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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还会在你的灵魂上留下印记。你可以离开,但你不会回来。告诉其他局外人,这里不欢迎你们。”

他说着便举起了匕首,而我想也不想就从肩带上抽出自己的匕首挡了上去,金属撞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把老猎人的匕首挡在了我手背上方几厘米的地方。

“你要干什么?”我咬紧牙关问道,老猎人没有松劲儿,我能感到持械手开始颤抖,“趁人之危吗?”

老猎人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五指如铁般抓着匕首向下缓缓压去,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想要这把匕首?那就只有插在你自己身上把它带走。”

我猛地把匕首朝前推去,老猎人嘟哝着松开我的手往后撤了一步。我立刻缩回扶手上那只手,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匕首正握着横在身前。

“无耻之徒!”我恶狠狠地说道,“趁人之危!”

老猎人默默挽了个刀花,沉下重心拉开架势。年轻猎人已在门口举枪瞄准了我,喝道:“别动!”

“你想拿走匕首,”老猎人冷冷地说,“要么从我身上拔出来,要么从你自己身上拔出来,但今晚,它必须饮血。”

我沉沉地呼吸着,手背的皮肤一阵刺痒。

眼下和这两个猎人的冲突一触即发,而我毫无胜算。史蒂夫和萨姆还在等着我,我必须尽快带银制的东西回去。

“为什么?”我问道,缓缓放下匕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受人之托,”老猎人说,也慢慢收了架势,“忠人之事。”

我问道:“什么人?什么事?”

“一个很久以前死在这里的女孩,一桩很久以前就该了结的事情。”老猎人看着我,目光灼灼,“也许你的命运会不一样。”

看起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看着他,问道:“你给我一刀,那之后能保证不再纠缠我?”

老猎人点了点头。门口那个年轻猎人哼了一声,仿佛还很不服气。

我深呼吸了一次、两次,然后后退一步坐回了椅子上,咬紧牙关把左手放在了扶手上,右手将匕首插回肩套中。

“来吧。”我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刀,又不是没挨过。

老猎人朝我缓步走过来的时候,我强迫自己盯着他,盯着他手里的匕首。

“这是诅咒,也是祝福。”老猎人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平视着我,“它会进入你的血液,融入你的灵魂。”

我没说话,但恐惧像是无数冷冰冰的虫子,在我胃里蠕动着。

紧接着,老猎人伸手按住我左手的手腕,将匕首的尖刃抵在了我的手背上。他说道:“拿着这把匕首去救你的朋友。从今往后,向前走,再也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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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老猎人蓦地将匕首刺入我的手背。

剧痛像是闪电划过头脑中永恒阴暗的角落一般,有那么一会儿,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法想,只有老猎人那句话——“在灵魂上留下印记”——像是霓虹灯一样在眼前反复闪烁。

我想跳起来,像只兔子一样使劲蹦哒,尽管那样也无法减轻这种痛苦。然而老猎人的另一只手压在我的肩膀上,不让我乱动。他在我耳旁说着什么,但声音淹没在了疼痛带来的嗡嗡声中。

等我终于适应那种疼痛之后,老猎人已经松开了我。他站在椅子旁边几步开外的地方,用神秘莫测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沉重地喘息着,在暗沉的视野中望向自己手上扎着的匕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血没有汩汩流出,但只是因为匕首还插在我手掌上。我的手指抽动了一下,立刻又是一阵剧痛。

竟然没疼晕过去,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

“走吧。”老猎人对我说,“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不用你说。”我颤声说道,然后一点一点挪动手掌,把手慢慢缩回来,用另一只手捧住。

伴随着白光的眩晕又涌了上来。我咬紧牙关,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一边用力睁大眼睛,等着视野中游动的小蝌蚪消失。

等我终于走出木屋,走上林间小路,我在一棵树上靠了一会儿,用鼻子呼吸,低头检查着伤口。

老猎人所做的一切——往我额头上抹了三道,用匕首扎穿我的左手——回想起来就像一个古怪的仪式。还有他说的那一句话,那句最终令我动摇的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不喜欢用命中注定来理解所发生的一切,但无论是史蒂夫,还是其他人,都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得把匕首拔出来。”我心想,然后握住了匕首的柄。然而疼痛沿着我的手掌、手臂上蹿下跳,不时向心脏进攻。

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松开刀柄继续向前踉跄着走去。

这条路像是比来时长了许多,我的视力、听力如同掺了水一样变得稀薄起来。如果狼人这时候袭击我,我真的不能肯定自己能够举枪反击,用匕首更是痴人说梦。但一直到我走出树林,都没有怪物的踪影出现。

这样,我朝着瞭望塔蹒跚而行。我眼前的黑雾越来越浓,最后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这时候,就算我想要扯着嗓子叫史蒂夫来帮忙,也没有足够的力气。

我仰头看着高高的楼梯,感觉自己就像望着天梯。

再走几步,再走几步靠近些,就能让史蒂夫听到我的叫声了。

这样想着,我又挣扎着爬了起来,靠在楼梯栏杆上喘息了一阵,抬起沉重的腿脚踩了上去,慢慢向上爬去。

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当我摔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中的时候,我相当确定自己真的一步也再走不动了。

“该死,乐乐。”史蒂夫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在我耳边说道,“你这是怎么弄的?”他把我抱起来,回头朝楼上走去。

“匕首是银的。”我喃喃说道,“老不死的不肯好好给我。”

闭上眼睛之后,疼痛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当史蒂夫把我放在小屋的地板上时,我甚至感到好多了,只是手有些疼而已。

“我要把匕首拔出来。”史蒂夫对我说,“来,咬着这个。”

我张开嘴,乖乖咬住他塞给我的东西,像是布料之类的,尝起来有苦涩的味道。

“那个猎人竟然伤到了你的手。”史蒂夫自言自语似的说,他的手指轻轻按着我伤口周围的皮肤,喃喃问道,“你是怎么让他把匕首这么扎进来的?”

“坐在椅子上。”我含混不清地回答,声音都被挡在了布料后面。

但史蒂夫显然听懂了,他的手突然停住,然后轻轻握住了匕首。

寂静中,他问我:“你是说,你坐在椅子上,让他把匕首扎进了你的手背?”

我点了点头,想吐出那块布料,好告诉史蒂夫那个老猎人说的话,但史蒂夫猛地拔出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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