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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关处的大理石墙面上,凉意在掌心蔓延,冰冷的触感在指尖郁结,挥之不去,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一些模糊不清的记忆——

那是他关于这座宅子最初的记忆,也是他一整个提心吊胆的青春期。

是他的整个青春,晦暗的、冰冷的,一眼好像望不到头的。

……

……

回过神时,还算熟悉的水晶灯映出的光亮在他眼里片片晕开。

Omega指腹无意识抬起,摩挲着后颈的腺体。

他近来身体状况不太好,尤其是腺体,一直处于不太稳定的状态。也许是一种药物抵抗,又或许是最近刻意的远离了Alpha信息素,但他并不想将这些痛苦归于近期的遭遇,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只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家罢了。

时间冲不淡心中的恨,他的伤痕只随着年岁的渐长在心中愈深。

……

……

玄关的冷风灌进领口,鞋跟碾过地砖,盛庭微微地吸了一口凉气。

盛庭推门而入,身后的雕花铜门在身后闭合,像切断了最后一条退路。

腺体尚在后脖颈隐隐作痛,这种痛感让他比任何时刻都更感觉到真实——这一步他是为自己而走,带着恨,走向未可知的未来。

餐厅传来刀叉相碰的脆响,盛群的笑声混着红酒杯的轻碰飘来:“昀天在国外时,可是跟沈家老三打过交道的。”

“……”

盛庭脚步一顿。

他辨认出了其中的一道声音,谈不上熟悉,但也绝对不是陌生。

章昀天?

他今天怎么在这?

……

沉郁的心绪随着章昀天声音的出现开始自胸口蔓延,盛昊宇今早和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提过章昀天、在他的印象里,章昀天也从来没有来过盛家。

从前盛群也怕不是在有意地在和章昀天避嫌装不熟,怎么今天,来家里吃饭了?

这是彻底摊牌不装了?

“……”

盛庭迟疑着被仆人带着走到餐厅门口,随着门被推开,他看见盛群正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随着门的开启,落在他身上,像在审视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庭总来了。”盛群身侧,章昀天的声音带着冷冽的笑意,他穿着奢侈品牌的休闲衬衣,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怎么一脸惊讶的样子,看起来不太欢迎我?”

盛庭的脊背骤然绷紧,此刻对方半开玩笑的目光像存着讽刺。

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开口凉飕飕回敬:“章总说的哪里话,您可是稀客,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罢了。”

餐桌中央的雕花转盘上,东星斑晶莹剔透的酱汁在水晶灯下泛着油光。

盛昊宇坐在另一侧,面色不佳,筷子在瓷碗里无意识划圈,没有完全收好的Alpha信息素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焦虑——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他也不过比盛庭早回来一会儿,被父亲引荐着见到章昀天他也是很诧异。

而且听此刻章昀天和盛庭之间隐隐约约的火药味儿,他立刻意识到今天恐怕要出事。

“毕竟是合作伙伴么。”章昀天缓缓抬眼,眸中的笑意刺得盛庭眯起眼,“总要联络联络感情。”

盛群适时笑了笑,高脚杯里的红酒荡起涟漪:“昀天不过是关心咱们。快坐吧,别干站着。”

虚伪的热切。

盛庭微微蹙了下眉,还是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坐在了盛群身侧的空位上。

他的另一侧是盛昊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和章昀天坐一起。

见盛庭落座,章昀天轻笑着端起红酒杯附和盛群方才的话:“我这不是是在走头无路,只好厚着脸皮来拜一拜沈家的媳妇来攀一攀这关系么。”

他的目光扫过盛庭的脸:“庭总现在可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若能替我说两句好话……”

“章总说笑了,我对插手他们家的事没有兴趣。”盛庭的声音冷下来,不客气地打断他。

瓷勺磕在骨瓷碗沿发出细碎的脆响,盛昊宇慌乱中碰翻了酒杯,红酒在雪白桌布上洇开淡淡的渍。

三人的视线都被他莽撞且突然的动作吸引,也恰好打断了方才盛庭那一句彻头彻尾的拒绝而造就的尴尬冷清。

盛庭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收回目光。

“章总若是想和沈家牵上线。”盛庭刻意咬重“沈家”二字,“该去叩沈家老宅的正门,而不是坐在盛家的餐桌前。”

他余光扫过盛群搁在桌沿的手,那串老山檀手串正随着指节摩挲的缓慢摸索而发出沙沙轻响。

章昀天的拇指摩挲着酒杯边缘,红酒在杯壁上拖出长长的酒脚:“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可都知道,你是被承认的、被沈臣豫护着的Omega,在那几位老祖宗面前肯定能说上几句话的。”

“况且,我也只是想请庭总替我带给沈臣豫一份礼。”章昀天的笑容淡淡,但盛庭怎么看怎么不自在,“就说老朋友想请他赏脸,帮个小忙。”

水晶灯的光在章昀天的红酒杯壁上流转,盛庭盯着那抹晃眼的猩红,后颈的腺体突然泛起钝痛——那是信息素紊乱的前兆,像被人隔着皮肤刺激腺体。

他皱了皱眉,强迫自己面色呈现地好看一些。

开口后他不着痕迹地顿了顿,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刻意的冷冽:“恕我拒绝,我们不熟。”

“只是因为我们不熟么?”章昀天却像是料到了盛庭要这么说,反应也是从善如流,就像是在等着盛庭这么说,“还是因为,你和沈臣豫之间……其实有一些别的问题?”

盛庭:“……”

他眯起眼。

“我似乎是听说今年沈家祭祖是要有大动作的……”章昀天顿了顿,注视着盛庭的表情,“届时要是有幸,我一定在仪式上亲自拜会一下沈教授和庭总。”

盛庭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章昀天在讽刺他,毫不掩饰地讽刺他。

“章总对沈家的祭祖仪式倒是清楚。”盛庭下一秒扯了扯唇角,“不过……”

“不过什么?”章昀天的拇指碾过杯口,手在桌上投下细窄的影。

“不过沈家的族谱……”他拖长尾音,目光扫过盛庭绷起的面容,“是不是没有你的名字?”

“……”

“……”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几乎是不打算给盛庭留面子了。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盛昊宇,此刻望向章昀天的面色也彻底变得凌厉,他继而把目光投向坐在不动声色的盛群,眼里有隐隐的不满之意。

盛群怎么可以任由章昀天一个外人这样在盛家对盛庭出言不逊?

他怎么能表现地如此无动于衷?

但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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