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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之前就知道,就像商首长的第一妻子在被俘之后,商首长选择的并不是去救她,而是送给她一把用于自尽的枪。“
这位自愿自杀的原配得到了商载道终生的奠念。
容向熙不疾不徐说:“如果容家大厦将倾,即使我们还是夫妻,我想你最念旧情的做法应该是跟我离婚,而按照你一贯的利己,你最可能做得是壮士断腕直接举报我。”
“我们只是共富贵的夫妻,我们的家族教导我们的也是如此。所以,遇见一个不顾生死救我的,我很感动。”
毕竟在看见礁石的那一刻,她的手臂已经提力打算让傅召棠挡住她。
而他护住她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
劫后余生,她当时想的是,还好她身边是他。
如果她身边是容韶山、商呈玉甚至郁小瑛,她都是必死的那一个。
她死了之后,他们也不会感伤。
大概会感叹说一句,“终究是命薄。”
然后假装伤心几天,便开始继续的生活。
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通常不会怜惜死人。
死得轻易,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而无能的人,往往被看作浪费家族资源的废物,不配在家族里活下去。
商呈玉勾唇,“在容小姐眼里,商某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但你展现给我的你自己,就是这样的。”
“商某似乎没有让容小姐濒临险境。”
容向熙轻轻说:“因为您自己就是最大的危险啊。”
她人生中最大的痛苦,一是源于容韶山,然后就是他。
话落,容向熙升起隔板,继续沐浴。
商呈玉静静看了隔板几秒,抬步走出烟雾朦胧的浴室。
从浴室出来,容向熙本以为商呈玉走了,没想到他还是坐在起居榻上,他背后是苍蓝无垠的海。
他的右手边放着阿拉伯医生留下的药膏和胶囊。
他抬眸,“过来,我帮你上药。”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容向熙也风轻云淡走过去,“我自己来。”
他漫不经心问:“什么时候回京?”
容向熙屈腿慢慢涂抹药膏,长发迤逦在纤瘦背脊,乌发又恢复一贯的柔顺。
“不好说。”
商呈玉侧眸,“容小姐还要陪他回南境?”
容向熙垂下眼睑,“建议您多去关心关心您的前女友,不要总操心前妻的事情。”
商呈玉微微眯了眯眼睛,“容小姐真的很擅长变脸。”
他记得,他从南境离开的晚上,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容向熙抬眸,弯唇笑,“跟你学的。”
还想再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散漫得,极富傅召棠个人风格。
“去躲一躲。”容向熙放下棉签,捋好裙摆。
薄荷绿薄纱长裙垂坠到脚踝。
商呈玉淡淡问:“我为什么要躲?难道容小姐跟我的关系很见不得人?”
容向熙笑起来,“你爱躲不躲。”
眸中笑意敛净,她平静说:”我只告诉你,如果你跟傅召棠冲突,我只会毫不犹豫站在他那一边,没别的理由,怜惜弱小,就像你怜惜卿卿一样。”
商呈玉眼眸中覆了一层薄薄的冰,“昭昭,你很会伤人心。”
容向熙含笑说:“跟你学的。”
话落,她抬步朝大门走去。
推开门,傅召棠又是一副温润的贵公子模样。
除了肤色过分苍白,跟常人无异,根本看不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伤好了?”容向熙柔声问。
她的变脸速度堪称最专业的演员,从冷静漠然到柔情似水不需要一秒钟。
傅召棠的神情也随着她缱绻的神情柔和起来。
“没有好,但我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可以进去吗?”
“当然。”
她相信,即使傅召棠真的在屋里看见商呈玉,他也只会当做没有看见。
室内空空静静,唯有浴室内一点暗光。
容向熙目光平缓自浴室移过。
傅召棠显然没有察觉有人,坦白说:“从三叔负伤到我的这次受伤,只是我跟三叔一起演得一出戏,目的是为了揪出内奸。”
容向熙配合做出诧异表情。
傅召棠抬手抚住她的肩,温和又耐心说:“昭昭,跟容家只是内部倾轧不同,傅家内部绝不简单是几个继承人之间争斗,背后还有各个家族的势力斡旋涌动,像商家、李家、南家他们的根系已经深深扎入傅家的血液,我跟三叔只好用这种冒险的方式将他们揪出来。”
容向熙表现得像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诧异又感动,轻轻问:“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爱你,我一辈子爱你。”傅召棠垂眸凝视她,“我已经挑选了你更喜欢的颜色的钻石,粉色的好不好?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求婚。”
容向熙心底酝酿下情绪,刚要含情脉脉说什么。
浴室里传来“砰然”一声响,似乎是什么碎裂了。
容向熙:“……”
她语气如常,“可能是老鼠。”
傅召棠配合她演,“我知道的,公海上时时闹鼠患。”
不过,面上的柔情终究是消散了。
他们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再不是小岛上的相依相靠。
或许,只有在世界末日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才有一点真心。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浴室里的人也不容许他久待,长话短说,“我会给你最想要的一切。”
他抬起容向熙的手,轻轻在她掌心划。
ME。
—Middle East。
容向熙眼底微不可察掀起波澜。
她语气由陷入爱情的柔和变成平和的冷静,“这么信任我吗?”
“我们同生共死过。”傅召棠说:“你身上有枪,随时可以一枪了结我这个受了重伤还会吸引鲨鱼的累赘,但你依旧一声不吭将我强拖上岸。”
容向熙笑了笑,“祝你回南境一切顺利,早日登顶。”
傅召棠看着她眼睛,“祝你长命百岁,哪怕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商呈玉自浴室走出时,容向熙继续为腿上的伤痕上药。
这次是去痕胶,带有一种清淡的甜味。
长发垂落,遮住她面容,商呈玉看不清她的神情。
“你喜欢上他了。”他坐在她身侧,语气平静的陈述。
容向熙上完药,蜷起长腿,盖在裙下。
她撩起长发,露出清致昳丽的眉眼。
她没回答那个关于喜欢的问题,只是说:“对你的前妻好一点好么?不要太关心她的感情生活。”
商呈玉看她眼睛,平静问:“我的前妻什么时候可以对我好一点?”
“我不觉得哪里有对你不好。”容向熙说:“我既没有支持你的竞争对手,也没有婚后冷暴力,更没有跟你的异母兄弟好上,只是说了几句客观的话而已。如果我这样都算对你不好——”她笑了声,一字一句,说:“那你简直杀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