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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过得可好?”
“嗯,皇上和贤妃对我都很好,”徐璎珞脸上的笑意浅了些,“太子……对我也好。”
沈敬亭见她如此,就知娘娘和太子这对小夫妻,恐怕不如表面上那样和美。不过,徐璎珞嫁进官中的日子也不算久,来日方长,将来保不定会有转机。再说,娘娘自幼机灵聪颖,皇上和贤妃都对她极是满意,只太子这一处,
尚需点耐心,慢慢琢磨。沈敬亭便回握她的手心,软言宽慰,也不忘提醒她收敛脾气,这深官大院里到底不比外头,他只一心册着娘娘安安稳稳,这样的话,他和侯爷,心也就安稳了。
徐璎珞也不知听没听进耳里,只抓着义父,眨了眨眼,带着几分俏皮道:“院君别只顾着说女儿,先说说本宫那两个新添的弟弟如何。”
沈敬亭在太宸宫里坐了有一会儿,待时辰晚了,才起身告退。侧妃赏了不少滋补养身的药材,还送了几样小玩意儿给弟弟们。
四月初,天气逐渐转暖。
“弟弟,过来!来我这儿!”
屋内的地上铺着柔软的绒毯,两个奶娃子被放在上头,对面的一个总角少年拿着小儿玩具引着他们。
“来,快过来啊-”徐宝璋开心叫唤着。
老三一见到好玩儿的,就摇摇晃晃地朝大哥挪来。小元燮见到兄弟丢下自己爬走,也从父亲怀里挣脱出去,屁颠颠地跟在弟弟的后头。两兄弟刚会爬没多久,没爬几步就东歪西倒,直看得小少年哈哈大笑。
这时候,下人走进来说:“院君,侯爷回府了,正寻着您呢。”
沈敬亭叫人看好几个孩子,刚来到前院,就见一道伟岸的身影遥遥走来。男人身披着暗红披风,腰上别着长剑,步履生风,右眼戴着一张皮罩,俨然是个俊伟岸然、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大将军素来重视家风门面,最不喜他人毛毛躁躁,这会儿却看他由长廊尽头快步走来,沈敬亭刚欲开口叫住官人,就被男人给抓住手道:“三喜,快随我来。”
沈敬亭疑惑地“欸”了一声,可拦不住老爷,只能由着官人拉着自己往外头去。大将军的马停在大门前,院君让人再牵一匹马来,两人避开闹市等人多的地方,一路骑到东面城门,出城去了二十里外的铁骑营。
“当心。”到了营地里,他人就见大将军牵着一名男子,小心跃下马。沈敬亭出门时不忘戴上帷帽,下马时,镇平侯便将帽子上长长的幂篱给放下来,遮住了夫人的脸。院君执掌府中庶务,素日里自然免不了要抛头露面,然而军中毕竟阳气为盛,自然还是要避嫌的好。
“来,跟着我。”徐长风牵起男子的手,就往前走去。营中其他人见大将军如此温柔细致,也猜到这男子必是徐府的正君了,叫大将军的时候,也不忘尊一声侯夫人。
这一路上,沈敬亭还在猜想老爷带自己来军营所为何事,直到二人到了马厩前,沈敬亭随着徐长风入内,这才瞅见干草堆里,一匹小马蜷在母马肚下。
沈敬亭掀开幂篱,不由走近一瞧。
一有不熟悉的人靠近,母马就警醒地支起脖子,徐长风俯下身,安抚地在母马的背上拍了拍,母马甩了甩尾,又伏了下来。沈敬亭这才矮下身子,细细地打量着那匹小马儿。那小马虽刚出生不长时间,然而毛色漆黑玄亮,一看便知不凡。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这驹儿莫非就是那玄骥的孩子?”
“嗯。”徐长风道,“之前的都没能生下来,这是唯一一匹活下来的。”尽管如此,那也是十分凶险,母马难产了一晚上,马头堵在产道里,差点儿也没能保住。
大将军一整夜都在旁守着,直到亲眼看着纯黑的幼马降生。
沈敬亭莞尔道:“原来,官人彻夜未归,是为了此事。”又问,“我能摸一摸它么?”遂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黑驹儿的腹背,“它叫什么?”
“你来想。”
沈敬亭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像是什么“追风”“赤兔”,徐长风听了摇头直笑。沈敬亭脸上一讪,也笑:“儿时读了不少闲书,这会儿,让官人见笑了。”
徐长风让他接着思量,沈敬亭抚着马驹黑色的蹄子:“传说,秦王有一良驹,通体玄黑,唯四蹄雪白,名曰踏雪。那驹儿……就叫蹄乌好 了。”
徐长风看着他,眼里含着轻浅笑意:“好。”
男子一愣:“不好,我只是随口一说。”
沈敬亭没料到自己不过随意说说,却合了夫君的意。大将军一體定音,这才出生不到半日的马驹便有了名字。
他们看了一会儿马,镇平侯就去命人将玄骥从另一个马展里牵出米。
这玄骥乃是夏丹马王之后,当年镇平侯领命出征北伐,皇上将骏马赐给元帅。那一年,刚好是大郑这三十年里最艰难的一年,天灾人祸,内忧外患,而京中徐家在当时也是处境堪忧。徐长风临危受命,平乌虚之乱。当时,徐长风伤重,玄骥负着他,疾行百里,躲过乌虚追兵,回到汉江大营。这场仗,徐长风丢了一只眼,玄骥也伤了后腿。回京之后,将军封侯,玄骥虽也封了个马王的名号,却不能再上战场了,这些年就在营中安养着。
马王性烈,终生只认一主。徐长风揽着男子的腰,带着他一起坐上了马背,他两手环过人,抓住缰绳,喝了一声:“驾!”
玄骥宝刀未老,就算有旧伤在身,跑起来仍快如疾风。想是在马厩里待的时间长了,这会儿难得出来,背着人一口气狂奔十里。烈风吹过,幂篱飞扬,帷帽突然一掀,飞了出去。沈敬亭“啊”地惊叫一声,同时间,一只手臂便横过他的腰肢,将他紧紧搂住。随即,清朗的长笑声划破天际。马儿负着二人跑出营地,一路驰骋,行经渡口,直到平丘,奔跑的速度才渐渐缓了下来。春天野花遍地,凉风习习,带来一阵花香。
徐长风扯了扯缰绳,让马速再慢下来,由疾步改为慢行。
“这里是什么地方?”男子在轻微的颠簸中回头,春风吹乱了鬓发。
徐长风答道:“京城四面,重峦叠嶂,这样的矮坡不计其数。”
骄阳映照,草地上稀稀疏疏开着鲜艳的花,隐约之中,仿佛还能听见悦耳的流水声。若非眺望远处时能瞧见那繁华的都城,沈敬亭还以为他们来到了哪处世外山林。
两人夹着马肚,一起拉着绳子,在林间骑马慢走时,不经意说起了陈年往事。
“过去,我常常来这儿。”徐长风娓娓说道,“少时,我自然也有不好好读书的时候,常背着母亲骑着马到这来,一玩便是一日。有一回,我不慎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来不及回城。翌日早晨回府后,我被母亲狠狠训斥,之后又在祠堂里跪了三天。”
沈敬亭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