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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问。

“不行。”牧青山说。

“看看而已,”宝音嗔道,“瞧你这小气的。”

牧青山:“看也不行。”旋即穿上了无袖衫,躺下睡了。

翌日天亮时,牧青山起来开门,总会看见宝音穿着黑袍,从河边打来水,坐在院里侧身洗头,唱着室韦人的牧歌。

下雨天,不出门打猎时,牧青山会坐在厅内制白桦木弓;宝音则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花,将它们串在一起,预备制成干花,暮秋节时将花环挂在门上。

“好看么?”宝音戴上花环,朝牧青山问。

牧青山看了一眼,不答话。

“还得改改。”宝音笑着低头。

“商人们带来了一个消息。”牧青山整理弦,手臂肌肉绷紧,肩背使力,将弦挂在弓上。

宝音停下动作,不明所以。

牧青山说:“室韦的尼伦部,有一名公主走失了,合不勒正在四处搜寻她的下落。”

宝音:“叫什么名字?”

牧青山开始试那把长弓,手指轻轻勾弦,绷开,发出嗡嗡声响,又将它拉成满月,说:“不知道。你当真不记得从前的事?”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宝音生气了,看着牧青山。

牧青山放下弓,望着宝音,宝音已赌气转身回房。

牧青山走过来,拿起花环,出外将它挂在房门上。

暮秋节前夕下了一场雪,塞外近乎所有部族都赶到了敕勒川,长桌上摆出食物,铁勒、高车、柔然诸部都来了。

今年依旧是牧青山开弓,大雁拖着五色布条飞往天际。只见他一个翻身,上了高台,旋身拉开一把大弓,指向天空,侧过头,仅凭声响,视线却捕捉到了台下的宝音。

难得地,牧青山嘴角微翘,带着三分笑意,松弦。

喝彩声犹如雷鸣,大雁扑腾惊慌飞走,五色彩布被一箭穿过,在空中飞旋,它慢慢地飘飞,在空中降向人群,所有人赶往布条落地处哄抢,谁能拿到它,来年便将吉祥如意。

宝音被挤在人群外,焦急不已,但人们已里三层,外三层,她不可能抢到了。

然而就在人群的外围,牧青山朝她走来,摊开手掌,出示一道彩条。

宝音失落表情消失,笑颜如花,接过后将它系在手腕上。

“咱们去滑雪罢?”宝音提议道。

“你会滑雪?”牧青山相当意外。

宝音带着笑容,注视牧青山。

“从山上滚下来,可不是玩的。”牧青山说。

宝音说:“我要是会呢?你愿意试试?”

牧青山摊手,示意没有盾牌,宝音说:“我去借一个。”

牧青山疑惑更甚,说:“当真?这不像你。”

宝音带着一面盾牌回来了,牵起牧青山的手,带着他跑上山腰。

“什么样的我才是我?”宝音踩着盾,说,“你怕么?”

“没学过,就怕带累了你。”牧青山说,“我是猎人,你知道暮秋节这天,一起滑三次雪,是什么意思?”

宝音避开牧青山双目,说:“那就一起摔死算了,来不来?不来我自己走了。”

牧青山将弓反手背上,站在盾牌后,说:“慢点。”

宝音望向敕勒川中的盛会,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生来就会,也许是上辈子,又或上上辈子的一点执念罢?”

紧接着,牧青山大喊出声,宝音竟真会滑雪,只见她身形灵动,一踩盾,两人便同时沿着阴山南坡刷然滑了下去!

浮生万象如山,光阴瞬息似海,扑面而来。

“上邪——”宝音在狂风中歌唱,身后牧青山眼神带着震惊,抱紧了宝音的腰。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宝音的歌声在敕勒川中回荡,响彻晴空与旷野。

他们在山坡上倾翻,牧青山下意识地抱住了宝音,两人沿着雪坡滚了下来,白雪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宝音哈哈大笑,躺在雪地中,牧青山则狼狈不堪地坐起。

“再来!”宝音说,“我都快忘了那个约定了!”

“你得回家,公主。”牧青山沉声道。

“不。”宝音之声坚决道。

梦境再次发生变化,阴山下已成充满杀戮的战场,室韦人开始追寻宝音下落,冲进宴会中四处杀戮。

梦境在苍狼与白鹿之间不停反复拉扯,牧青山转身朝向战场,喝道:“停下!结束了!宝音!”

宝音背对战场,面朝敕勒川,与牧青山犹如被隔在了两个世界。牧青山的身后出现了黑翼大鹏的身影,他不住喘息,似乎想再说句什么,黑雾却重重卷来,纠缠住了他,将他拖向魔气的深渊之中。

但胸膛处那枚铜钱仍发出光,守护了他的身躯。

宝音躬身,妖力释出,双目闪烁绿光,化作巨大的苍狼,发出一声狼嗥!

白鹿的梦境之力骤然破碎,远在迷宫尽头的项弦与萧琨蓦然惊醒,苍狼扑向黑翼大鹏,冲进了黑暗。

第97章 金鹏

“我做了个梦。”项弦说。

萧琨正在找路,他几次跃上墙壁,又担心有埋伏,只能在古迹废墟中穿梭,循发出声音之处找去。

“这么巧?”萧琨说,“我也做了个梦。”

“你梦见什么?”项弦想起诸多梦境,又是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我梦见与你自小相识,”萧琨说,“我家就住在你家四条巷子后头,后来咱们分开,重逢,成了契兄弟。”

“哦?”项弦用食指掏了几下耳朵,说,“我与你不一样。”

“说。”萧琨找到了一条路,看似通往迷宫的中心。

“我梦见咱俩在玄岳山相识,”项弦说,“你朝我说着奇怪的话,什么预言啊,头啊,找同伴啊,带着我飞来飞去……”

萧琨突然停下,回身看项弦,项弦却笑了起来,以手指作龙,在萧琨面前飞过,比画,说:“咱们去了太行山,又去了昆仑,飞来飞去,好容易歇得片刻,又得出来收妖驱魔。”

萧琨沉默片刻,而后问:“你觉得哪个梦,才是真的?”

“你信哪个,哪个就是真的。”项弦如是说,“什么时候回会稽看看姆妈?前些年里,我回去时,她便常问起你,琨儿长琨儿短的,我看,你才是她儿子呢。”

萧琨闻言,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手腕。

他几乎就相信了,但他的腕上,没有结契的红绳,再看项弦时,也没有。

“忙完这次就去。”萧琨遂明白到梦不过是梦,顺着项弦的话说道。

“行。”项弦说。

他们并肩站在通道前,离开复杂的迷宫区域,面朝雾气最浓重的大梁正殿高台,内里隐隐发出光芒,光芒闪烁不休,有什么正在其中剧烈挣扎。

“沉浸在梦中,”赵先生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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