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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实力?”

哦,这言下之意是沈祛机要么给她开小灶要么放水了。

季姰暗暗吐槽,她也就是同他在泰宁殿一同闷头看了几天书,对书中内容没有半分交流,这算哪门子开小灶?要是这都能称得上偏心她,这些人要是知道沈祛机连她每天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不得惊掉下巴。

“大师兄对我关爱有加,但他为人如何,想必诸位尊者比弟子这入门不到一年的更了解。”

确实,沈祛机对第一的重视,不张扬,可众人历来看在眼里。要是说他为季姰放弃,听起来十分荒谬。

这一点大家当然心如明镜,关键在于有些人不在乎这点听起来合理与否,只是绞尽脑汁要给她和沈祛机泼脏水罢了。

而且,她还并不是主要目标——季姰瞧得明白,她同这些尊者素未谋面,也无利益纠葛,更是其中有些不会给放在眼里的凡人。这些人表面看似针对她,实则指向的是沈祛机以及月微宫。

季姰觉得自己被蔑视了,怎么她就非得是借刀杀人的刀呢?

果然有利益纠葛的地方就有倾轧,仙门也不例外。

众人又是沉默。半晌,凤落悠悠开口,故作遗憾道:

“那就可惜了,就是不知小沈若知道他尽心带了这么久的师妹有此实力,他却全然不知,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行吧,污蔑不成,来挑拨她和沈祛机的关系了。

那可就是想错了路。

当然,她同样想要知道沈祛机没得第一会是什么反应,但这无关欺骗隐瞒。她不认为自己有事事详尽告知沈祛机的理由,后者也不会对此感兴趣。

是不是旁人都觉得她和沈祛机关系很好?

这真是招数用错了地方,所谓挑拨,得是真的关系好才能挑拨。凤落这话就算是当着沈祛机的面说,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季姰有些遗憾,这要是按话本子里走,沈祛机得先不可置信,然后她说“你听我解释”,从此离心,正中他们下怀。

不待她开口,身旁忽地白光一现,这光她十分熟悉,几天前就在鸣鹤楼见过。

光芒落时,正对上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是沈祛机。

不知为何,明明方才受人言语刁难都毫无波澜,此时她却莫名有些紧张,连呼吸都放缓了,毕竟她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沈祛机只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不明。而后他转过身去,朝众尊者抱拳颔首道:

“弟子沈祛机,见过诸位尊者。”

“小沈免礼吧,今年百晓大会,你是第二名,还是要祝贺的。”

周凭虚语气如常,季姰闻言偷偷瞥去,就见那挺拔的身姿一滞,风骨不折,却有一瞬宛如凝固。

他肯定是在意的,只不过顾着这温润表象,克己复礼惯了,不会失态。

“小沈,你这师妹不声不响,青出于蓝,想必你也很欣慰吧。”

花荞笑着道,其中之意清晰了然。

沈祛机默然半晌,处变不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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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知夜半,江河行地,顺理成章。”

哦豁。季姰有些意外,能这么说真是难为他了,不愧是将来的神仙,心性非常人能及。

沈祛机从容自若,但季姰发觉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心事重重,勉强维持体面罢了。

“小沈虚怀若谷,确为仙门子弟应有之风。”周凭虚赞许点头,“你近来与季姰走得近,对她此番成绩可有异议?若有,诸位尊者可联合细查,确保公平公正。”

季姰简直想翻白眼,就是不给她安一个舞弊的名头不死心呗?

但她也不怕沈祛机答应,在座之人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天生在她记忆里。

沈祛机闻言抿唇,面色不显,素来无甚情绪的心里此时却有些烦躁。

季姰只是超过了他而已,关这些人何事?这些人又凭什么针对她?

厌恶之情几乎从眸子里倾泻而出,沈祛机勉力压下,语调无波无澜:

“多谢阁主,弟子并无异议。师尊慧眼如炬,毋庸置疑。”

这是明示站在季姰这边了。

当然有许多人想不明白,连季姰本人一时都摸不着头脑,她还以为得再辩论好些回合呢,可瞧对面许多人哑口无言,满面不甘的模样,显然此事到此为止。

沈祛机也明了其中明枪暗箭,之前是不屑,如今本就心里杂乱,加之湖心风更料峭,要是再因为旁的无关紧要之人耽误时间,保不齐季姰又得着了风寒。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当众为季姰戴披风。并非是他心有顾忌t,而是季姰明显不愿如此。

沈祛机压下焦灼,只觉识海此时前所未有的混乱。

好似结冰的湖面终于分崩离析,再压不住其下滔天暗流。焦灼的厌恶的,不耐的迷茫的,毫无章法地游弋而出,摧枯拉朽,震得他的灵台混沌一片,万物难以分辨。

百晓大会已然进入可有可无的走流程阶段,参赛弟子相继来到九爻湖心。

季姰一边迎着隔片刻就会重复一遍的惊奇注视,一边分神去瞄沈祛机神情。

表面看着仍担得起“性如白玉烧犹冷”之形容,但季姰同他朝夕相处好些时日,还是从他眼底瞧出几分不耐。

这是不耐烦维持表象呢,还是对她不耐烦了呢?

季姰趁旁人不注意,伸出手想去扯沈祛机的袖子,刚一动作手就被人扣住了。

“……”

这又是为何?

她挣了挣,可面前人神色不变,手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好在两人今天所着衣物皆袖子宽大,本就挨着站,袖子相触,旁人倒也难以察觉。

“大师兄这是要?”

季姰仍是微笑,暗暗咬牙。

可沈祛机仿佛此时才在纷乱思绪中有了落点,将那乱动的手扣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进对方指缝,动作犹如厮磨:

“太凉了。”

不待季姰反驳,一股热流自手心顷刻盈满全身。她一愣,抬头打量身边人,手也忘了动。

“还是说,小师妹更想围上披风?”

沈祛机也转头瞧她,面容清隽不改。湖心凉风猎猎,吹得他那月白的发带如溪水般泛起涟漪。

许是试炼里遭遇了什么未来得及整理,他的头发并未如从前一般一丝不苟地束于冠中,而是有些碎发垂于额前,也随着风拂过那令人难以忽视的眉眼,更衬得他眼底意味难明。

季姰一震,给她系披风可太过明显,明天她和沈祛机难舍难分的八卦就得随着她得第一这件事传遍各派。

可是眼下貌似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没敢出声,毕竟自己也算刚占了上风,不好再去惹他。据她的了解,沈祛机肯定得等百晓大会结束,回了月微宫再同她计较。

目前自己退这无关紧要的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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