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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北海王的猜度不谋而合!

尉窈继续说:“北海王的以退为进,实为一步好棋。若陛下贬他的官职,眼下便会失朝野人心,他是陛下的叔父,迟早会回京!若仍让他任司空,则会让依附他的逆臣更多,接下来,只要他小心行事不露马脚,恐怕他在司空的位置上至少要顺利几年。百日防贼易,千日防贼难!”

“微臣认为的破局之策,是给北海王加官,此举并非真的抬举他,而是彰显陛下的仁慈和宽厚。”

元恪轻“嗯”一声,尉窈立即停止谏言。

“元详已位在三公,那就加三师中的……太傅职。”

太师、太傅、太保并号“三师”,皆为一品。

元恪又道:“同时加彭城王太师。”

太师才是尊上之尊,贵中至贵的百官之首。

尉窈立即称颂:“陛下圣明,还是陛下想得周全,如此既抬举了元详,还让他与彭城王相互牵制。”

元恪不言。

尉窈明白了,她的计策不够扳倒元详。

当然不够!

她继续讲筹划:“如果元禧是狼,那元详就是伺机而动的狡狐,必须用名、利诱他张狂,暴露出和元禧一样的狼子野心,便能令他和共叔段一样多行不义。此计……可同时向他的母亲高太妃施展。”

她用仍带稚气的面庞,说着致宰辅大臣死地的计谋,此情景让皇帝心生回忆。

废太子跋扈时,最常欺负的皇子就是他,他为了不让母妃担忧,便躲在屋里,面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说一些置废太子于死地的狠话。那时他只是普通的二皇子阿恪,只能孤独地欣赏镜中锐气的自己,那时他幼稚又狠,无势力为倚仗,做什么、是生是死都得赌运气,和此刻献策赌前程的尉窈真像啊。

元恪:“好。往后勤学纳奏拟诏,以待政务接任。”

尉窈欣喜至极,感激而应:“是!微臣定不负陛下之命!”

太好了,她赌对了皇帝想杀元详的决心,今时起,她总算实现了重生之时许的夙愿……进朝为官,植中枢!

正月十三。

开春的风在郊野里横刮如刀。

收受贿赂、谋害囚徒、伪造假口供的宗隐和冯行,他二人被除狱吏职务判为了罪徒,与其余洛阳县的罪徒一起流放遥远的武川镇。

这批罪徒里还有宗隐的父母,他父亲宗甸的罪名是行贿买吏,令乱狱滋丰,他母亲浑渔娘的罪名是行贿买吏,及收取罪犯家眷的财物经营店肆。

宗家的成人都发配了,家产也被罚没,只留宗逸和宗季福在洛阳肯定无法生活,宗逸兄妹俩就跟在流放队伍的后头,一同前往武川镇。

好容易煎熬到中午,押解他们的驿吏允许在路边稍坐休息。

近几天的大起大落,冯行感觉跟做梦似的,时常得狠掐自己一把才能清醒面对眼前的困局,可是清醒了,他更不甘!

“为什么变成这样?宗隐,宗隐……”他用木枷顶住昔日伙伴的木枷,干裂的嘴不停讨伐:“都怪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我被流放,害我妻离子散!都怪你、你个蠢货!”

浑渔娘在后头撞开他,骂道:“我没怪你带坏我儿,你还有脸反咬了。滚,滚!”

宗季福抱住母亲的腿哭:“阿母,别打架,我冷,我怕。”

浑渔娘心疼女儿,后悔不迭,怨恨地瞪长子,继而被长子一副呆怔相气得更愤怒。其实她比外人更恨这个孽障,真是前世讨债的鬼啊,连累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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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渔娘伤心地蹲到长子跟前,问了一句戳心窝子的话:“我问你,你后不后悔惦记尉女郎?”

宗隐怯懦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

忽然有马群朝这边奔来,后方响起高昂的提醒声:“马群疯了,速闪避,快闪!” 网?址?F?a?B?u?y?e????????????n????????5?????ō??

“马群疯了——”

几名驿吏大惊,自顾自奔逃。

罪徒带着木枷不好跑,黄土漫漫很快袭来,人慌马乱里惨叫连连。

同一天,洛阳城中的尉窈静坐书写“窈窈”二字,写好后,她观看着,自语:“让马蹄顺从天意吧,看能为窈窈索宗家的几条命?”

第328章 花朝节

所谓顺从天意,顺的终归是人意。

前有赵芷收尔朱荣为徒,后有尉骃引尔朱买珍入仕,尔朱一脉的利益早和尉窈一家联合,因此契胡族的勇士呼啸着马匹绕着宗家人和冯行围堵,不存在死里逃生,而且契胡勇士还把六具尸体带走分开抛弃。

宗家两世作恶,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该贺家了,害我者……贺阑,还是贺尔浑?你们可要争点气,快些钻营。”尉窈不急,她等着前世杀她的真正凶手浮出水面,而后加倍还击!

时间一晃而过,仲春来临。

此月起雨水灌溉大地,桃夭鹂鸣,草木茂盛,祭祀春夏长养之神“女夷”的花朝节开始了。

贵妇阔摆花宴,争妍斗奇,争的不仅是花中名品,还有宾客的出身地位。

尉窈和夫君难得同休沐,在二月二这天赶往内城的永和里,赴元纯陀邀请的花朝节宴。

上月皇帝正式亲政后,元纯陀的长兄任城王被授雍州刺史职,这次任城王没有推辞,受命后立即离京。同时,元纯陀的夫君邢峦被授职六尚书之一的度支尚书,掌管大魏的粟帛金宝、田宅租调和军械库藏,实际权柄极重!

在永和里坊的北门,尉窈夫妻俩与元子直,奚骄、杨女郎,陆葆真、卢文符,王普贤姊弟仨会面,一起来邢宅。

邢宅之奢闻名洛阳,宅院前的宽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宾客络绎不绝,尉窈几人先把礼物交给门僮,再随领路奴婢往府宅后方走。

宅中引汉太师董卓池的水入林园,一路水声潺潺,奇禽以啾歌悦宾。

陆葆真挎着尉窈的胳膊小声说:“真是眼见为实,的确阔绰!”

尉窈也悄声问:“和卢郎君相处的怎样?”

陆葆真嫌弃地撇嘴,说道:“一搡就倒,连两碗饭都吃不了。”

尉窈逗她:“糟了,卢郎君听见了。”

“啊?”陆葆真慌忙回头,只看见卢文符宠她的眼神,陆葆真心跳加快,脸颊飞红,轻掐尉窈道:“讨厌。”

元茂、奚骄、元子直头回见陆葆真如此扭捏,全故意在她视线里打个冷战。

陆葆真背着卢文符朝仨人攥拳龇牙,这情景立时把王普贤姊弟逗笑。

王文殊跟长姊说:“洛阳真好,连贵族的女郎都不必遵那么多规矩。”

花宴所在的厚德园,人未进院,香气已扑鼻,高大的桐杨底下盆栽接连,各式各色的花朵让宾客们频频逗留,每盆花旁边都站着执金剪的婢女,为宾客们剪摘簪花。

尉窈给元茂选一小朵花簪在冠侧,他的相貌天生凶煞,不适合簪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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