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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吗?”

裴西安眸中精光闪过,撑着桌子站起身,他受伤的腿尚不能受力,走路需要借力,他扶着桌子和墙走出屋子,“在家。”

“什么风把黄公子吹来了,黄公子大驾光临,令裴某蓬荜生辉。”裴西安笑道,扶着墙跨出门槛。

黄宁见状,踏进院子里走向他,面上带笑,“你站着别动,这都两个多月了,你腿伤如何了?”

“如你所见,能走路,但不能受力,”裴西安眸色黯然,“进屋坐。”

黄宁随裴西安进屋,目光扫过四周,屋里灰沉沉的,桌椅板凳似被磨的包浆……黄宁迟疑了会,他真将裴西安当朋友,即使嫌弃不已,也控制着没表露出情绪,在板凳上坐下。

但他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在这种环境呆过,哪小心翼翼唯恐衣角碰到这挨到那的作态,落在裴西安眼中,如鲠在喉。

黄宁道:“当初你爹留下的关系给我用,我给了你不少银子,前前后后两三百两,你咋不换个房子,还住在这儿?”

裴西安敛下眼中情绪,苦笑道:“自幼便住在这儿,习惯了……而且,故土难离,我娘也舍不得这儿……”

那也能就地建房子,黄宁心底闪过这一念头,但看裴西安颓废不堪的模样,没说出后来,转而询问道:“你岳父打了你,如今你和你夫郎可还和睦?”

提起赵景明,裴西安脸色倏的一下沉下来,“他就是个疯子。”

黄宁疑惑,“为何?”

裴西安这般那般将赵景明的管束说了一通,最后苦涩道:“他让我读书是为我好,只是我……实在读不进去。”

“……倒反天罡!”黄宁气得拍桌而起,他自幼被逼着读书,是最不服、最不喜管教的,“你是他丈夫,你就这般放任他爬你头顶上?又不是你爹,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裴西安道:“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我也有做得不对之处。”

黄宁怒视他,最终无奈坐下。

“他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只因岳父这事儿……我且先顺着他,待他气消即可。”裴西安语气无奈且纵容,转而继续道,“但……有一事我始终觉得奇怪。”

“何事?”

裴西安道:“那日我去找你,是岳父上工的时辰,按理来说他不该出现在那。”

可赵四却出现在那儿,裴西安思来想去,有了猜测。赵四进豆腐坊,赵景清和袁牧虽接纳了他,但双方关系不睦,私下自是千般不愿意。他进出梧桐里赵家没避人,指不定叫他们知道了,认为是他撺掇的赵四,将事情怪在他头上,继而报复他。

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裴西安眼底闪过恨意,“他出现在那,是有人故意引导。”

黄宁震惊不已,“是谁?”

“我的连襟,袁牧。”裴西安肯定道,“他和他夫郎在小罗湾开了一家豆腐坊,岳父正是在那儿上工,该上工的时辰得了闲,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黄宁若有所思,“是不是赵氏豆腐坊?我今儿来路过小罗湾,看到他家的牌匾了。”

裴西安肯定道:“是。”

“你和你岳父的事儿,与他们何干,吃饱了闲的,管上你的闲事,还害你致此。”黄宁看裴西安这狼狈颓废样,瞧着就碍眼,一想到这是袁牧害的,还连带他也挨了打,就起不打一处来,“你且等着,瞧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裴西安忙劝道:“别,他们心可黑着,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袁牧和公所的易捕快有交情,得罪他们不起。”

“你怕他们我可不怕,我家大业大,碾死他们跟碾死蚂蚁没两样。”黄宁嗤笑,站起身往外走,“等我给你带好消息。”

裴西安站起来,因腿伤未康复,只得提高声音道:“黄宁,你别冲动……”

黄宁抬手挥了挥,大跨步离开,也不进山找山珍,穿过田埂坐上马车离开。

小厮问:“少爷,您真要帮裴秀才出气?”

“难不成是假的?”黄宁白他一眼,他娘给的人就是不好用,总问些不动脑子的问题。要不是他娘给的人,他都不稀得带出门。

小厮劝道:“公所的捕快可是清河县衙派下来的,在衙门可有关系,能不招惹便不要招惹。”

黄宁暗道坏了,他咋忘了这茬,他混是混了点,可也知道啥能惹啥不能惹。他吃喝嫖,家里的钱败不完,可沾上官家,任他家大业大,说没就没。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黄宁不耐摆手,暗暗寻思起来,他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多丢面啊。

寻常能惹来捕快的手段不能用,得另想办法。

——

小罗湾,赵氏豆腐坊。

赵景清重新发酵的四罐生豆浆,于寅时初装入陶罐密封。

正午时分,发酵四个时辰,赵景清打开第一罐检查,凝了薄薄一层豆腐皮,下层仍是豆浆的颜色。又发酵三个时辰,已是日暮时分,赵景清打开第二灌检查,表面凝了一层厚厚的豆腐皮,下层液体呈淡黄色,散发微酸气息,和方子上描述的相似。

……先试上一试。

林翠娥在做饭,没到吃饭的点,赵景清叫上袁牧,夫夫两人一起去到外边作坊,磨豆子沥豆浆。

锅中豆浆煮沸,赵景清舀酸浆水少量多次点浆,锅中豆浆无甚明显变化。赵景清将发酵的酸浆水全部点进去,底部形成絮状豆花,但是不成形,不用舀出倒入豆腐框内压制,赵景清也清楚知道这锅做坏了。

难道豆浆太多了?赵景清猜测。

林翠娥饭还没做好,赵景清抓紧时间又拆开一个密封陶罐,豆浆的量减半,煮沸后再次点浆。

这次豆花出现得快,但锅里都分层了,下面是絮状豆花,上边是微微泛黄的清水。

又失败了。

赵景清眉头微蹙,无奈叹息,“看来是酸浆水没发酵好。”

袁牧安慰道:“还有一罐,待它再发酵一阵,我们再试。”

赵景清点点头,“好。”

“袁牧,景清,吃饭咯!”林翠娥的声音自院内响起。

“来了!”赵景清应了声,和袁牧一道将用过的锅和石磨清洗干净,走进院子。

次日清晨丑时过半,赵景清起床收拾好第一时间进入发酵房,打开陶罐,酸味更加浓郁,仔细嗅闻亦没有闻到臭味,赵景清用筷子沾了点尝,比昨天的酸一点点。

工人已然上工,石磨运转,磨出一桶又一桶豆浆。

赵景清提了一桶,沥浆煮浆,点浆。

这一次,豆浆凝结的更快,但仍是分层的,这种口感不好。

为何还是这样?今天酸浆水的比昨天晚上的更酸,豆花凝得也更快,赵景清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是因为酸浆水还不够酸,现在这种程度的还不够。

可再发酵半天,这酸浆水可就坏了,臭气扑鼻。

赵景清暗自琢磨,倏的睁圆了眸子,有了主意。

之前林翠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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