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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大徒弟和小徒弟。
沈祛机仍是端坐,膝头靠着一个熟睡的少女,脸色红润,双目紧闭。而他那素来冷情的大徒弟面不改色,低着头,稳稳地揽着她,正专心致志地为她拆着发辫,动作极为耐心和小心翼翼。
槐安压下心中震惊,这他再看不出端倪就是瞎了。
可是明明当初他这大徒弟并不情愿。
他不过是闭关几个月而已,怎么感觉什么都天翻地覆了呢?
他是嘱咐沈祛机看顾季姰,眼前的一幕虽然符合,却又极不寻常。
槐安真人心中天人交战半晌,勉强稳住心神,轻咳了一声。
“潋儿啊,这么晚还没回去?”
沈祛机这才抬头。
不知为何,槐安竟被那目光瞧得愈发不自在,更觉自己这时出现在这里不合时宜。
沈祛机遥遥对他施了一礼,动作因着膝头的少女掣肘,可他也并未就此将她放下。
“为师记得,你们二人的婚约并未结成,如今这是……”
槐安真人捋了捋胡子,犹疑出声。
即便他心中已然有了结论,这事总得问个明白才能放心。
沈祛机闻言一怔,长睫在鼻梁两侧投下浅t浅落影,遮住了他漆黑的眸中略显阴暗的保护欲。
“从前是师命难违,如今是弟子本心难违。”
【作者有话说】
季姰:累昏过去了谢邀:)
沈祛机:总算没有了桃子的味道。
槐安真人:我是不是来晚了?
文案到啦~久等啦~
小沈一吃醋就会很可怕orz[坏笑]
第96章 烟霞问讯
轻纱幔影,重帘金钩。
季姰对于一睁眼就看到沈祛机这件事本身见怪不怪了,却还是头一回在瑶光院中再次经历。
而且并无什么特殊的缘由,她没有生病,无需人看顾,瑶光院和天枢院也有好一段距离。
见床上的少女懵然睁眼,眼神朦胧地瞧着他,沈祛机俯身,于她唇畔印下一吻,而后淡道:
“醒了,起来吃饭吧。”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瞬间唤醒了季姰昨晚上的可怕记忆,那股无孔不入的酥痒和窒息再次席卷,如有实质地将她包围,导致她瞧着坐在床榻边的沈祛机,心头竟生出些压迫感。
沈祛机身量高大,身形清癯,本是轻盈若雪,有仙人之姿,能冯虚御风,羽化而去。
按理来说,所谓压迫感这样颇有重量的形容,应该与他毫不沾边才是。
季姰咬唇,瞳仁动了动,瞧着面前的人。
他只是坐在那儿,便几乎将她与榻外情形完全隔绝,除了纱帘中透出的模糊光影,最清晰的便是他这个人了。
今天的沈祛机穿了件软烟罗的长袍,却并不是他最常穿的月白色,而是暮山紫,衬得他黑白分明的眉眼锋芒更甚。
一贯束得一丝不苟的青丝如今随意挽在脑后,垂落肩头,露出一截同样颜色的发带。
柔和缱绻,亦有别样的凛冽。
她一时呼吸不上来,不知是被这“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美色蛊惑了,还是对昨夜心有余悸,只觉这偌大的床榻,其中空间前所未有的逼仄,恍惚身无立锥之地。
季姰自认为不是什么惯于逃避的人,她的确懒得处理问题,可也是遇到什么就解决什么,可如今望着他清俊如雪的面容,她唯觉进退两难。
绵密的窒息感更甚,她按捺不住,以手撑榻坐起身来,转而问道:
“大师兄,你今日不用去泰宁殿了么?”
一开口就是赶他走。
沈祛机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语气平淡:
“寅时已经提前处理完毕,今日我无他事。”
季姰眨眨眼,对他昼夜不休早有预料,却吃不准他为何要强调今日无事。
手下意识地揪紧被子,她笑了笑,故作轻松道:
“那大师兄今日好好休息。”
这话一出,季姰敏锐地感觉到身周顿时冷了几分,沈祛机仍然坐在榻侧,没有为她让开下榻余地的意思。
她咽了咽口水,承认自己有点逃避问题。
其实她意识到应该好好和他谈谈,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能说些什么?让他亲她的时候温柔点?
这话怎么说都很奇怪。
而且沈祛机好像愈发地不愿离开她,从前还是一大早就来到瑶光院等她,如今是直接守着她休息,就差没和她同榻而眠了。
这对吗?好像不对。
但两人的关系也不似从前,她还清楚地记得从前要和他商量着保持些距离之时,他的种种反应。
如今更进一步,她若再提这个,怕是更会适得其反。
季姰眼前忽地浮现出冰天雪地之间,他俯身瞧她,说的那句话。
“只要我在一日,我们之间,永远只会是一步之遥。”
这话眼瞧着要从虚指变成事实了。
面前的少女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沈祛机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相信她和他一般,心悦彼此,每每相见,便心生欢喜。
他也明白她和他都有着私心,是以说得上心意相通。
沈祛机敛目,压下眸中的不甘。
可是,欲壑难填,贪心不足。
他心悦她,想她,念她,每每默念她的名字,心中的情意便翻腾得止不住。
更重要的是,他对她有着永不知足的渴望。
这样的渴望有时甚至会侵吞理智,但无疑是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每一寸骨缝,将她团团拢住,嵌入胸腔上血肉模糊的空洞。可越是如此,便越能清晰的感受到——
她并不这样渴望他。
他这个人,对她而言,就像锦上添花一般,有也好,没有也罢,对她没有本质的区别。
季姰聪明,也狡黠。
会说好听的话哄他,是以三分的喜欢能说成十分。而他虽然曾修得言行有度,对着她却使不出半分,竟成了不善言辞的那个。
公平吗?当然不。
沈祛机无所谓,他本来就什么都是她的。
但心口为何仍有剜肉刮骨般的悸痛?
季姰不明白为何他会露出那样的神情,脆弱仓惶,如霜雪摧折。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还是令她的心头一揪。
“沈祛机?”
她疑惑出声,就见他眼睫一颤,整个人宛如凝固。
罢了,她有什么可逃避的呢?
沈祛机从前与她不相熟的时候,尚能对她的话打的有来有回,不落下风,如今反倒是笨嘴拙舌起来,她要是再刻意回避,让他主动说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了。
至于亲吻……
季姰心道豁出去了,大不了她以后慢慢教他轻些就是,要不就多亲几回,日积月累,兴许他习惯了就没兴趣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