浴,可不知是不是浴桶里水太热的缘故,她依旧在不停地出汗,像是被一层模糊不清的雾给包围。

恍惚中,谢执砚好像和她说了什么,低沉沙哑的语调。

难道,是被听见了吗?

她分明已经很克制。

心脏因为不安,一阵狂跳,也许是太紧张了,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水中摇摆不定的浮萍,她急需紧紧抱住能给她安全的物体。

最后。

盛菩珠缩在那宽阔紧实的胸膛里,低声哭泣。

偶尔哽咽,湿漉漉调子像春露,也似夜雨,尾音稀稀碎碎,更如小猫在叫。

*

谢清姝伤心难过,把自己藏在锦衾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一夜天明,竟是连梦都没有。

因为睡得早,所以谢清姝起得更早。

经过一夜,她把自己哄好,已经彻底想开,所以抱着难得轻松的心情在西厢房廊前的小花园里溜溜达达,结果就看见谢执砚从对面屋子,开门出来。

谢清姝还是很怕他,本能躲了躲。

谢执砚立在廊下,身姿清隽,他看见她了,目光顿了顿,颔首,然后离开。

谢清姝觉得自己可能见了鬼,或者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

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兄,主动打招呼就算了,他好像还愉悦地勾了唇角,虽然不明显,但是她看得十分清楚。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清姝火急火燎,一刻也不敢多留。

她紧紧拉住耐冬的手,小脸煞白:“耐冬姐姐,你记得和嫂嫂说声,我去找婶娘了。”

耐冬稳重,她怕谢氏这位四娘子万一又要胡闹:“这里有杜嬷嬷守着,奴婢送您过去?”

也不是不行,就是麻烦了些。

谢清姝没有拒绝。

一刻钟后,耐冬把人妥帖送到窦氏跟着,行礼准备退下。

“别走,别走。”

“房里有点心,是我府里带的,你拿着路上吃。”窦氏见耐冬辛苦,又喜欢这个生得好看的婢女,赶紧把人拉住,吩咐人去房里拿点心。

耐冬拒绝不过,只好乖巧站在廊下等着。

谢清姝自告奋勇,要去挑好吃的点心,包给耐冬。

她性子像是在一夜之间变了许多,虽然娇蛮依旧,但多了几分往日从未有过的体贴。

这时候,有一个面生的嬷嬷从外边进来。

她朝窦氏行礼:“三夫人,不知府上谢二娘子可有在?”

窦氏微愣:“不知嬷嬷是?”

“奴家是安王妃身旁的嬷嬷,王妃听说谢二娘子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极妙,特地请二娘子过去观字。”

窦氏胆子虽然小了些,到底是深门大院养出来的,她能嫁进谢氏,自然不蠢。

手里的帕子小心按了按唇角,明显在拒绝:“劳烦嬷嬷多跑一趟,此时天色尚早,我家令仪昨日玩累了,这会子还未起身呢。”

这位嬷嬷应是早有准备,她含笑点头,双手从腰间谨慎解下一物,递上前:“不妨事的,老奴可以在廊下等谢二娘子起身。”

“这是安王府的令牌,请三夫人过目。”

窦氏接过令牌,这东西是宫里发的,刻有特殊印记,的确做不了假,但她依旧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正左右为难之际。

房门被人从里边推开,走出一个头戴帷帽的女郎。

“母亲。”

“既然是安王妃相邀,我总不能驳了王妃的心意。”

“你……”窦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您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回来的。”戴着帷帽的女郎走近前,紧紧握了一下窦氏的手,“令晞妹妹还在屋里睡觉,母亲小声些,莫要吵醒她。”

“我、我知道。”窦氏点头,不敢抬眼,就怕慌乱的情绪被人发现。

嬷嬷行礼,反正冬猎三房两个女儿都在,总归错不了。

她也没多想,只是笑眯眯要伸手去扶:“清早叨唠娘子,请娘子随奴婢过去。”

耐冬安静站在廊下,嬷嬷带着人离开这个小院,她连忙伸手扶住已经快要站不稳的窦氏。

“三夫人。”

窦氏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气,带着哭腔的声音惊慌道:“刚才跟嬷嬷走的是清姝,不是我家令仪。”

“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娘,您和耐冬姐姐先进屋。”谢令仪站在屏风后方,还算镇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窦氏着急问。

谢令仪眼尾微红,低着头道:“方才那嬷嬷姓潘,清姝说她认得,之前是安王府上负责针线的,后来好像是因为犯错被安王妃逐了出去。”

“她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去年立秋,她和伯娘去庄子里摘柿子,这嬷嬷摇身一变成了大房一处庄子管事的媳妇。”

“怎会如此?”窦氏脑子乱得厉害,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耐冬眉尖蹙了蹙:“所以那嬷嬷现在恐怕是大房的人,现在真正要见二娘子的人,应该不是王妃,而是府里的大老爷?”

“嗯。”谢令仪也是这样猜测。

她是准备去的,身上藏了匕首。

虽然还能求大嫂嫂帮忙,但是来不及了,而且对于要暗中下手的长辈,根本防不胜防。

但是谢清姝拦住她,甚至情急之下甚至狠狠咬了她一口,自己戴上帷帽冲出去。

谢令仪摸着手腕上见血的咬痕,她并不觉得有多痛,只是想起来时,心脏不时泛起一阵尖锐的心悸。

她是三房长女,父母性子都是软弱好拿捏的那种,虽然很疼爱她,但父亲对大伯可以说是事事恭敬,从不违逆。

哪怕她及笄后,没错婚事不顺,也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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