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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真切,随即便又掩在摄政王朝服之下。
容靖虽不敢相信,但又忍不住多疑,目光便长久地落在梁慎予和容瑟身上,他对梁慎予有心思,便轻而易举地发现两人各自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
每一次对视,再错开眼神,都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暧昧缠绵。
容靖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早朝后就气得将御膳房准备的早膳全都扫落在地。
曹昊昀恰好进门,他还没见过容靖这般暴怒,愣了须臾,才对跪了满地的奴才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谁惹陛下了?”
奴才们慌张失措,纷纷垂头,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容靖气得浑身颤抖,也顾不上曹昊昀,操起一旁的青瓷瓶狠狠掷落在地,斥道:“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们立马跑了个干净,曹昊昀自幼得先帝疼爱,又是曹家的独子,容靖待他也格外宽仁,准他随意进宫,见容靖发这样大的火,立刻上前关怀道:“表兄,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你与我说,我必饶不了他!”
容靖哪里说得出口,只能扯了扯唇,说:“阿昀,你看朕哪里像个皇帝?满朝文武,哪个将朕当天子看?”
曹昊昀顿了顿,认真道:“可表兄才是名正言顺继位的大晋天子,我和爹都不认容瑟那个祸乱超纲的逆贼,莫说是我们,他生母那般不堪,他自然也要被天下人耻笑,迟早有一日要还政于王兄的。”
容靖被认同后怒意消了许多,垂眼藏去嫉恨,沉声说:“是啊,他生母出身秦楼楚馆,水性杨花,生出的儿子也一个德性,无耻至极,你说,戍云为何就对他另眼相待?”
他平日不会在曹昊昀面前说这种话,曹昊昀只当他被气狠了,安慰几句后,出宫便打听定北侯的动向。
“摄政王府?”曹昊昀不懂朝政,也没将容瑟放在眼里,与他相比,素有战神之名的定北侯反倒更受重视,“去走一趟,本公子要见定北侯!”
容瑟还在宫中,府中只有梁慎予,他身上的皮肉伤好了大半,这几日也不必再吃药,自己换过药后,摄政王府的小斯便来报:“侯爷,曹伦曹大人家的公子上门,说是要见您。”
定北侯随意颔首,“那就见见吧。”
曹昊昀正坐在会客厅里,见梁慎予来了,便沉下脸说:“侯爷如今住在这销金窟里,好生潇洒。”
梁慎予才不在乎这黄毛小子的挑衅,主人家的姿态坐在上位,自若颔首:“尚可。”
曹昊昀怒极,声也扬高:“梁慎予!你是不是忘了,陛下才是天子,你以为今日朝堂上,那些老家伙为何愿意弹劾秋思楠,他贩卖兵器库的刀剑,害死你父兄三人,陛下都是为了你才设局谋划!你还在这里与那个娼妇之子纠缠不清,你对得起表兄吗?!”
今日宣政殿上梁慎予就猜出来了,这些陈年旧事并非密不透风,只不过无人提起而已,户部与工部同时发难,还有曹伦将事牵扯到当年孤竺岭兵败,矛头直指秋思楠。
梁慎予面不改色,沉稳而从容地施舍一般给了曹昊昀一个眼神,语气温和却冷淡:“我父兄战死孤竺岭是为大晋,六部弹劾秋思楠也是为大晋,皇帝查此案更是为他的江山子民,怎么,若不是我,秋思楠做的事便无人追究了?”
曹昊昀一时语塞:“这……”
“曹公子。”梁慎予淡淡,“圣贤书也读了不少,如若陛下为我做这些,那他可还配得上那把龙椅吗?”
“可……”曹昊昀急道,“无论如何,他为了你,就你没资格说他!”
“那我情愿陛下别这么为我。”梁慎予嗤笑,“这厚爱我可当不起,还有,曹公子还不知吧。当日本侯自霁州启程,百姓无不高呼王爷千岁,如今晋京城中王爷美名远扬,他的生母颜太妃也并非是什么娼妇,而是先帝亲封的妃嫔,你口口声声羞辱摄政王,焉知受他恩惠之百姓千千万万,皆将之视若神明。”
说至此处,梁慎予自己都不知,他此刻眼神有多温和柔软,随即又倏尔冷冽森然。
他薄唇轻启,嗤嘲道:“不知曹公子为天下百姓做了什么,便敢一口一个娼妇之子地羞辱王爷,你算个什么东西?”
曹昊昀娇生惯养,自诩高人一等,这会儿被梁慎予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气得脸色铁青,“定北侯,你别欺人太甚!”
梁慎予和善一笑,予他一句话:“辱人者,人恒辱之。”
除了温柔随和的容靖,曹昊昀对梁慎予也极为崇拜,毕竟他战至今日犹如神话,可他心里又为容靖委屈,却拿不出话来反驳梁慎予。
容瑟做过什么?
的确是出身受人诟病,再就是冷血、夺权,可这段时日来摄政王的风评好了不少,除却他生母的丑事,确实如梁慎予所言,他看起来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王爷。
然而曹昊昀天生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出生就站在高处,拿自己当人上人,气得拍桌子吼道:“那怎么了,那些愚民,连字都不识几个,哪里明白忠奸!可你是定北侯,你家世代忠良,你就是陛下的臣子!怎能与奸佞往来亲密!”
梁慎予端着茶盏轻抿一口,等曹昊昀说完,将茶盏重重往案上一磕,眼神淡然如旧,声也跟着冷淡下来:“曹公子说够了就请回吧,不过得替本侯带一句话给令尊。” w?a?n?g?阯?f?a?B?u?y?e?í??????????n???????②???????????
曹昊昀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无力,他说了半晌,梁慎予无动于衷,甚至这会儿连个正眼也不给他。
正想要继续发作时,却听见梁慎予又冷又沉的讥诮:“告诉令尊,我父兄为何战死孤竺岭,本侯心里清楚得很,少在本侯面前玩这些无用的把戏。”
曹昊昀抬头,却被梁慎予的眼神震慑住,他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平和,骨子里的凶狠暴戾萦绕在眉眼间,整个人凶悍冷厉,像一把出鞘的寒光宝剑,刃上染血,剑身如霜。
“你……”曹昊昀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恐慌,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曹公子只管说就是。”梁慎予冷“呵”一声,又说:“至于陛下——曹公子,小心眼前人,擦亮眼睛瞧着点吧。”
曹昊昀浑浑噩噩地转身出去。
来上报军务并且听完全程的松言进门,狠狠呸了声:“什么东西,爷,曹家又干什么了?”
梁慎予将早朝时的事粗略说完,眼底暗沉,“狗咬狗罢了。”
松言犹豫片刻,低声说:“您当初为何要保新帝登基啊,这皇帝当的,啥也不是。”
梁慎予垂眸不语。
他想要京中不宁,无论哪一方独大都不行,最好是摄政王与新帝曹家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可他那时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容瑟。
松言看似大大咧咧,但粗中有细,他跟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