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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谷以宁的拒绝,还是目不转睛地看他,毫无负担地与谷以宁对视。他五官立体,像是外国人或者混血。

但谷以宁并不好奇,也不关心。

“是吗?但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你好像很想和谁聊聊,而且,你看上去有一些受挫”,他说到一半停下来,笑了,“为什么看我的手?”

年轻人摊开手掌,正面,反面,大方地展示给谷以宁看,但谷以宁想看的不是这些,是他刚刚随意屈指放在桌上的姿态。

“没什么。”谷以宁自嘲一笑。

对方便继续说:“让我猜一猜”,他又屈起食指轻抵着下巴,自以为然地猜道:“今天是情人节,你自己喝这么多杯烈酒。失恋?被甩了?”

桌上的酒杯全都空了,谷以宁把目光从对方手上揭掉,只能低头喝了一口水。

不如就当这一切是一个安慰奖,今天是个例外。

他放下水杯,回答了这个问题:“算是吧。”

年轻人沉默了一刻,“很遗憾”,他的声音也低了些,似乎真的为谷以宁而感到遗憾,“不过,失去你是那个人的遗憾。”

谷以宁没说话,年轻人便自顾自捏了捏可乐罐,又微微前倾,好奇追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吗?”

谷以宁摇头道:“昨日之日不可留。现在还在想好与不好,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对方眨了眨眼:“如果对你不好,我会说恭喜你;如果你说对你很好,那我会说你看错人了,要是真的很好,怎么可能让你这么难过。”

谷以宁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水杯,点头,声音含混笑了下:“那真是很差,非常不好。”

年轻人看着他,沉思了一阵,得出一个重大结论:“所以,忘了他吧。”

他说完侧过身,忽然伸直了手臂去够吧台,这是个既偷懒又高难度的动作——他的椅子脚翘起来,看起来快要失去平衡,但好在很快摸到了他要拿的东西,四个椅子脚有惊无险地落地。

一纸酒单推到谷以宁面前,他说:“请你喝一杯好吗?调酒师说这是他们的情人节特调,我不喝酒,你来选?”

谷以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的动作,想起读过一则论文,说如果有天科技发达到可以建构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制作出完全符合想象的AI人物,那人类是否还需要死亡教育?回忆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也许有生之年他来不及看到这样的技术普及,但面前的人,却好像是量身定做一样。

谷以宁过了会儿,才给出回应,他把酒单推回去:“不选了,我喝tequila。”

对方不怎么赞同:“只喝一种酒,就像只喜欢一个人一样无聊,况且这酒又苦又烈,有什么好喝的?”

谷以宁叫来服务生,再加两杯shot,然后问对方:“你知道这家酒吧以前叫什么吗?”

“苦月亮”,没等对方回答,他说:“以前只卖纯酒,最苦最烈的也是最醇最真的酒。”

年轻人笑了声:“怪不得生意这么差。”

“以前生意不错的,因为附近是电影协会和博物馆,很多电影人吃了闭门羹,就来这儿买醉”,谷以宁说,“后来协会换了新址,老板转卖了店铺,才变成现在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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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很多年了”,年轻人轻声道,“这种口味早就过时了,而且,多点选择不好吗?”

谷以宁看着酒单上五颜六色的图片,他自己也是个过时的人,说着好像上个世纪的话:“选来选去,不外乎是酒里掺了饮料,还是饮料里掺了酒。如果那样,我倒觉得还不如像你一样只喝可乐。”

年轻人却很受用,笑起来,举着可乐在空气中和他碰杯。

两杯龙舌兰很快端上来,谷以宁仰头喝下今晚的第八杯。

“但是呢,如果这样较真会很辛苦。”年轻人没喝酒却好像醉了,在用一种显得老气横秋的语气教育他,“你看上去很累,有很多烦恼和委屈,难道就因为某个混蛋?”

谷以宁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鱼尾纹,他摇头说:“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拦住他,不让他再喝第九杯。

“你好像有些醉了。”

酒杯悬停在半空,在蓝色和紫色的灯光下,杯沿一圈海盐折射着细碎的光,谷以宁看到对方的面容已经变得朦胧,属于欧洲人的笔挺鼻梁和浓而深的睫毛被雾化,属于东方人的柔和眉眼更显清晰,眉眼中似乎真的在担忧,又好像在隐隐笑谷以宁的酒量。

更像了。谷以宁没费力便摆脱了阻拦,继续让纯净的龙舌兰灼烧喉咙,海盐的苦和柠檬的酸停在舌根。

那人似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回了吧台。

谷以宁感到一些微弱的可惜,但得以更加肆无忌惮地看对方的背影,看他隔着吧台和调酒师说话,半靠在高桌上,一半身影在灯下,一半落入酒柜的阴影里。调酒师点点头暂时离开,他转回身,继续用那种神情看着谷以宁。

不多时,一些零散的工具和饮品摆在吧台上,那人开始摆弄这些东西,动作称不上娴熟,偶尔停顿一两秒思索的神态,更让谷以宁难辨真伪。

可能真的醉了,谷以宁想,不然他不会允许自己在酒吧里丢失理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男孩——怀着叵测的居心。

连高脚杯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谷以宁都没移开目光。

直到年纪很小的人俯下身,又推了推杯子:“调给你的,你可以叫它苦月亮。”

谷以宁想也没想,喝下了那杯酒。

甜的,杯口涂了蜂蜜,柠檬汁因此变得不再酸涩,然后他尝到乳酪的味道,让酸与甜交融了含混的暧昧。

调酒的人问他:“喝得出来吗?这杯算什么?”

谷以宁无意识摩挲着酒杯:“无酒精?”

那人笑了笑:“饮料里掺了饮料,也是一种纯粹。”

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谷以宁问他有没有驾照,是不是滴酒未沾,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把车钥匙丢给对方,在他短暂酒醒了一点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自己车的副驾驶上。

谷以宁直到此刻才知道这人的名字——莱昂,中法混血,十九岁,刚刚到中国。

“我大概会留在这里找份工作,不过也要看有没有人要我,但我也不打算回法国,也许可以试试重新考大学……”

谷以宁对如何延长签证没有什么兴趣,酒精作用下他连伪装也不愿再装,只靠着车窗,看驾驶位上的人。

开车的人又转过头,问他的名字,谷以宁随口回答“Gabriel”,一个他在法语课上被老师临时取的名字,没人能把这个名字和大名鼎鼎的谷以宁联系在一起。

“Gabriel”,那人重复了一遍,意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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