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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那支暗箭,眼下紧张得不行,笃定道:“定北侯剑法如神,晋北骑也应付得来,无须我们相助。”

容瑟自己拿刀只会切菜,这会儿也只能干着急,所幸如云初所言,黑衣人并未造成什么威胁,眼看大势将去被团团围住,剩下的几个竟毫无不犹豫咬破齿间毒药,纷纷倒地,顷刻间毙命。

“都是死士。”梁慎予将长剑擦干净收回鞘,检查尸体后,走向容瑟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不好追查。”

容瑟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尸体,满地都是,分不清恶心还是紧张,勉强压下作呕感,紧蹙眉冷声:“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人犯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他瞧见梁慎予黛蓝的衣襟被洇出一点深色,像是血迹,脸色微变,“你受伤了?”

梁慎予面色如常,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声腔温和:“前几日的,都快好了。”

容瑟缄默,这必定是伤口撕裂了,也不知是方才抱他躲箭摔在地上弄的,还是厮杀时崩裂的,片刻后,他说:“回王府吧。”

人犯张海成要交送大理寺,亲自交给喻青州,而梁慎予则是直接被摄政王带回王府。

一路上梁慎予都风轻云淡,坐在马车里时甚至还有闲心与容瑟说笑:“王爷如此关怀,臣实在受宠若惊。”

容瑟腹诽,这神色可半点没有受宠若惊的意思。

一时间甚至后悔让他上马车,看着也不像什么重伤。

但是到王府,请来郎中后,脱衣服一瞧,那是一道从左肩斜劈到右上腹的锐器伤,还缝了很多针,蜈蚣似的蜿蜒在这具健硕身躯上,周围皮肤都染上渗出的血迹。

容瑟看见的时候脸都变了,猛地站起身,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郎中开好方子离开后,他才忍不住训斥道:“你是疯了么?伤这么重还去打架,还…!”

梁慎予一边拉好衣襟,一边好脾气地说:“还?”

容瑟没脸说出你还抱着我满地滚这种话,气得哽住半晌,脸色微红,眉眼间都是嗔怒。

梁慎予穿着中衣盘坐在榻上,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不妨事,这点伤过几日也就好了,我生就如此,连疤都难留。”

他身上的确没有明显的狰狞疤痕,最多也就是浅浅的印子。

他越是如此,容瑟将越心有愧意,也气不起来了,叹道:“你这是……路上受的伤吧。”

梁慎予轻描淡写:“是有不长眼的沿路阻止,不过臣既然答应了王爷,就必定会将张海成活着带回来。”

也就只是带着一条命入京了。

梁慎予瞧见容瑟神情,不动声色,他知道自己越是如此,容瑟就越是动容,这一招少年时他就常常对父母兄长用,百试不爽。

而容瑟也果真如他所想那般,根本不知梁慎予怀着怎样的算计心思,又是感激又是心痛,低低地说:“这次,多谢,辛苦你了。”

“王爷不必介怀。”

“那你……”容瑟顿住须臾,认真道:“过会儿吃了饭好好休息,养好伤再动吧。”

梁慎予指尖蓦地攥紧,像是迟疑,“留宿王府,不合规矩。”

适才郎中说这刀伤极深,又是新伤,不易挪动,容瑟就更紧张了,毕竟这么大的伤口,搁在他的世界那也是要好好消炎换药的,哪里像梁慎予这样摸爬滚打还要耍剑,要是感染发炎,在这可是个大事!

见梁慎予还不听话想要动弹,立马板起脸说:“本王命令你好好养伤,就在这养。”

梁慎予竭力忍住上翘的唇角,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半晌才极其勉强地点了点头:“那叨扰王爷了。”

这会儿怪守规矩的。

容瑟面无表情:“行了你,不是你半夜到我房里非要吃饺子的时候了。”

这下得意窃喜都变成了无可奈何,梁慎予当真是笑不出来了。

.

已经过了晌午,这几日容瑟都忙着冤案,云稚和蓝莺常驻大理寺和刑部衙门,王府吃得清淡又敷衍,但有个伤患,容瑟就不得不上心。

正好前几日的青梅醋已经酿好,腌的青梅也都加红糖熬煮,晾晒成了蜜饯,容瑟吩咐灶房买了几斤精排和猪骨回来,原本这是吃蟹的好季节,可惜梁慎予这伤肯定是没法吃鱼虾蟹,就只能买猪骨炖一炖。

连着几日都没进过灶房,乍一回来,还有点亲切。

容瑟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宁愿面对油烟也不想去那个没有硝烟的朝堂。

简直心力交瘁。

容瑟将精排和猪骨焯水,去掉血沫,香料炒出香味后下番茄,炒出色泽鲜红的番茄酱,再下猪骨,加水煨汤。精排下锅炒至表面熟,加水加料,再加自己酿好的青梅醋,小火熬煮。

煮上将近一个时辰,精排中下几粒青梅蜜饯,翻炒后出锅,色泽鲜亮,香气扑鼻。猪骨汤一大盆,因为有番茄,汤底并不是乳白,而是番茄红,但汤汁浓稠。

乘好装入食盒后,容瑟叫来云初吩咐:“这些你派人送去给云稚和蓝莺。”

云初颔首。

“定北侯身上有伤,我给他送去,剩下的你自己吃就行。”

容瑟叮嘱完,拎起给自己和梁慎予准备的漆木食盒就走。

完全没看见云初的欲言又止。

第43章 劝诫

梁慎予的一身薄甲挂了起来,容瑟拎着食盒进门时,他已换上了云白长袖锦袍,靠坐在窗边的短榻上,一双长腿交叠,发也松散地垂着,倒是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风流气。

身上没有一丝杀人时的冷戾,浅色衣袍很好地缓和了他的疏冷气质,面色也显出几分苍白,仿佛褪下的不是一副甲胄,而是他故作从容的坚韧假面。

倒是多变,容瑟暗自腹诽,垂眸拉开食盒,热气腾腾的番茄骨头汤端上小炕桌,他自己是不拘泥什么礼数的,兀自摆着碗筷,说:“灶房煮上药了,等你吃完,药也差不多能喝,先吃吧。”

他实在体贴。

梁慎予很难对此无动于衷,便只能放任自己沉溺。

“有劳王爷。”梁慎予温温和和地笑,看起来无甚威胁,恐怕匈奴人也想不到,把他们杀到闻风丧胆的定北侯还有这副面孔。

容瑟也跟他客气,“这次霁州的事多亏有你,一顿饭而已,快吃吧。”

两人一起动筷,骨汤浓厚,有番茄的酸意便不腻人,加了青梅醋和蜜饯的排骨也没有腥味,清甜微酸的果香与肉香结合完美,丝毫没有违和。

梁慎予本没什么胃口,自霁州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没什么胃口,也睡不安稳,只是这顿饭着实开胃,不知不觉也吃了两碗,还喝了不少骨汤。

所以摄政王是当真很神奇。

这出神入化的厨艺也是。

梁慎予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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