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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首饰,每一样都是他亲自挑选。

她乐意如此,他由着她没什么不好。

可就是他这样仔仔细细护着的人,如今竟伤成了这个样子。

沈祛机眼中闪过一丝自厌。

季姰眼瞧着他表情愈发冷峻,心里默默给柳树精点了根蜡。

她自己都不敢拿身体开玩笑,沈祛机在这方面管她管的最是严格,她甚至都没有发言权。

但是也不对啊!她是被那红光推下山坡的,柳树精好像没打到她。

季姰试图补救,扭脸一瞧,河床旁的柳树已经秃了。

*

沈祛机抱着季姰往回走。

走着走着,忽地见霞光漫天。季姰不适应地眯眼,心道方才不是天黑了吗?

沈祛机看出她的疑问,冷声道:

“有结界。”

不错,正是因为这个结界,阻碍了他从灵台感受符印位置,耽搁好久才找到她。

他说话的声音冷的像由雪山流下的沁凉泉水,季姰有些无奈,给柳树精点蜡点早了,她应该给自己点。

自己滚下山坡的时候沾了一身土,纵然之后围了披风,方才与柳树精缠斗一番,现在也不能看了。沈祛机还是穿着月白衣裳,她眼见着他的衣摆被自己蹭上了灰尘。

坏了,沈祛机有洁癖。

怪不得这么生气呢!雪上加霜!

季姰很是自觉,心道这时候得有点眼力见,遂故作轻松道:

“大师兄,放我下来自己走就行,我的脚没崴。”

沈祛机闻言瞥她一眼,下颌有些紧绷。

但他还是将人放下来,季姰正要顺势往前走,却又被他拉住了:

“先处理伤口。”

“我那空已经……”季姰回头,对上沈祛机眸底冷意,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识趣地闭上了嘴。

沈祛机在原地设了个结界,又从乾坤袋中拿出软榻、屏风等一系列物什,准备之齐全,像是来踏青的。

除了当事人脸色沉的像阴天下雨。

他先让季姰坐在软榻上,施了个净尘诀,将她身上灰尘尽数除去,而后拿出一个装着莲泉水的葫芦,将丝帕浸湿,仔细地给她擦着脸上的血痕。

与那云翳遍布的神色截然相反,沈祛机手上的动作极轻,季姰甚至感觉有些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别动。”

沈祛机一手抬起她的下颌,一面擦着她额头的伤口。

两人相距实在太近,眸子相对,一个深不见底一个澄澈明亮,皆微微颤动。他呼出的清浅气息还喷洒在她的脸上,避无可避,全被她吸入胸腔,她下意识放慢呼吸。

空气中一时寂静无比,这在柳杨坡是常态,但在眼下却让人浑身不自在。

季姰试图说些什么驱散这奇怪的氛围,于是开口道:

“我不是不想在祖祠等你的,是当时有道红光追着我跑,给我赶到这里。”

“嗯。”

“而且多亏大师兄的蓄灵玉,你来之前,那柳树精就被我打的很惨了。”

“你不知道,我在河床里头发现一堆白骨,密密麻麻的,很是吓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也没什么逻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沈祛机时不时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不过你究竟给了我多少灵力?以后不要给这么多了,暴殄天物不说,还拖累你飞升。”

季姰说着,忽觉脸上一痛。她皱着脸对上沈祛机眉眼,就见他轻嗤了一声,也不理她,低头用手指蘸了药膏,给她往伤口上涂。

这人又生什么气?

她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视线落到他的眼尾,此时那抹薄红已经褪去,不留丝毫痕迹,仿佛刚刚是她的错觉。

季姰想起沈祛机刚来时的神情。

是真的……有点可怕。

说起来师尊这嘱托本就不合适,但她认为师尊的本意也不是如此,多半是沈祛机理解的有歧义。照拂的再周全,也难免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师尊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赖他不成?

思及此,她试图让他安心:“放心吧,我肯定会使劲恢复,师尊出关了也不会发现的。”

话一出口,就见沈祛机身形一滞。他对上她的眸子,后者眼神一片赤诚,坦荡的刺目。

她总是这样,自以为不被觉察地跟他划清关系。

“发现又能如何。”

他一哂,忽视她潜意识里的疏远和选择性的先入为主,捞起她的小腿放到软榻上,说着就要拆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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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姰太阳穴一紧,还未待回过味儿来,就觉腿间一凉。

“大师兄,腿上的伤口我够得到,我回去自己处理就好!”

她连忙起身阻止,心道这可不能让沈祛机瞧见,今天他已经够生气了,不能再火上浇油。

左腿上的伤口当时应该是划到了石头,又长又深,她清理的时候用了半瓶愈灵膏才勉强将血止住。

其实季姰也没抱很大希望能拦成功,沈祛机的脾性她还是了解的,她向来只有接受的份。

但没想到沈祛机闻言,还真的将她放下了,转而从怀中拿出丹药,倒出一颗递给她。

季姰心道他竟然这么好说话,真是破天荒,连忙接过药吃下,以示自己积极配合。

白露暧空,素月流天。

榻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然睡熟,半张脸掩在绒毯中,皎白的脸上沁着淡粉,眼睫浓密,琼鼻翕动,细长血痕结了痂,在本来毫无瑕疵的脸上愈发显眼。

沈祛机敛了眉眼,垂眸瞧了片刻,俯身解下她左腿上洇血的纱布。

一道狭长伤口横亘于整个小腿,从腿肚划到膝头。纵是季姰处理及时,灵药见效也快,乍一瞧还是触目惊心。

月光如水铺陈而下,落在他极长的眼睫上,从鼻梁两侧投下浅浅阴影,遮住了眼底难辨的阴郁。

沈祛机盯着那伤口半晌,一抬袖,修长的手就落在季姰脚腕,伤口起始的地方。他伸出双指,指尖顺着伤口走势沿边勾勒,动作极轻极柔,称得上缱绻。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模糊不清,顷刻散入空中:

“下次不要这样了。”

不要再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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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熟睡依旧,自然听不见。沈祛机也不在意,将那伤口一寸寸映入眸底,一丝极淡的笑意从唇畔溢出。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

他侧头,又去瞧季姰的脸,然后将薄毯往上掖了掖,手顺势而上,理了理少女鬓角的碎发,这才收回视线,指尖盈起银光。

慈宁真人说过,季姰体质特殊,身体恢复速度较寻常人还要慢上许多。

沈祛机不是药修,对其中细节并不了解,眼下唯有以灵力加速她的伤口愈合,确保无虞。

他无视胸腔隐隐作痛,亦不顾喉间的腥甜,专心往她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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