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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喝了奶睡了、你想看他们的话,我这就叫人抱过来。”
沈敬亭点点头,他还有些虚,脸上没什么血色。等了会儿,下人就将两个刚出生的少爷抱过来了。徐长风和徐燕卿各接过了一个,镇平侯先将孩子抱到沈敬亭的面前。
“这是老二。”徐长风道。
沈敬亭坐直了些,将孩子揽过来抱了抱。宝儿刚生下来不久,脸还是红彤彤的,跟小猴子一样。沈敬亭却看得目眶一热,他想起了另一个,道:“二爷,也抱过来我瞅瞅。”
徐燕卿忙将孩子抱给他看:“看看,这眉眼多像你。”
才出生不到几个时辰的孩子,哪看得出像谁来。沈敬亭把孩子接来,宝儿吐着口水,都还睁不开眼,他小心地摸着他们俩,眼睛越看越红,想当年他时隔两年再见着圜儿时,心情也是这般。
沈敬亭的眼睛离不开孩子,他嘶哑地问:“老爷们想到给孩子取什么名了么?”
“因是楔子,故取“元”字,燮意为谐,衡则为平。次子取名元燮,老三便为元衡。”徐长风看着这两个孩子,缓声道,“希望他们兄弟二人,来日能共同进退,一生相携扶持。”
沈敬亭无声念了念这两个名字,亦觉得极好。让下人把两个少谷袍下去后,他又躺了下来。
这一觉,沈敬亭睡得极沉,一直到翌日中午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时,还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肚子上,扑了个空时,他有些恍您地低头一看。这才想了起来。
大概是这回怀孩子的时候养得精细,身子恢复得也快,这才第二天,他就已经能下床了。
“院君,来。”下人把少爷们抱过来。
过了一夜,两个孩子就已经脱胎换骨,变得嫩白可爱,不再像皱皮的小猴子了。沈敬亭这会儿仔细地瞅了瞅老三的眉眼,似乎是真的和自己相像些,不禁感叹二爷眼光毒辣。
沈敬亭看着儿子,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很平静,过往的种种回忆,像是随着这对孩子的出生,出现了明晰的分水岭,前半生中曾经经受过的彷徨、委屈和迷茫,在这一刻,好似都有了答案。
他俯下身,用鼻子轻轻地碰了碰两个孩子的鼻尖。
第86章 日暮<三>
洗三仪式是找了徐家的长辈来主持的,论辈分,应当是徐家三个老爷的姨祖母,已经八十几的高龄了,人却是精神矍铄,声若洪钟,十分健朗。
这一日,华阳夫人也过来瞧了瞧两个刚出生的孙子。这些年,她发福了些,但是仍旧很美。她早早就念叨着要瞧孙子,这下见着了孩子,就一直抱着不肯撒手:“这小子真沉,看看,长得多好。”说着这话时,眼眶又红了红,一脸欣慰地喃喃,“多好啊……”
徐栖鹤看了,好言劝道:“娘,今天可是好日子,您莫再多虑了。”
这时候,徐宝璋跑了过来,抱住祖母的腿说:“奶奶,弟弟们都没哭,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您又想圜儿了?”
华阳夫人将襁褓交还给儿子,弯下腰亲了亲孙儿,爱不释手地抱着圜圜说:“就是,奶奶可想圜儿想坏了,赶明儿去奶奶那儿多住两天。啊?”
一听到要去祖母那儿住几天,
徐宝璋就知道又有好多好吃的了,遂开心地点着脑袋: “嗯!”
沈敬亭这次养得不错,生产完没两天,就能出来见客了。
今儿个来的都是徐氏在京中的叔伯长辈,徐家的根在濮州,在前朝时就入京,比起李氏还要久远,所以说就算来的都是自家人,那也还是不少的。
这一回,沈爷给徐家添了两丁,还都是楔子,让徐家的老人都开心得很。那姨祖母最好热闹,拉着院君道:“先前,老身还以为是没盼头了,
这下可好,趁着年轻,再要几个孩子,一大家子才好。”
沈敬亭脸上挂着淡笑,老人家多是如此,觉得多子多孙才是有福气。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宴,沈敬亭因为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觉得乏了,就向长辈们告退,先带着少爷们下去歇息了。
晚间,酒席散了之后,徐二爷歇在院君的院子里。
沈敬亭走进内室里,就瞧见徐燕卿坐在床上,正逗着两个孩子。次子的眼睛还没能全睁开,老三已经能转着乌溜溜的眼儿,朝着父亲吐泡泡。徐燕卿点了点他的鼻子,道:“眼睛睁得比老二快,你啊,以后,定是个能闯祸的。”
沈敬亭听到此话,不禁失笑:“二爷话说得这么早,要不是的话,岂不是冤枉衡儿了?”
“爷一向看人极准,不会弄错的。”徐燕卿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方才,二叔家的徐铖又抱着儿子来找我。”
沈敬亭想起问:“就是二爷先前说,想把儿子过继给老爷们的那一位么?”
“可不正是他。”徐燕卿轻哼了一声,
“我徐燕卿又不是没儿子,用得着他过给我?”
沈敬亭微微莞尔,过去家中只有一个圜圜,徐氏其他人都觉得他再也生不出孩子,私下里都活络了心思,都想把自己那一支的孩子过给本家。现在,小君一生就给他生了俩楔少爷,徐燕卿这才有底气在这儿哼哼。
“那他这回抱着孩子来找二爷,又是为何?”
徐燕卿眉头一蹙:“二叔虽不曾明言,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想让侄几留在徐家,给咱们两个宝儿作伴。”
沈敬亭知晓二爷为何不豫了,儿子这才出生几天,就有人打主意了,本来不是什么过分僭越的念想,也变得不识分寸了。怪只怪二叔家的太心急,他们只想着过继不成,那能放在徐府里养着也是极好的。
沈敬亭将手放在男人的背上,顺了顺道:“稚儿无辜,二爷不要因着这事,对不知事的孩儿心生偏见。要我说,给两个宝儿作伴亦可,可现在都还太小了,等大一些再谈此事也不晚。”
“是他的祖父和父亲贪婪,爷又怎么会怪在无知稚子的头上。”徐家上下都知道,二爷最是疼爱孩子,沈敬亭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笑说:“我知道,二爷是是非分明之人。”
徐燕卿此人,无论是非好恶,都分得十分清楚明白。他对人,亦是如此,若是无情,那就会残忍到极致,如果动了真心,便是把自己的一切,包括尊严,都赔得一干二净。
徐燕卿突然想起道:“说来,方才姨祖母拉着你说了什么?”
沈敬亭认真回想了片刻,这才忆起告诉二爷,姨祖母让他趁着年轻多要孩子的事儿。
“姨祖母老了,向来最好管这些闲事,不过一-”徐燕卿突然抱住了男子的腰,将人揽进怀里,他低声地道,“就她这一句话,爷中意。”沈敬亭耳根一红,伸手推了推他,反被搂得更紧,不由佯怒道:“二爷怎么……成天只想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