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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于曾经救过我的黑人警察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心生好感。

马文也耸了耸肩,双眼警觉地扫过各个出口的警卫,低头轻声说道:“他喜欢折磨人,你要务必小心,因为你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话包含的深意相当令人不安。我看着面条上沾着的番茄酱,胃里一阵翻腾。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沦落至此的?”我换了个问题,再次拿起叉子,戳了戳西蓝花。这塑料叉子质量非常差劲,戳在西蓝花上立刻就发生了形变。我深刻怀疑这东西连奶酪都戳不破。

马文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轻声说:“每个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都是相同的。”

这不算是答案,但马文看起来像是觉得这句话能解释一切。

就在这时,另一个餐盘被小心翼翼放到了这张可供四人就餐的桌上,餐盘的主人在马文身旁坐了下来。

“你好,马文拉波纳。”这人说道,“你好,乔伊斯皮尔。”

隔着餐桌以及几盘糟糕的伙食,卡斯蒂奥冲我露出恬淡的微笑。

我不由大吃一惊,一时间,除了冲着卡斯蒂奥干瞪眼,什么也说不出、做不出。考虑到我和卡斯蒂奥此人——天使,长翅膀的耗子,随便什么——的见面总是充斥着死亡和幽灵,我没有当场掉下板凳已经是镇定的表现了。

“卡斯,”马文皱眉看了眼在病号服外套着卡其色风衣的卡斯蒂奥一眼,问道,“你认识这新来的女孩儿?”

“我认识所有人。”卡斯蒂奥说道,他的餐盘上只放了一颗西蓝花,而此刻,他低下头,盯着这颗西蓝花,不过并没有想要拿起叉子的样子,“你们都曾是父亲的孩子,我喜欢你们灵魂跳动的颜色,那么独特。”他说。

“是啊,是啊,天使先生。”马文嘟哝道,重新开始吃面条,这一次要有热情得多,也许胃口终于追上了他,为此我还真有点羡慕他。

我咬紧牙关,重新扫视餐厅,想看看在这个卡姆斯基搞出来的“测试世界”里还有没有别的惊喜隐藏着。餐厅里的人的确比我之前在休息室见到的人要多,但没有其他熟悉面孔能像卡斯蒂奥这样引起我内心的震动。

“卡斯蒂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尽管我相当确定这个卡斯蒂奥不是曾经弄死过我的那个,但死亡带来的阴影是很难消除的。

卡斯蒂奥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我想这是命运的安排。你知道,天父对一切都有安排。”

呵,更像是一个叫做卡姆斯基的混蛋一时兴起。

但卡斯蒂奥不会明白的,至少眼前这个不会。他看上去很像那个为了救萨姆而疯掉的卡斯蒂奥——在我所知道的《邪恶力量》世界里,疯卡可不是什么靠谱的队友。

我转向马文,问道:“你刚才说,每个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都是相同的。”

“确实如此。”卡斯蒂奥严肃地表示赞同。

我冲他们两个皱眉,等了一会儿,两人似乎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我问马文:“这话是什么意思?”

“放逐总是因为背叛,”卡斯蒂奥再次替马文回答,并且在我瞪视的目光下毫不退缩,“当我们追求的东西不被世俗容忍,我们就会离经叛道。”

我不选择卡斯蒂奥作为问话对象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两个人里我更信任马文,而是因为卡斯蒂奥这个人,这个天使,说话从来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不是疯子。”马文终于开口了,“疯的是这个世界,但所有人都学会了视而不见。我们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他们给我们打上‘疯子’的标签,把我们关在这座孤岛上接受‘治疗’。”

卡斯蒂奥继续说:“我所想要的不过是自由,但是自由不过是个伪命题。世界之轮正在转动,其转动所需的能量正是自由燃烧起来所提供的。”

这不过是疯话连篇,但说完这一句之后,卡斯蒂奥忽然笑了起来。一开始,他只是默默地笑,渐渐地笑出了声,最后开怀大笑。

而在他身边,马文也逐渐展露笑容,就像卡斯蒂奥说了什么俏皮话,而他慢半拍领悟到了笑点一样。当卡斯蒂奥放声大笑的时候,就像气球被戳破了一样,马文也笑了起来。

餐厅里所有的病人都笑了起来。

第256章

这并非我见过最恐怖的场景,因为既没有怪物追杀,也没有枪林弹雨。但当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而且一笑而不可收的时候,我意识到此情此景的确让人不安,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警卫们并没笑,当然了,但他们也没对这一幕大惊小怪。这些家伙有的在谈笑自若,有的在抽烟,也有的独自靠在墙上,用淡然的神色蔑视着我们。

而我坐在餐厅中,仿佛藏在一堆西蓝花中的胡萝卜一样显眼。

我考虑过假笑,但我的胃就像结了冰一样沉甸甸、冷冰冰地坠着我,我脸上的肌肉也没法配合着挤出半点笑容。

而他们还在笑。卡斯蒂奥、马文,还有艾莉,以及那个上吊的死鬼,所有人都在笑。他们倒是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每个人都只是咯咯笑个不停而已。如果我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可能也会这样笑,因为这笑也并不夸张,每个人都能做到,都会做到。

但他们自从开始笑,就再也没有停下。

终于,某个警卫在门口喊道:“晚餐时间结束!”然后,就在我以为混乱即将到来——没人愿意停止发笑,警卫们肯定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大家却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顿时,餐厅里充满椅子腿拖过地面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被大家的笑声淹没,听不真切。

病人们即使在往餐厅外走的时候,也仍旧咯咯笑着。

我逐渐开始怀疑自己会在这笑声中因为缺氧而感到天旋地转,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就像被蜂群包围,尽管没被蛰,但那声音足以穿透耳膜,振颤到大脑中枢。

跟着这些人,我离开餐厅,然后在大厅的楼梯口分道扬镳。大部分人都住在一楼,但也有少数住在二楼、三楼,甚至三楼以上。

马文和卡斯蒂奥都住二楼。

当我转向三楼,在负责这一层的警卫的押送下,和其他三个人——还有两个转向了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向自己的房间时,那蜂鸣般的笑声仍未停止,只是被分散了。

隔着厚厚的墙和天花板,我确信自己仍能听到笑声,像是遥远的海浪声一样不断轻触我的耳鼓。

“当”的一声,铁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精疲力竭地走向床铺,倒在上面。

没有任何收获,有更多疑惑还差不多。也许我可以试探着问问卡斯蒂奥有关那个人的信息,尽管卡斯蒂奥不应该认识他,但卡斯蒂奥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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