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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几遍,后来才发现后爹只是鸡蛋里挑骨头,单纯看不惯他。
新夫郎出嫁当天都要洗一次澡,将身上的泥垢洗干净才能换喜服,因此,今早出门前,陆芦将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清洗过,只需要用热水擦拭一遍就行。
虽然知道这里不是陆家,也知道自己身上并无异味,陆芦还是抬起手臂闻了闻,确定真的没有味道后,才赶在沈应洗好之前上了床。
沈应进屋的时候,他已经铺好被褥躺在了床上,桌上的油灯被轻轻吹灭,四周瞬间陷入黑暗,不一会儿,一道热烘烘的身躯缓缓在他身侧躺了下来。
陆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洞房的事他并不清楚,只在干活时曾偷偷听见村子里已婚的哥儿说过几句,那哥儿说只要躺着就行,别管汉子做什么都不要动,再疼也要忍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疼,只闭眼紧咬着唇,想着待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发出声。
黑暗中,身旁的夫郎双目紧闭,身体轻轻颤抖着。
沈应本想从后面抱一下他,见他浑身发颤,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想来对方应当是不情愿,手刚抬起来又不由地停下。
说到底,他本不是陆芦的未婚夫,若不是因为自己救了他,陆芦此刻本该和那个姓宋的书生一起洞房花烛,而不是现在这样同他躺在一张床上。
但倘若重来一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他。
思量片刻后,沈应缓了缓收回手,只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睡吧。”
等了许久,迟迟没有等来身旁的汉子靠近,陆芦以为沈应已经睡着了,在听见那两个字后,先是顿了一下,随后紧绷的身体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若是纳征那日他没有意外落水,沈应或许便不会救他,他和陆苇也不会因此交换亲事,倘是如此,最后同沈应成亲的人本该是他的继弟才是。
这么想着,陆芦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夜色沉沉,躺在床上的两人各怀心事。
而另一边,清河村的宋家,陆苇正坐在喜床上等着揭盖头。
外头吃酒的人还没走,宋生正在堂屋陪客,他坐的有些不耐烦,反正屋里也没旁人,便独自掀了一角盖头东张西望。
宋家在清河村的最西边,几间土砌的泥瓦房,家中仅有宋母一个寡妇,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为了把银钱留着给自己儿子交束脩,宋母并没有大办喜宴,只请来几个宋家的旁系叔伯,在家里置办了几桌简单的酒菜。
说这是间新房,倒不如说是个杂间。
东面摆着一张挂了红绸的喜床,西面有个积了灰的衣柜,窗前是堆满了书卷的桌案,墙角还有几口不知什么用处的大缸,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床底的尿虎子像是许久没有刷过,屋子里还飘着一股子酸臭味。
今早出门前,陆苇喝了一大碗打了蛋花的疙瘩汤,过了整整半日,这会儿早该饿了,可闻着这酸臭味,实在提不起半点儿胃口。
若是换在从前,他才不会嫁到这种低贱人家。
这一切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的某日深夜,陆苇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他那个胆小怯懦的继兄同一日成亲,他嫁给了年初刚议亲的猎户,他的继兄则嫁给了自小订过娃娃亲的书生。
这原本是门好亲事,可在梦里,他嫁的猎户后来打猎摔断腿成了瘸子,再也不能上山,也下不了地,两人住在几间破草屋里,日子一日过的不如一日。
而继兄嫁的穷书生几年后竟然考上了秀才,带着寡母夫郎举家迁去了县城,住进城里的宅子,他那个继兄也因此变成了秀才夫郎,一时风光无限。
起初陆苇对此自是不信,只当这是一场梦,谁知这个梦他竟一连做了好几日,且每一日都是相同的结局。
直至上个月,水塘村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姓沈的猎户和亲爹后娘闹了矛盾,分家搬去了山脚下的老屋,这和梦中发生过的事一模一样,不禁让他慌了神。
凭什么那个胆小怯懦的继兄能当上秀才夫郎,而他最后却和一个瘸子猎户共度一生,陆苇不服气,同时也开始担心,担心梦里的事有朝一日变成现实。
由此,他想到了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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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了亲事,继兄嫁给猎户,而他嫁给书生,那么将来的秀才夫郎便是他自己,他不用担心会过苦日子,还能带着阿爹离开石桥村,搬进县城住大宅子。
陆苇本想着先勾搭上宋生,待成亲那日再偷偷换亲,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婚事已成,再想要换回来也为时已晚。
不曾想纳征那天,他和宋生私会竟被继兄撞见。
本以为事情即将暴露,好巧不巧,继兄不小心失足落水,恰好被那个姓沈的猎户所救,虽说其中有些波折,但他和继兄也因此彻底换了亲事。
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助他。
宋家的几个叔伯吃酒到深夜才走,宋生推门迈进新房时,陆苇都快坐在喜床上睡着了。
穿着喜服的汉子满身酒气,摇摇晃晃走到床边,连盖头都没揭,便一头栽了下去,倒在他的身侧。
等了一会儿都没动静,陆苇只得自己揭下盖头,看着身旁酒气熏天的汉子,微皱着眉,满是嫌弃地捏了下鼻子。
房门被咚咚敲了两声,他看了眼宋生去开门,宋母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口,冷着脸把木盆递给他,吩咐他伺候宋生洗漱。
陆苇哪里做过伺候人这种事,他自小被阿爹捧在手心长大,连一件衣裳都没洗过,家里的粗活平日里全是他继兄在做。
想到将来的富贵日子,陆苇接过木盆,勉强弯唇应了声好,脸上的笑意却在转身时瞬间敛去。
他咬了咬牙,心头暗忖,先忍忍,等日后宋生考上秀才就好了,到了那时,他就是秀才夫郎,想要什么有什么,要多风光多风光。
第3章
翌日清晨,东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陆芦便和往常一样睁开了眼。
他昨晚睡在靠里的位置,扭头看时,床的另一边早就空了,连沈应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乡下没有新夫郎给公婆敬早茶的规矩,但要起早做早食,不然会被别人说是懒夫郎,于是陆芦连忙翻身下了床。 W?a?n?g?阯?发?B?u?y?e?ì????ū???€?n?Ⅱ?????5????????
他把昨日穿过的喜服换下,穿回了从陆家带来的旧衣裳,走出房门,仍是没有看到沈应的身影,便在院子里头转了转,环顾了一遍四周。
这是一间茅草盖的草屋,屋身是用编过的竹篾和掺了稻秆的黄泥糊的,一共三间屋子。
草屋坐北朝南,背靠大山,东边是灶屋,中间是堂屋,西边则是他们的新房,新房的窗户开在前面,旁边还搭了个用来堆放干柴的草棚。
草棚就在院子西侧,院子前边和东边是泥巴砌的低矮的土墙,墙头长着不少野草,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院门在南面,正对着灶屋的窗户,一道木头做的栅栏虚掩着,看样子沈应一早便出去了。
村子里谁家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