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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自己的浴室,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思绪总是不由己,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温水冲淋出遍身红潮,连耳根后颈都是沁入艳丽的红,整个人像是一块靡丽的玉,喘息微促,他稍一回头,便从镜中瞧见自己模糊泛红的身影,当即错愕愣在原地。

随之而来的是某种隐秘到不可宣之于口的羞耻。

容瑟匆忙垂首,浑身都烫起来了。

“别乱想,别乱想…”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心如止水。”

“自在无为。”

容瑟嘀嘀咕咕。

事实证明,人真的急了,什么神仙佛祖都能拜。

等容瑟从沧澜暖阁中出来时,并没有心静如水,反倒因为半晌的情潮澎湃,在见到梁慎予的那一瞬间,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梁慎予看着他眉眼间还没彻底褪去的一泓春水,微微挑起眉,又不着痕迹地压下那些恶劣心思,遂有些遗憾,但仍是谦谦君子模样。

“多谢王爷,臣……”

告辞的话还没说完,云初便匆匆从外赶来,俯身禀报:“王爷,在浮生楼闹事的几个混混翻供了。”

容瑟的心猿意马这会儿彻底没了,他脸色一沉:“喻青州不是已经断案了么?判都判了,怎么还能翻供?”

云初说:“喻青州复审后的卷宗,须得其他五位寺丞一同署名才算定案,再交给刑部,就是这儿出了岔子。”

大理寺共有六位寺丞,其中一位名叫尤长金,问题就出在他身上,此人不肯在结案卷宗上署名,以至于案件重审,这一重审可好,几个地痞无赖统统改了证词,口口声声说不曾受人指示,更不曾行凶,只是当街调戏了小娘子几句,并未多做其他的。

如此一来,再想定罪,也判不了多重。

容瑟听完气得脸色铁青,他说:“备车,本王亲自去大理寺衙门看看,这位尤大人是怎么颠倒黑白的!”

云初和梁慎予都是一愣。

“王爷。”云初犹豫,“您要亲自出面?”

“怎么?”容瑟怂归怂,但大是大非面前他豁得出去,也足够冷静,“喻青州为本王办事,如今他妹妹受了委屈,本王还帮不得了?”

云初微怔,随即点头:“属下明白,王爷稍等。”

云初去备车,梁慎予走近些低声笑道:“王爷待部下都这么好?可那喻青州……”

“本王都知道。”容瑟睨他,“本王乐意。”

梁慎予脸上的笑淡了。

他因为这句维护而轻轻蹙眉,有些烦躁。

是喻青州帮忙坏了他的计划,这是叛臣,为何还要留着他?

梁慎予也觉得自己挺没道理的,毕竟怎么处置喻青州,都是摄政王自己的事,他费的哪门子心?

再说,这事儿他还是共谋来着。

可他就是不明白,容瑟到底为什么对喻青州网开一面,甚至现在还要公然为他出头。

容瑟不知梁慎予的想法,更不知道他想出多远去,原著里喻青州兄妹死得可惜,说起来,这对兄妹才是他改变原著剧情的开始。

只要他们好好活着,就证明原著的剧情线是可以变动的,何况浮生楼是自家酒楼,喻青梅也是被他连累,总不好袖手旁观。

人总得求个问心无愧,才能心安理得。

云初很快备好了马车,梁慎予便也顺势告辞,容瑟坐上马车直奔大理寺衙门。

公堂上,四个地痞看着没遭什么罪,两位寺丞坐在陪审位,瞧着不苟言笑年轻官员正是喻青州,书生气质,他旁边的尤长金正值不惑,宽厚的手掌抚着隆起的腹,哼笑道:“本官瞧这案情明晰,什么当街奸辱妇女,无非是误会一场,喻大人啊,何必上纲上线的?”

喻青州脸色难看,刚想反驳,外头便传来一声通报:“摄政王驾到——”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起身迎接。

容瑟进门,身着华服,他揣着袖子冷冷淡淡地说:“行了,都起来吧。”

断官立马吩咐:“快,给王爷看坐!”

立即有小吏搬来椅子,容瑟坐上高位,架子拿捏得极稳,神情喜怒难辨地瞧向与喻青州坐在一起的尤长金。

还在外面他就听见这人的话了,低低地冷笑道:“尤大人,本王听闻你觉得此案有冤,当着本王的面,好好说一说,冤在哪里?”

尤长金哪能听不出容瑟这兴师问罪的语气,一下冷汗就出来了,他也没想到这么个案子会惊动摄政王,赔笑道:“这,这四人也就是寻衅打砸了一家酒楼而已,不过是惊扰了喻大人的妹妹,哪里就至于定个奸辱之罪了?”

那四人此刻也有恃无恐,纷纷附和。

“就是,大人,草民冤枉啊,就是喝多了砸了店里几个桌椅,真没想干别的。”

“对对,再说,她一个书生打扮,兄弟几个看她面善,请他喝两杯,谁知道竟是个女的?”

“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学女工,自己跑出来,怪的了谁?”

“说不定自己不检点,就是出来会情郎的!”

“草民冤枉啊大人!”

“砰——”

响声蓦地砸断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辩解,一时间公堂上寂静到只有呼吸声。

容瑟将刚上的茶连着茶壶一起狠狠掷落在地,看着遍地碎瓷片,尤长金的心都跟着颤。

“说得好啊。”

容瑟气得磨了磨牙,冷笑道:“他们还怪有理的,尤大人,这案子你也没查,怎么就断定他们有冤了?”

尤长金擦了擦额头的汗,磕磕绊绊:“这……这,臣,臣是看卷宗上也没受害者……”

“没受害者?”容瑟一拍桌子,“被砸了的酒楼不算?还是被他们当街轻薄险些奸辱的女子不算?怎么,没得手就算他们无罪了?若非当日有人阻拦,今日,你尤长金是不是还要说,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主动勾引了这些泼皮无赖?”

尤长金被训斥的大气不敢出。

容瑟又转头看向一群没搞清楚状况的无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自己的嘴脸,搬弄是非倒是有一套,敢做不敢当的废物。她女扮男装出门吃饭与你们何干?堂堂正正去吃饭,由得你们这些狗东西污她名声?罢了,本王看这案子不必再审,杖毙吧。”

容瑟骂人的气势算不得很足,只是他身份摆在那,明显是动了怒,尤长金一声不吭,断官见状也不敢违逆,连声道:“是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只是这……是否不合规矩?”

“规矩?”容瑟看他们一个个鹌鹑似的,心里痛快了点,慢声道:“本王不是在按规矩办事吗?”

四人这才明白过来容瑟的话语权,再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扬,纷纷磕头求饶。

容瑟冷冷看着他们,嗤笑:“这会儿知道求饶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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