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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楼中渗水,梁蒙被调到参与通天楼的修建,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出身寒门,工部司郎中有些排挤他,对他处处刁难,像是要尽快赶他离开。

后来,梁蒙慢慢发现了通天楼的问题,修筑通天楼的几批木材有问题,工部司以次充好,连最关键的榫卯结构也有的坏,有的好。

偷换木料,破坏榫卯结构,即便通天楼修好了,也注定要塌,不过是何时塌罢了。

梁蒙那日在楼中细看时,差点被工部司郎中发现用意,他也因此再被盯紧。

他眼下只是发现木料和做工有问题,并无确凿的证据。

听说工部司郎中是工部尚书一手提拔上来的,梁蒙尚不清楚贪墨是工部司郎中所为,还是受工部尚书之意,他一介寒门,从幽州升官到京城,在京中无依无靠,无权无势,斗不过他们,可若视若无睹,他良心过意不去。

这日,梁蒙给萧邺递去帖子。

扶风授意领梁蒙进了宅子,一路带去书房。

梁蒙是头次来萧邺的私宅,虽不如侯府,但也比他的那座宅子大。

梁蒙跟在扶风后面,踏进安静的院子,一架红秋千映入眼帘,几名丫鬟在打扫院子。

路过落锁的屋子时,梁蒙不由多看了一眼,扶风回头瞧他,他敛了目光。

“梁大人,这边请,”扶风比了个手势,“公子在书房等大人。”

梁蒙颔首,径直往书房去。

屋子里的姝云闻声,顿时回了神。窗户还开着,她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自然也能通过窗户瞧见里面。

男人脚步声渐近,姝云心里一紧,顿时慌了神,伸手扯下罗帐,将自己藏在罗帐里。

梁蒙来找萧邺做甚?

姝云疑惑不解,心中隐隐不安。

……

书房。

香炉放在案角,静静吐着轻烟。

萧邺端端坐在案边,抬眸瞧了他一眼,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对面,淡声道:“梁大人,坐。”

眼前的男人眉目疏朗,气质清冷矜贵,正气凛然,梁蒙来京城才几个月,结交的官吏不多,信得过的权贵只有萧邺一人。

若无萧邺的举荐,他还是在幽州口治水的小官,梁蒙不是忘本之人,记着萧邺的举荐恩情,不

会因为候府退婚而记恨萧邺。

一码事归一码事。

梁蒙落座,饮了一口他倒的茶,坦诚道:“萧将军是我在京中唯一信任的人,我今日冒昧拜访,是为一件大事来的。”

萧邺眉目微动,端起茶盏悠悠看他。

梁蒙将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萧邺,心中愤恨,因为偷换木料,通天楼随时都可能倒塌,废墟下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萧邺听他说完,放下手里的杯盏,“与十七年前如出一辙,当年通天楼倒塌,也是因为木料被换。”

梁蒙震惊,他知道通天楼塌过一次,但没想到是同个原因。

萧邺起身,背对着梁蒙,望向那扇窗户,娓娓道来,“十七年前,前工部司郎中沈宴之沈大人发觉木料被偷换,还没来得及将证据收齐,便被歹人诬陷,他们将贪墨罪栽赃给沈大人,后来沈大人翻了案,乃沈大人大的属下工部司员外郎所为,看来当时是推出来的替罪羊。”

“现在的工部尚书,就是当年给沈大人一口定罪的工部侍郎。”

萧邺转身,居高临下对梁蒙道:“幕后之人可能是工部尚书,你手上还有其他证据吗?”

梁蒙摇头,“那日,我张望了几眼楼内的结构,工部司郎中便将我支开。”

萧邺道:“越级上奏是大忌,此事你听我一言,先按兵不动,暗中搜集证据,最好是能找到账目清单,届时听我安排,向圣上禀明一切。”

梁蒙就知道没有信错人,他不再是孤立无援。

他起身,躬身拱手道:“多谢萧将军。”

萧邺扶他起身,“不必客气,梁大人至纯至善,有着一颗赤诚之心,萧某还要多谢你。”

梁蒙愣怔,不明白他谢在何处,只当是谦逊之词。

将心中积压的事情说出来,梁蒙畅快许多,辞别萧邺。

萧邺道:“扶风,送客。”

扶风在书房外看守,闻身进屋,送梁蒙离开。

萧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沉的眸子里暗色不明。

这枚棋子终于落下了。

话术相差无几,但这次的结局会不一样。

萧邺去了马厩,策马离开宅子。

==========

萧邺一夜未归,姝云坐立难安,总感觉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温容来到这边给姝云诊脉,风寒将愈未愈时,病情最容易反复。

姝云自从生病以后,兴致一直不高,温容看在眼里,劝过她多次,但郁结于心,想要敞开心扉需要时间。

温容号完脉,叮嘱道:“今日虽然是晴天,但还是不能减衣服。”

碧罗点头,对姝云的身体格外上心。

“温大夫不好了,快,快!”丫鬟慌慌张张跑进屋,上气不接下气,道:“妇人从阁楼楼梯上摔下来了,满头是血,你、你快回去看看。”

“怎么回事,边走边说。”温容立即去了屋子。

宅子里只有一位妇人,姝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猛地从床榻起身,奔向外面,一时间忘记了她还烤着镣铐。

铁链扯着她,姝云被绊倒在地上。

“姑娘。”碧罗吓了一跳,忙过去扶她。

“你帮我去看看那妇人,”姝云哭着拉住碧罗,央求道:“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她不能出事。”

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焦灼万分,苦苦央求碧罗,姝云慌了神,她觉得那就是她生母,生母没有死。

“哥哥呢,我要见哥哥。”姝云心神不宁,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公子出去了。”碧罗扶她坐回床沿,给她擦了泪,安抚道:“姑娘别急,奴婢去看看。”

……

入夜,萧邺回府,听闻此事敛了敛眉,语气不悦,“怎会突然摔倒?她现在如何了?”

碧罗回道:“磕破了脑袋,温大夫已经上了药,无性命之忧。那会温大夫就在寝屋给姑娘诊脉,姑娘知道了这事,哭了一下午。”

萧邺颔首,大步进了寝屋。

床榻边,姝云披了他送的狐裘披风,娇小的身躯被披风严严实实遮住,露出一小截纤白的脚踝。

披风下不见裙裾,她似乎是没有穿。

巴掌大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双眼红彤彤,是刚哭过。

姝云抬头望向萧邺,乖巧地一笑,嗓音还带着哭腔,“哥哥回来了。”

“那妇人就是我娘,对吗?”姝云试探问道。

男人不语,俯身擦拭她脸上的泪。

姝云从披风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藕臂纤细,没有衣袖的遮盖,凝脂般的肌肤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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