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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心的。”秦氏眼角笑纹舒展,“你若喜欢,我让王嬷嬷天天给你炖。”

盛菩珠红唇微微一抿,舌尖还留着茯苓甘淡平和特有的木质香气,手里汤匙慢悠悠地搅动,没有应声,但也没有拒绝。

秦氏也不恼,反而笑得愈发的热情。

“账目的事也不着急。”

“今儿我来得早,议事厅的事就擅自做主先替你处理了,菩珠若是有空,不妨去听涛居陪我坐坐。”

秦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盛菩珠自然不好拒绝。

而且秦氏这人,虽然性子有时候不太好,但到底也是百年谢氏娶进门的长媳,该有的体面和教养,正常时候她还是有的。

盛菩珠眼睫微垂,余光扫过厅堂恭敬站着的管事嬷嬷们,听涛居安静,确实比这议事厅更适合说话。

“自然是好的。”她朝秦氏福身,大方应下。

穿过抄手游廊,听涛居早已得了吩咐,备好一应茶点。

秦氏亲自执壶,给盛菩珠添茶,很自然提到:“听闻你独爱霍山黄芽,正好我家二郎也同样偏爱,听涛居常年都备着。”

茶香氤氲,遮了盛菩珠的眉眼。

秦氏口中称呼的二郎,自然是她的次子谢既言。

因为寿康长公主前头有两个没能出世的孩子的缘故,谢执砚在府中行三,若按照谢氏主支这一脉,谢既言对外,应该算作谢家五郎君。

盛菩珠垂下眼眸,清透的茶水映出她漂亮精致的五官。

秦氏自顾笑了笑,语调温和道:“之前明淑病了,我那时太忙,也抽不出空去探望,现在想来心里总觉过意不去。”

“我知你懂事最贴心不过,执砚有福气,只可惜我家既言眼看二十了,连亲事都不曾定下。”

“菩珠,好孩子。”

“我也不遮遮掩掩,就算是伯娘求你了。”

“你看,明淑的年岁也不算小了,与其别处相看,还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你能不能私下替我问问明淑的意思?”

窗外好似又下起雪来,树影婆娑,沙沙声几乎把秦氏无声的叹息全部盖住。

盛菩珠低头喝茶,许久才道:“二妹妹性子倔,并不是我说了她就能听得进去的。”

“而且婚姻大事,有家中长辈替她做主,我虽为长姐,却也不能失了规矩。”

秦氏脸上笑容一僵,抬眼悄悄打量盛菩珠的神色,干巴巴道:“你莫要误会,两姓联姻自然讲究你情我愿,只是我家既言性子闷,自从受伤后,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是我见他好像对你二妹妹有意,便起了私心想要私下打探一下明淑的意思。”

盛菩珠微愣,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很认真看向秦氏:“您这话可不能胡说,明淑刚同长兴侯府退亲不久,若是传出去,外头会怎么想她。”

“你放心,我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所以这才私下寻了你来问。”秦氏脸上表情慎重道。

盛菩珠这才露出几分笑容,她没有明确拒绝秦氏,但说得委婉:“我知道您的意思,若是有空,我会让人给明淑递话。”

至于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递话,这时间上自然是不好说的。

秦氏拿帕子在唇角压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急这几日,但又怕明淑太好,我家二郎错过这一次,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想着清慧马上就要出月子了,府中要办满月宴,倒是给明德侯府下帖,正好让盛老夫人把家中的女郎们也一起叫上。”

盛菩珠视线落在秦氏紧紧捏着绣帕的手上,眼底的笑容清浅:“您给祖母下帖,若是祖母允许,自然会带上明淑。”

“是这个道理没错,我就怕明淑不来。”秦氏有些着急。

“我知伯娘为子女操心,也能体谅您的用心良苦,但缘分一事并不能强求。”

“若明淑因我之故,糊涂嫁了人,那只会令我日后自责悔恨。”

秦氏听了这话,轻咳一声,摆了摆手:“这事是我着急了,‘缘分’二字的确不能强求。”

“好菩珠,今日耽误你的时间。”

盛菩珠轻轻搁下手里的茶盏,温声道:“伯娘客气,您已经替我处理议事厅事务。”

“希望伯娘早些把身子养好。”

“账册和对牌,我已经让清客交给王嬷嬷。”

等盛菩珠离开很久,秦氏依旧有些回不过神,她仰头朝侧边看:“你说菩珠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对牌不管,账册也不管,全都放在你这儿,还叫我要好好养好身子?”

王嬷嬷见屋里没人,便缓了声音:“奴婢瞧着,大娘子是真心希望您的身体能快些好起来。”

秦氏不解,不由尖了嗓音:“我好起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王嬷嬷尴尬笑了笑,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念头:“莫非是大娘子真的如她说的那样,不喜管家?”

“怎么可能?”

“全长安城,你看谁家的长媳不愿管家的,没了管

家权,在内宅又能有什么倚仗,更何况执砚是世子,她是长媳,怎么会不在乎。”

“就算我们靖国公府内宅规矩严苛,做不出小人事态,但若遇上内宅混乱姬妾成群的府邸,手中要是没点权力,能过什么舒坦日子。”

王嬷嬷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轻轻给秦氏拍背,安抚道:“您身子还虚着,大娘子说得也没错,先好起来才是正理。”

盛菩珠从听涛居出来,转头去了颐寿堂请安。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瞧着倒是没再瘦了。”

“我本怕你管家累,特地吩咐了蒋嬷嬷凡事多留一份心,若是有仆妇婆子仗着资历来欺瞒你,她自会替你教训。”

“您放心,没有的事。”

“王嬷嬷没有为难我,凡事都尽心帮衬着。”盛菩珠捡了好话同老夫人说。

老夫人闻言也没点破,她心里清楚若不是盛菩珠不接对牌,打了她那大儿媳一个措手不及,王嬷嬷不可能会那样好说话。

她就喜欢盛菩珠凡事都识大体的性子,眼底盛着满满的慈爱:“你若累了就和我说,管家费神,你又这样年轻。”

“女郎最好的年纪,还是应该每日穿着漂亮的衣裳首饰,和关系好的闺中挚友打打马球,赏花赏雪,哪能都耽误在管家上。”

“你大伯娘年轻时,我也是这样同她说,可惜她听不进去,长公主娘娘生了执砚后常年避居在天长观,我当时也是考虑许久,才同意你大伯娘替我管家。”

“不过她很用心,也做得好。”

“只是在清慧生产这件事,她实在是糊涂,我才不得不夺了她的权,好好敲打一番。”

盛菩珠回握住老夫人的手:“您说的孙媳都懂,当时他们犯错,也都受了家规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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