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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可也挡住了视线,眼看雪越下越大,就算是到明天天亮,恐怕也卖不出去。

他看了看说,那就都卖给我吧。

女孩不疑有他,雀跃跑回去包装,但半瞎的中年男人却摸索着出来,顽固说不卖,不让谷以宁破费。

“怎么是破费”,谷以宁只能笑说,“是我需要,情人节嘛!”

男人半怀疑半惊喜,终于没再推辞,只是装了一大袋苹果送给谷以宁。

谷以宁一手抱着半人高的玫瑰花,一手拎着苹果走回车里,节日的氛围似乎约好了要在此时蜂拥而来,刚坐进去,又接到来自弟弟谷弈阳的视频通话。

“哥!元宵节快乐!”

谷以宁勉强放好东西,那头弟弟谷弈阳已经打开话匣,给谷以宁介绍了他们的晚饭、展示他新拿下的球鞋、然后开始控诉父母吵架的八卦……

聊了一刻钟,手机才换到母亲郑娟手里,她笑骂一会儿谷弈阳,注意到谷以宁身旁的背景:“你那是,花吗?”

“我天!我哥竟然是过情人节?和谁啊?”谷弈阳插话进来,谷以宁看了眼手机,父亲谷鹏程也凑了过来,对面一家三口挤在屏幕前,探寻地看着他。

“不是。”

“那你这是……”母亲脸上的情绪显而易见,想问又不敢问,想相信又不敢信。

“哎呀别问了,我哥肯定是不想告诉你们”,最后还是谷弈阳抢走手机,从客厅跑到二楼房间,关上门,压低声音对谷以宁道:“哥,你不用管爸妈,他们不会反对的。”

谷以宁一时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我是说”,谷弈阳的声音更低了:“这么多年了,爸妈都说过,不管是男的女的,只要你能走出来……放下那个人。我们都是为你高兴的,你懂吧?”

谷以宁这次听懂了,却只是笑,对谷弈阳说:“长大了啊。”

“当然了我都十九了”,谷弈阳嘀咕几句,又悄声说:“哥,我也交了女朋友了,等暑假我们打算去北京找你玩,别告诉爸妈啊!”

谷以宁笑着答应,又聊了几句,视频挂断时,正见夜空中属于元宵节的烟花燃起,五彩缤纷,照亮了一片白茫茫的雪色。

转过头,属于情人节的玫瑰靠在副驾驶上,红得直戳人眼。

车窗外,水果摊的灯终于熄灭,女孩搀扶着父亲,小心翼翼地迈步在雪地中。

手机里又弹出两条消息。

一条来自奚重言的母亲,也是祝谷以宁节日快乐,又发给他自己在海边旅游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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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来自张知和——“我可以约厉主席再聊聊,但以宁,关键是你要想清楚,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

有选择的人才会想自己要什么,但谷以宁什么都没有。

那一年,戛纳的海边,与奚重言认识的第五天。他安慰失意的人说大不了重头再来,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明年拍更好的作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那个人意气风发地灌了一大口酒,迎着海风说何必乘别人的风,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杜导让我进他下一个剧组,跟着他积累经验,慢慢成长。”奚重言说,“但我拒绝了,我打算申请学校继续读书,拍属于自己的电影。”

“谷以宁,你相信我能做到吗?”

“……相信。”

谷以宁记得自己胸腔中也涌动着一股不明冲动与热。尽管只认识了五天,但他就是相信,始终不移地相信——奚重言可以做到,做成任何他想做的事。

只是那时他的愿力太过渺小,守不住奚重言的梦想,也守不住奚重言这个人。

多年后,关于奚重言的记忆变成了不会增长的进度条,谷以宁的愿力不再只是吹吹就散的风,但怎么一切都没有变,他仍然什么都抓不住呢?

车窗玻璃外,单元楼上一扇扇暖黄色的光,所有人都有一盏灯等着回家,向前的向前,团圆的团圆,相爱的相爱……

唯独他,只有一束无处可送的玫瑰,一个非要拍的电影,一个冥顽不灵的孤家寡人。

谷以宁忽然觉得很累,很蠢,这么多年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不知道在给谁看。

他不想选,只想逃。

系上安全带,他对自己说,七年了,总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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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苦月亮

这是奚重言离开后的第七个情人节,谷以宁遇见莱昂的第一天。

一家安静到有些萧索的酒吧,谷以宁穿着灰色衬衫坐在角落,独自喝酒,带着几分拒人千里的萧索。

但在第二杯龙舌兰shot灌入喉咙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笑自己——三十好几的人,是不是很不着调,才会选择逃避现实,用这种方式来排遣。

第三杯喝完,他拿出手机逐一回复消息,对张知和道谢,并妥帖表示自己会好好考虑。

第四杯是最后一杯,端起酒杯的时候,酒吧门口的银风铃终于有了动静。

门被推开一道痕,雪粒伴着湿冷空气趁机袭来,谷以宁顺声望去,见到外面招牌的暖色灯光映着夜色,来人面容模糊,只有周身晕出一圈湿漉漉的蓝。

他捏着酒杯的手瞬间被冻住了,眼睛追着那道身影,看那人单手推门时习惯性挡一下回弹的动作,看他脱下黑色户外羽绒服搭在左手臂,深蓝色的圆领卫衣,宽而平的肩膀的舒展的弧度,习惯性抬头看环境灯光,坐在吧台高椅上先转半圈,带着一些好奇扫视周围的神态……

直到那人转过脸,目光若有若无地划过自己,谷以宁才回过神,仰头喝下这一杯。

当然是认错了,完全不一样的脸,怎么可能。

然而鬼使神差地,他又摁了桌铃,加了三杯。

这次他喝得很慢,但平心而论,谷以宁并没有想发生什么。

听说人在极度想念另一个人时,走在路上会觉得每个路人都是对方,但谷以宁从来不会,七年里他连一秒晃神都没有过。

所以他只是觉得意外,恰巧那人又坐在侧前方,留给他一道似是而非的背影,像一个为他设置的安慰奖。

第七杯喝完,奖励要结束了。

一直坐在吧台的人站起来,拿着喝了半罐的可乐,转身,坐到了谷以宁对面。

他双手撑在桌上,看着谷以宁:“你刚刚一直在看我。”

谷以宁愣了下,不知为何脱口而出:“认错人了。”

那人笑了:“这个说辞有点老套。”

“抱歉”,离近了,谷以宁才发现这人非常年轻,饱满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棕色的透亮的眼睛,似乎和大一学生差不多大。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再次说。

年轻人好像没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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