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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了唇角,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端得是一位翩翩贵公子。
他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来到两位壮汉的面前:“二位暂且静静心,切莫被热气冲昏了头。”
伸手难打笑脸人。
两位壮汉心头的火气不知不觉地熄了下来,其中一个人瓮声瓮气地问:“你又是何人?”
江离微微一笑,拱手道:“和气生财。”
壮汉对视了一眼:“你是珠光宝气楼的人?”
烛光宝气楼是修真界最大的拍卖行,为了方便南来北往互通有无,他们名下自然有着最多的飞舟,在运货物的同时,也会载载客人。
江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不慌不忙地扇着扇子,温声道:“想必二位客人都是前去天涯海角楼寻求机缘的吧?我见客人都是有大气运者,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到了天涯海角楼,才是大展身手的时候。”
这一段话,说得格外妥帖,几乎说到人心口上去了。
两个壮汉像是饮了仙风玉露,浑身舒畅,连看对方都顺眼了起来,甚至觉得不打不相识,路上结个伴也不错。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急得满头都是汗。他生怕两位客人打起来,人还没站稳,就先忙不迭地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壮汉扫了一眼小厮,又望向了江离。
都说人靠衣装,再加上他先入为主,不免就偏信了三分。咧了咧嘴角:“你这小厮,来得也忒慢,要不是你们管事东家在这里,我都要与这位兄台打起来了。”
另一位壮汉也是爽快人,哈哈大笑:“正是正是。”
小厮疑惑地抬头,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竟没有任何的印象。
可见江离坦坦荡荡,面对客人侃侃而谈,一点也不怯场,倒真的像这么一回事。
难不成是新调来的管事?
以小厮这样的地位,还接触不到管事这一级别的人物,也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包天,混入珠光宝气楼里。
再加上客人之前差点打起来,生怕被治个办事不当的罪,犹豫片刻,慌忙道:“管事。”
江离抿唇一笑:“小心留意,切莫再让客人之间再生误会。”
小厮埋头称是。
江离闲闲道:“先带这两位客人上飞舟去。”
小厮不敢多言,在前方带路。
一路登上了飞舟。
在甲板处,有人把守着关口,查看着每位客人手上的身份令牌,看有没有买票。
那两位壮汉都取出了令牌。
守门人确认无误之后,又看向了江离。
江离从容不迫,还未等他开口,前面的壮汉就说了:“没眼力见的,这是你们的管事。”
两位壮汉是性情中人,见江离生得好看,说话又好听,下意识地就帮忙作证。
自己说了还不算,还拉上了小厮:“你说是吧?”
小厮早就深信不疑,用力点了点头。
守门人心头疑惑。
但一想到这些管事的来头都不小,万一一个疏忽得罪了,可不是小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放了过去。
江离就这么轻松地过了关卡,来到了甲板上。
那两个壮汉还想和“管事”再聊两句,可一回头的功夫,早就不见那道俊秀清丽的身影了。
……
飞舟很快启程。
江离靠在围栏上,手中折扇摇动,送来阵阵凉风。他懒懒地眯起眼睛,望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等到飞舟悬空,底下的景色越变越小,直至化作一个黑点,这才收回了目光,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是偷渡上飞舟的,没有买票,自然就没有身份令牌。
如此一来,就进不去飞舟的房间,只能藏身在甲板上。
只有几日还好,可从北境到南海,最快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若是这半个月都待在甲板上,风吹日晒,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以江离的性子,自然是能不吃苦就不吃,还是得找个长期饭票才是。
这么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了小心翼翼的一声:“江道友……?”
有认识他的人?
江离的念头一闪,待转过身,脸上已然挂上了人畜无害的浅笑。等看到来人的时候,先是惊讶,随后就是惊喜:“徐道友!”
来的不是别人,正在当初在传承秘境中一别的徐知白。
许久不见,徐知白似乎经历了不少,目光坚毅,笑得也含蓄了不少。
江离与徐知白对视了一眼,确定了,这就是一张全新的长期饭票。
他热络道:“你也要去南海吗?”
徐知白:“正是。”
江离:“我正欲去天涯海角楼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机缘,你呢?”
徐知白:“我要去办一件事。”
江离:“什么事?”
徐知白语焉不详。
江离没有追问,声音轻快,转向了其他的话题:“当时传承秘境一别,不知传承如何了……”
徐知白的脸色微微一沉:“说来话长。”
江离合掌:“飞舟路途漫漫,正好长话短说。”
徐知白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围绕在四周的人,像是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江离十分体贴:“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我俩秉烛夜谈?”
徐知白点头:“正合我意。”
……
徐知白继承了上清宗的传承,自然不缺钱,住的是飞舟中层的房间。
房间宽阔,以一扇屏风隔断寝居处与会客厅。
推开窗,还能瞧见云海沉浮。
江离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水。
徐知白坐在了对面,似乎是在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江离沉吟片刻,又拾起了那个“上清宗弟子”的身份,轻叹了一声:“当日传承并未选择我,想来是徐道友的天资更好,能将上清宗再度发扬光大吧。”
徐知白宽慰道:“江道友不必妄自菲薄。”
江离不动声色道:“不知徐道友在传承中获得了什么?”
提起这个,徐知白不免含糊其辞:“无非是一些功法法诀,还有传承宝物罢了。”
江离定定地看着他。
徐知白心中一慌:“江道友……”
江离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徐道友何必防备我?你我都是上清宗的弟子,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将重塑上清荣光,徐道友获得传承,我只会高兴,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徐知白正要开口,就被江离给打断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告别。”
说罢,他掷下茶杯就要走。
吱嘎——
门一推开。
江离在心中默数。
三,
二,
一……
身后应声响起:“且慢!”
江离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