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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只是摩挲着手上的老山檀手串,他目光盯着自己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盛昊宇抬手替盛庭添酒:“我哥和沈臣豫怎么样,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此刻只有他是站在盛庭这一处的。
“章总多虑了。”盛庭抬手,缓缓抚平面前桌布上的褶皱,“我或许不讨很多人喜欢,但也不招那么多人恨。”
他抬眼,直视章昀天眼底的讥讽:“我很期待今年冬至见到你。”
一侧的盛群猛地抬眸。
“哦?”章昀天轻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惊讶,“那还真是……
他压低声音:“我也会很期待。”
盛庭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笑,他端起酒杯,对章昀天举了举杯:“那就,一言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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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盛庭打电话通知了司机来接他。
冬日的风带着细针般的凉意。盛昊宇坚持要送他到小区门口。
两人穿过别墅区的小径,路灯在落叶间落下碎斑,映得盛庭肤色越发苍白。
“哥,报告的事情……”盛昊宇压低声音,Alpha信息素里混着几分焦虑,“我那天看到了,在父亲的书房……”
“但是我没有能力把它拿出来,而且……他恐怕也已经知道我看过了。”
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面色堪称十分难看:“那份报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觉得不对劲的一个地方……我不确定那份报告是不是段静女士,因为他只是有一个编号在上面……”
他顿了顿:“而且……那不是一个Omega的报告……那是一个Alpha的检测报告。”
盛庭的脚步骤然停滞,鞋尖碾碎一片枯叶发出刺耳的声音。
“……Alpha?”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盛昊宇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的袖子:“显示检测是在盛华做的,而且审核还是父亲的名字……”
“可是……段静不是Omega吗……”年轻的Alpha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甚至还有几分他自己都不敢再往下想的害怕。
“……别说了。”盛庭打断他,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哥你是又要把我撇开吗?”盛昊宇却抢先一步猜出了盛庭接下来想要对他说的话,于是在对方开口之前先发制人,“……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应该承担的事情了……哥……我也早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不是吗?”
“……”
小区门口的路灯下,出租车的顶灯明明灭灭。
盛庭面色苍白,眼里的情绪似乎是纠结与无奈。
盛昊宇忽然伸手,拉住盛庭的胳膊:“哥,那份报告单上信息素样本的气味……是雨水。这其实是非常罕见的一种顶级的信息素。”
他咬了咬唇:“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一下臣豫,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
盛庭望着少年眼底的担忧,忽然发现盛昊宇的瞳孔颜色与盛群相似,是带着琥珀色的棕。但那其中的温度,却和他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最近在家里别乱碰东西,”他轻声说,却在盛昊宇受伤的目光里,补了句,“至少……等我确认安全。”
黑色轿车缓缓打着灯光从黑夜中穿行而来,盛庭坐进后座时,盛昊宇悄悄给他的掌心递来个小信封:“这是我拍下来的……”
他笑了笑:“或许,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车门关闭的瞬间,盛庭才回过神。
车辆缓缓移动,他从后视镜里看见盛昊宇仍站在路灯下,身影被秋风拉得老长,像一个倔强的木桩,卡在盛家与真相之间。
第70章 真相与代价
盛庭一直到回到家里,他也依然没能从自己对于真相的深思之中回过神来。以至于他也错过了沈臣豫望向他的,担忧万分的、且讳莫如深的目光。
Alpha正站在他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强硬地把它挡住,并且抬起双手禁锢住了他的双臂,把盛庭整个人圈在自己可以完成笼罩住的范围之中,上至下、完完全全的打量了一遍盛庭,似乎是在确保他的安全。
到此刻,盛庭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他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此刻反应很反常的沈臣豫,似乎是在不满他的行为。
“你回家了。”沈臣豫硬邦邦的说道。
“嗯。”盛庭的神经丛几个小时的紧绷之中松懈下来,感到格外疲倦,于是他很缓慢地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一些粘乎的倦气,“所以我挺累的。”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交流的时间。
“你没有和我说。”Alpha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这话的内容听起来也十分没头没尾。
很明显是心情不佳的表现。
盛庭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
“……我之前回家也没有和你说过。”他努力耐下心来,好声好气的解释。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不占理的那方。
反倒是沈臣豫此刻在他的面前和他无理取闹。
“……那能一样吗?”沈臣豫见到盛庭这种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的态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的交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差不差吧。”盛庭微微地挣扎了一下,没有费多少力气就从沈臣豫的禁锢中脱身——看起来对方也并不是强硬地要在此刻审讯自己,“我们彼此好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他总不能真的把我吃了。”
“……”沈臣豫张了张口,有万与千言想要问询,但是最后又自己把话全都咽了下去。
他有很多事情想问盛庭。
但是看到Omega此刻满脸的疲倦,他又不知道一切要从何开口。
盛庭掀了掀眼皮,以为沈臣豫感知到自己的态度,会就此作罢,但显然,他他在这方面低估了自己的Alpha的执着程度。
“……你是想等我自己开口道歉吗?”盛庭与沈臣豫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感到自己是真的累了,但还是忍不住加了句,“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不会说你想听的话,”
他冷冷抬眼。
沈臣豫并不知道他和周素英之间的交易。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盛群之间放不下的恩怨。
他一如当年,依然是那个被家族保护得很好的、生活在象牙塔之中的小少爷。
或许像沈臣豫这种人,生来就不该与这种事情相牵扯——即使这这是属于他自己家族的责任,他上头也有人替他顶着——作为旁观者,盛庭看得很明白,即使沈孟江和沈孟瑾不说,沈臣豫这个弟弟也是真正被他们放在心尖上宠着的那个。
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大的苦,或许就是被自己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